“嗯!不錯不錯!你這屋舍不錯!”九郎的娘非要來看我的屋舍,笑瞇瞇地看著我,我也沒什么芥蒂,反正她知道我是蝴蝶精,自然不用顧及我會不會一不小心惹來傷身之禍了,看她也不像,要不然我娘為何要告訴她呢?
“不過呀!你們倆既然已經成婚了,自當要搬到一起去吧!這屋舍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我老太婆養老了!”九郎的娘寵愛地拍了拍我的手,目光中十分惋惜地說道。
“成婚……就要搬一起去?”我的臉紅了,雖說我不明白男女成婚后有什么不同,但是,搬到一起去?好生不方便。
“對啊!哼哼!那些下人不知道你是何身份吧?”九郎的娘緊攥住我的手,瞪了一眼門外什么都不知道的九郎,興許以為九郎故意不說出來。
“不不不!那個……我和九郎……其實……其實是為了救你才成親的……”我摳摳我的手指,抿了抿嘴,臉發燙著。
“原來如此。”九郎的娘的臉色突然變了,緊盯著我,看得我真的不自在。
“那么,九郎,他讓你叫?”九郎的娘疑惑地問著,因為我一直都在叫他小名啊!
“對啊!”我點點頭,對于這件事,我不知解釋多少回了,也不想解釋。
“九郎說過,這個名字,除了我,便是他的妻子才能叫。你是何時叫這個名字的?”九郎的娘陰沉著臉,冷眼看著九郎,語氣中暗暗隱含著嗔怪的語氣。
我呆愣在原地,好你個九郎,竟然早早的就讓我叫你九郎!怪不得旁人都以為我是他的妻子。我的心中雖然如此怪罪他,可是,若真的是除了他的母親外的旁人叫他九郎,我恐怕早就沖到九郎面前狠狠地打他了。
“很早……很早之前……”我尷尬地笑著,目光鋒利地看著九郎,九郎正好回頭看到了我的目光,瞬間全部明白了,僵直著身體,不是很自然地回過了頭。
“哈哈哈哈!那么,九郎真的很喜歡你吧?”九郎的娘舒心地笑了,目光變得柔和了。
“怎么可能?他一天同我吵架都不嫌煩!”我尷尬地笑著,自己小聲地從牙縫里說出這句話。九郎的娘耳力忒厲害了,聽著又是哈哈一笑:“若是旁人,他才不會這樣呢!”
我不出聲了,笑著望著門外的九郎,噗嗤一下笑開了花。
“俏俏,今晚,就要下人把你的東西搬去九郎的臥室吧?”九郎的娘不知道急著做什么,抓住我的手就如此說道。我的臉嚇得發白,深吸一口氣:“啊?”
隨后,我的臉立馬就變得滾燙,不知道做什么,手都不大自在地垂著。
“芙淳!將俏俏的東西給搬到少爺臥室里去!”九郎的娘大聲喊道,九郎嚇得跑了過來,瞪著眼:“娘……您……這是做什么?”
“哼!既然成婚了,自當搬到一起去。”九郎的娘慢悠悠地說著,看著九郎,隨后又開口說:“再說了,我要住在這里!”
九郎懵圈兒了,我低下頭沉默不語,戳戳手指,鼓著嘴。
“怎么回事?”出了門,我同九郎并排走著,空氣仿佛凝固在一起,我也十分無措地看著九郎,搖著手:“不關我事!”
九郎嘆了口氣,揉揉我的頭:“我知道不關你事!唉!應該是我娘。”
我嘿嘿笑著,我除了笑又能做什么呢?
“少爺,有客人到訪!”翼衛急匆匆地說著,九郎的眸子顯得十分驚訝,但又恢復了正常:“這么快?”
我好奇地望了望翼衛,可是,今天的翼衛仿佛一塊冰塊般,沒有任何表情,并且看都沒看我一眼!
九郎看了看我,哄小孩童般笑著,給了我他偷偷藏在袖口里的一包糕點:“吃去吧!”
我欣喜地接過糕點,可我還是好奇九郎干嘛去了。
我偷偷溜了過去,接客廳真的很不容易來客人。可是,九郎進去后,一旁的下人全部都走了,房門緊閉。
我趴在門前,耳朵緊貼著門。偷聽這種事,小時候常干!
“林夢生,你不想要你娘的命了嗎?想退婚?”屋內,一聲蒼老的但很深厚的聲音厲聲說著,語氣里透露著威脅。
“呵!抱歉,我娘已經好了!”九郎輕輕嗤笑一聲,隨之愉悅地說道。
“哈哈哈哈!林夢生,你糊涂了!你娘的毒,只有我才能解!”屋內那個很老的聲音覺得很可笑,笑著。我心里十分討厭那個人,怎么,就你能解?也不看看我娘是何人。不!何種蝶!
“的確已解。”九郎不緊不慢地說著,屋內突然靜起來了,隨后,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威脅:“你以為,我不可以再次下手你娘嗎?”
“以前,我任人宰割。如今,你試試!”九郎也不是好欺負的,我能感覺得到九郎語氣中的堅毅,也想像的到那個中年人的氣憤的表情。
屋內傳來了腳步聲,我急忙躲在一旁,緊緊貼著墻壁。不想我腳旁邊的草叢中蹦出一只蟈蟈。
我一下子跳了出來,臉色越發慘白了。嗚嗚!我差點兒被蟈蟈吃了?
“你在這里?”九郎頗為吃驚地說著,瞪著眼睛。我嘟著嘴,尷尬地嘻嘻笑著。
九郎嘆了口氣,沖著我笑了一下:“沒事吧?怎么了?”
“沒什么……”我搖搖頭,我可不敢發作,明明是我的不對。
“這是……”那個中年人穿著一身華服,氣宇軒昂的,可是,這個人,我覺得壞的很!
九郎瞥了我一眼,狡猾地笑了笑,我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俏俏是我妻。”
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嘴角不知怎的就上揚了。
“哼!林夢生,你好生不識抬舉!”那個中年男子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那個人的背影,看了一眼林夢生,嘟囔道:“瞧瞧!你什么都說!”
“那又如何?”九郎揉揉我的頭,溫和一笑,拉著我離開了這里。
我沒什么東西,只是略微收拾一下,九郎的臥室我進過,可從來沒有認真觀賞過。話說這里也是簡樸的,那股濃烈的書香鉆進我的鼻子里。
“俏俏,你就先暫時住在這里吧!”九郎掐著腰,指了指床榻,頗為無奈地說:“俏俏,咱們兩個只有共擠它了。”
“擠擠就擠擠唄!”我很是大度地擺擺手,九郎微微一笑。
門外的風兒很是喧囂,九郎背過去手,很有深意但我不懂地說道:“要——變天了!”
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半夜,我在床榻上起了身,因為這里與我那里太不一樣了,睡不踏實。
九郎還沒回來,說好了去看書,竟然如此癡迷!
我看了看身邊的肩披,拿起來,自己披了白肩披,然后一手拿著肩披一手提著燈就去書房找九郎了。
不錯,今天沒有月亮,黑壓壓的天讓我很壓抑。
書房里空無一人,我的心頭攥緊了,回想起白天里那個中年男子,飛一般地跑去了九郎的娘的那間屋舍,也就是我原來的屋舍。
九郎捂著胸口,地上好大一攤血。九郎的娘跪在地上,不緊不慢的。
“林夢生,你武功底子不錯,可我也不是吃素的!你娘,是死是活,看你了!”那個中年男子我終于明白他是莫芙的爹了,莫芙同他……不太像。
我心中很是難過,牙緊緊地挨在一起,手指微微觸動。
“不許動我娘,不許動俏俏!有什么,沖我來!”九郎輕咳了幾聲,激動著說道。九郎的娘閉著眼,說:“莫芙已有所屬,你又何妨棒打鴛鴦呢?”
莫芙的爹搖搖頭,目光中滿是輕蔑:“我要,權力!”
我娘說過,人間不好混,凡人將權勢看得很重很重,甚至大于親人和自己的生命。我不信,可今天,我可真是長見識了。
“莫芙不是你女兒嗎?”九郎仰著頭看著莫芙的爹,仿佛要為莫芙討個公道。
“她?不過是個養女!”莫芙的爹搖搖頭,原來,他的獨女都不是他親生的!
我咬了咬牙,九郎的傷很重,看來這個人武功很好。
我雙手發出了白光,我生氣了,我不知我因何生氣,我覺得,大概是因為九郎吧?
白光乍起,光芒落到了莫芙的爹的身上,他吐了血,我喝了蜜露,功力大漲,倒不至于讓他死。
九郎艱難地站起了身,得意洋洋地說:“我有天神護我,你傷不了我!”
我忍不住笑了,我可不是什么天神,我是你的妻……不對,我是蝴蝶精……也不對!我是俏俏,幻夢!
莫芙的爹猖狂地笑著,我飛奔過去:“九郎!”
九郎看見我來了,那堅毅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柔情。
“你怎么來了?”九郎把我向后退了退,看了莫芙的爹一眼,微微一笑說道。
“果然來害人!”我沒有理會九郎,瞪了莫芙的爹一眼,撅著嘴。
九郎輕呵一聲,看著他,說:“害人之心一旦種下了,就很難拔出來了。”
“小家伙,就算你傷了我,你也無法將我定罪!你,沒資格!”那個老家伙賊心不死,仗著自己的地位高就在那里囂張跋扈。
“陷害忠良,殘害百姓呢?”這時,我的耳畔響起了莫芙的聲音。看向門外,果真她來了,孟生也跟著。
“芙兒?芙兒!救救爹!救救爹!”這個人好生會演戲,看見了莫芙,跟見了自己的祖宗一般,乞求著莫芙救他。
“莫宰相何出此言?我爹我娘我全家三十六口人被你無辜治罪時你是如何想的?”莫芙眼角閃爍著淚花,拔出劍指著他,大聲喊道。
孟生常常盯著他,因為莫芙的原因,他也十分憎恨這個莫宰相。
“可我留你了!”莫宰相盯著莫芙,掙扎著。
“你留我不過是做給世人看!”莫芙沒有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緩慢而輕柔地說著,戳破了莫宰相的偽裝:“是!我后悔了!我要是把你殺了就好了!”
莫宰相仰望著天空,可這是屋內,怎能看見夜空?
翼衛押送莫宰相去京城了,莫芙和孟生跟著過去,莫芙是忠良之后,想畢她與孟生的婚事也快了吧?
“你怎么過來了?”九郎跟著我并排走著,府上有大片野草滿地的地方,九郎的娘也歇息了。九郎的傷我卻是擔憂的。
“夜色涼,不披上?”我將手中的肩披給九郎了,九郎笑著搖搖頭:“倒是謝過你了。”
“那是!”我高傲地抬著頭,那是!九郎的命我都救兩次了!
“俏俏,這次莫芙孟生從京城回來,恐怕就要成婚了,你,不嫉妒?”九郎深深地望著我,心底貌似藏了什么事,終究說了出來。
“不嫉妒啊!我祝福他們!”我搖搖頭,我是真的不在乎,九郎如同見鬼一般看著我,一下子抱住了我:“那你能一直陪著我嗎?”
我被他這一舉動嚇懵了,僵硬著站在原地,剛剛想從最終說出能,九郎便輕輕松開了我:“我應該已經知道了。俏俏,我想罷官,我不想這么累了。到時候,你還做我的書童,好嗎?”
我點著頭,微微一笑,九郎聞言猶如孩子般,背起了我:“那……回屋歇息去吧!”
夜里,九郎趴在桌子上,我叫他到床榻上睡他不肯。終究是我趁著他睡著了將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我坐在床榻上,看著九郎,笑著,呆呆地看著他。他睡得很安穩,手中攥著我的九帶腰靈,我不知他為何那么喜歡我的九帶腰靈,喜歡的不得了。
“九郎,你說,你有什么好的?一天天的,就會和我吵嘴,還不懂得讓著我!你這個人啊!你娘不錯,她還知道我蝴蝶精的身份!你都不知!你怎么不知道呢?我想讓你知道,但是,凡人的心險惡,我怕,我怕你會殺了我,那樣,我就不能陪著你了!”我握住九郎的手,目光淡了下去,微微一笑,趴在桌子上看著九郎,看了好久好久,不知何時,九郎,他已經是我永永遠遠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有了他,我就會安心,沒有他,我又回如何?我不敢去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