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矮一些的太監似乎有些躊躇，不知道項羽要他拿那個水壺有什么用。
他對項羽自然怕得厲害，但對那姓趙的太監平日里也是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違抗。
他偷眼瞟了下那胖太監，只見他疼得已經緊緊的閉上眼睛，五官都扭曲到一塊兒。
李愚看著這兩個太監嚇尿的表情，冷笑道：“怎么？當年那一刀把你們小弟斬首的同時，把上邊的腦子也給切短路了嗎？連人話也聽不懂了嗎？要不你過來代替他，把手指伸出來讓我握著，讓他去撿水壺。”
那個子稍矮的太監不敢猶豫，屁顛屁顛地撿起水壺，耷拉著腦袋雙手捧著水壺送給李愚，不敢與他目光對視。
李愚左手握住那胖太監的手指，伸右手接過水壺，輕輕搖晃了幾下，滿意道：“嗯，里面還有不少水，省得老子還得再接一壺。”
說著，提起水壺放到胖太監的頭頂上，做勢要往下倒。
胖大監大驚：“你……你要干什么？項……項羽你要……要不要玩得這么大？”
李愚略一沉思，猶豫道：“哦！對了，你們傷了‘根本’，元氣不足，肯定怕冷，是我考慮不周。”
見不遠處涼亭下的桌子上正煮著一壺滾燙的開水準備泡茶，笑道：“要不咱們換一壺？讓趙大人暖和暖和？”
又吩咐那個矮一些的太監道：“你去把那桌子上的開水拿過來，你趙大人要洗熱水澡，本將軍親自給他做人工花灑。”
那太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磕其頭，連連求饒道：“項將軍我們錯了！求你放過我們吧！如果換成開水是要鬧出人命的。”
李愚大聲喝罵：“你們幾個狗奴才！你們的命是命，這位老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剛才怎么沒見你們手下留情？”
他惡狠狠地瞪了胖太監一眼，喝道：“不行！東北農村殺豬有個習俗，必須涼水洗凈，再用熱水去毛，講究一氣呵成！”
那個子矮一些的太監磕頭如搗蒜，不停地道：“小人是狗，不是豬。小人是狗，不是豬。”
“叫兩聲我聽聽！”李愚冷笑道。
還沒受傷的兩個太監果然汪、汪、汪的叫了起來。
李愚轉頭向還在水里掙扎的太監吼道：“你怎么不叫！”
那太監腦袋一會兒在水上，一會在水下，聽李愚這么說，每當頭部浮出水面時就“汪”的一聲，但這一張嘴難免灌自己一口水，場面十分滑稽。
李愚哈哈大笑，樂道：“好一條落水狗！”
那個摔骨折的太監不等李愚吩咐，半死不活地也跟著汪汪的叫起來，只是有氣沒力，奄奄一息，叫得很是難聽。
李愚怒道：“踏馬的，誰讓你叫了！老子仁慈，死狗就免了罷！”
他低頭看著姓趙的胖太監，假裝奇怪道：“你怎么不叫？狗的領隊不還是狗嗎？難道你是一只啞狗？”
此時，被毆打的老人也醒了過來，被下人們扶著坐到一邊。
看“項將軍”為他出氣，內心很是感動，但眼前這姓趙的太監實在權勢太大，萬一回頭來尋仇整個項府上上下下都得跟著遭殃。
他顫顫巍巍地被人扶著站起，懇求道：“將軍，算了吧，這件事情老奴也有過錯。”
李愚的氣也消了不少，松開了手。那胖太監如臨大赦，剛想站起來，就聽李愚厲聲喝道：“誰讓你站起來了，給我跪下！”
那胖太監不敢不從，重新跪倒在地。
還不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聽頭上嘩啦一聲，滿滿的一壺涼水已兜頭澆了下來。
此時天氣已近深秋，他衣裳穿得單薄，這一壺涼水澆下來好不酸爽。
“項……項……項……項羽……”
那胖太監渾向像觸電一樣凍得直哆嗦，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李愚意氣風發，笑得十分開懷：“本將軍今天教你一個成語叫做醍醐灌頂，懂嗎？就是老子提著壺，灌你狗兒子的頂！”
那胖太監像刺猬一樣蜷縮著身體，凍得他啊，哦直叫。
待水澆到一半時，忽然身體舒展開來，竟露出很爽的表情，甚至開始甩起了頭發，像是在拍沐浴露廣告。
李愚一愣，心里罵道：“你個變態佬，竟然自嗨起來！”
眼看水快倒完了，那胖太監表情竟是越來越享受，恨不得這水永遠都澆不完。
忽然他眼前一黑，李愚把整個水壺套在他腦袋上，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罵道：“死變態，滾你個咸鴨蛋去吧！”
那個被李愚打下水的太監已經體力透支，沉下水去遲遲上不來，水面上的氣泡也越來越少。
李愚仰起頭看著房頂，意味深長地道：“都說狗通人性，是最忠實的動物，怎么也沒見有誰肯去救自己的同伴。”
那兩個還未受傷的太監哪能聽不懂這句話，趕忙要去救落水的同伴。
豈料剛跑出去兩步就被李愚喝住：“都給站住！有你們這么救人的嗎？下水也不脫衣裳！”
那兩個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有些臉紅了。
說來也怪，要說這脫衣裳，太監竟比女人還要害臊，實在讓人搞不明白。
他倆猶豫不決，急得直跺腳。
忽聽身后一個尖聲細氣的聲音道：“快去救人，要是我的小心肝兒死了，你倆個今天也別想活了。”
李愚一驚，回頭看時，那胖太監已經取下套在腦袋上的水壺，滿臉關切地望著沉入水中的太監，目光中滿是綿綿愛意。
李愚差點沒吐出來，心道：“敢情水里這太監是這個胖太監的相好啊！太監之間竟然也有真愛？”
他覺得這件事實在匪夷所思，想想就讓人覺得惡心。
那個兩個太監聽上司如此吩咐，一咬牙，慌忙脫下外套，跳入水中，竟然水性不錯，很快便把他從水下邊撈了上來。
那胖太監不顧手指疼痛，快步沖上前去看看那太監還能否救得回來。
那太監吐出幾口水，緩緩睜開眼來，看到胖太監的時候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大人哪，小勝子以為差點就見不到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