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黃葉舞,乘風逐日行,煙霧高樓起,云深不知處。
一大清早的花城,天空明凈,空氣清爽,幾只麻雀啁啾著,飛落在遠處的電線上,如一曲正待演奏的五線譜。
蕭吹打著呵欠,跟在老媽身后走出房門,正好看到王子一副自來熟地坐在餐桌邊。
王子的身邊坐著兩個便衣警察,
一個是長著彌勒佛般大胖臉的張目暮警官,
還有一位是和蕭吹有過一面之緣,被稱之為“白玫瑰”的白初夏警官。
陽光從東窗進來,被鏤空細花的紗窗簾篩選成了斑駁的淡黃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王子棱角分明的俊臉上,變成了輕輕搖曳的光暈。
有時候長得帥,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甚至,蕭吹還看到身邊的老媽,雙眸露出愛憐的目光看著王子。
那看似舔犢之情的母愛都快泛濫了,有木有!
老媽郭芙蓉臉上露出熱情洋溢的笑容,趕緊上前招呼道:
“你們早餐吃了沒有,要不就在我們家吃點吧?”
看似話對著三人說,其實老媽的眼睛一直盯著王子看,怎么看怎么滿意。
王子被看得一臉不自在,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適時地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道:
“阿姨,不麻煩您了,我們來找蕭吹出去玩。”
“哪里麻煩了,就當作自己家就好,不要跟我客氣!”
被王子拒絕,老媽熱情不減,不由分說地走進廚房,將早已做好的豬肉腸粉拿出來,一一擺在餐桌上。
腸粉是花城非常普遍常見的早餐。
老媽做出來的腸粉也有幾分火候,粉皮白如雪花,薄如蟬翼,晶瑩剔透,看上去粉粉嫩嫩的感覺妙不可言。
再在上面淋上鮮美的醬汁,任由醬汁順著滑嫩的粉腸滑落在光潔的瓷盤上,一股好聞的醬香味立即撲鼻而來,讓人胃口大開。
就如同丹藥之于修真者,洗髓丹之于練武者,加了這個醬汁后的腸粉,立即如同修煉了易筋經一樣,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純白的盤子,與散發著晶瑩剔透宛如美玉的腸粉,在燈光微照下,顯得閃閃發光。
張目暮警官一看他長得那么胖,就知道他很能吃。
美食當前,張目暮警官可恥地率先叛變了,小聲建議白初夏警官,道:
“要不,我們先吃完早餐再走?”
白初夏警官冷著臉,一雙丹鳳眼往上翻了個白眼,意思不言便明。
老媽可不管他們兩個,繼續熱情洋溢地招呼王子,道:
“你們這些后生呀,不吃早餐怎么行,容易得腸胃病的,來嘗嘗我做的腸粉吧,保證好吃到你們在外面想買都買不到!”
聽得老媽在那里,王婆賣瓜自賣自夸,蕭吹真想捂臉,都快看不下去了!
怎么沒見你對我這么熱情?
難道我是從垃圾桶撿來的?
真是說多了都是淚!
張目暮警官見白初夏警官不鳥自己,尷尬一笑,為了滿足口腹之欲,便跟老媽郭芙蓉一起勸說起王子。
“王子同學,民以食為天,咱們又不急,先吃過早餐再走也不遲。”
王子禁不住同伴的“叛變”,以及老媽郭芙蓉的熱情,只好哭笑不得地應承下來。
蕭吹默默地找了個遠離王子的座位坐下,免得繼續辣眼睛。
將注意力投注在眼前的腸粉上面,醬汁灑落在上,就好像陡坡般一步一步地滲透進到腸粉里面,將醬汁與腸粉很好地融合在一起。
哪怕有著醬汁的掩蓋,蕭吹依稀看得見宛如天穹上的星星蔥花,還有一點點豬肉。
蕭吹輕輕一咬,頓感滿口鮮香,細膩爽滑還有一點點韌性的口感,如同浪潮般襲涌而來,讓人越吃越想吃!
“好吃!太好吃了!”
發出這么沒有出息的感嘆,不是蕭吹,也不是王子,而是我們的目暮警官。
張目暮警官絲毫沒有人民警察該有的范,如同餓死鬼投胎一樣,干脆舉起瓷盤,吧嗞吧嗞地吃起來。
吃得可香了!
白初夏警官柳眉輕皺,稍微拉開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
蕭吹瞥了一眼張目暮警官頭頂上的呢帽,暗自吐槽:
“我終于知道,身為90后的你,畢業一年后為啥長得那么胖,還禿了頭!”
都是吃惹的禍!
反觀老媽,看到有人吃得那么歡快,非但不生氣,反而滿臉是笑,連眼角紋都擠了出來。
“誒,好吃就多吃點,不夠我再去做。”
“咱雖然沒什么掙錢的本事,但做菜還是有一手的,”
原本,蕭吹以為,張目暮警官作為客人,應該會謙遜地推遲一番。
誰料,或許是老媽郭芙蓉做得早餐,讓張目暮警官感覺到久違的家庭溫暖,竟是厚著臉皮,應道:
“謝謝阿姨,那就再給我來兩盤腸粉。”
老媽郭芙蓉滿臉是笑,就連看著張目暮警官的大胖臉,也是越看越順眼。
“難得有人那么喜歡,我現在就去再多做一點!”
說罷,老媽好似年輕了十幾歲,步履輕快地走進廚房。
白初夏警官柳眉輕挑,暗中在餐桌底下,一只腳狠狠地踩跺在張目暮警官腳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警官,干嘛呢你!”
美食當前,張目暮警官才不管白初夏是什么大美女,立即轉頭,怒目相向。
“別忘了,我們是來干正事的!”
白初夏警官被同僚們稱之為“白玫瑰”,巾幗不讓須眉,絲毫不慫,一雙丹鳳眼怒睜,不怒自威,眸色清冽深邃,自有一種逼人的氣勢。
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張目暮警官立即慫了,腦袋都縮了回去。
這一幕,看得蕭吹好想笑。
“不準笑!”
白初夏警官仿佛洞穿了蕭吹的想法,直接堵死道。
蕭吹立即雙手捂住嘴巴,與張目暮警官對視一眼,頓時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憋了一會,蕭吹左右看了一下,老爸蕭炎估計還在房間睡覺,老媽郭芙蓉一時半會還不會出來。
于是,蕭吹壓低著嗓門,問道:
“你們特地來找我,是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