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冬日的午后,陽光依然斑駁而溫暖。
蕭吹行走在花城七中的校園里,一片落葉走過了生命的終途,隨風飄落下來,在靜謐的時光里,傳來鞋底壓過落葉時沙沙的聲響。
陽光透過葉縫,形成一地斑駁的影子,寂靜的午后,總是讓人回想起往日的崢嶸歲月。
在校園林蔭遮蔽的凳子上,總是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手上捧著書本,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背誦著英文單詞。
午后的陽光灑下,將他們此時的側臉勾勒的無比美好。
有一句格言,第一個青春是上帝給的,第二個的青春是靠自己努力的。
或許現在,我們天天都覺得有想不完的煩惱,戀愛,上學,成績,以及和父母之間的觀念沖突,全都是煩惱,可卻忘卻了我們還在花一樣的年齡。
或許,當十年二十年過去,我們為人父母,回想起現在我們的生活,那時早已記不清上學時的煩惱,因為我們那時都變了,只是回憶當中,還會留下淡淡的印象,那個陽光正好的午后,我們當初歡樂的身影。
那時,我們還十六歲。
蕭吹回到三班教室的時候,已經中午一點多,大多數同學都趴在桌上睡覺。
站在教室門口,朝里面望去,桌子上,地上,過道上,堆滿了一沓沓書,將原本狹窄的路面擠得水泄不通。
這不單只是三班,全國各地的高中都一個樣。
蕭吹所在的三班,42個學生擠在一個60平方米左右的教室內排排坐,課桌間的空隙本就很狹小,但課桌容量太小,塞不下那么多書和作業,怎么辦?
那就只能放在課桌底下,或者硬塞到凳子底下,甚至霸占課桌間的走道唄。
還是那句話,教育部年年喊減負,到最后落在學生頭上,還不是一天天增多作業量?
蕭吹回到自己的座位,旁邊傳來同桌王小錘的鼾聲,甚至還流出口水,看來睡得正香。
在這樣的氛圍中,睡意涌上蕭吹的腦海,打了個呵欠,也和光同塵,跟隨大流,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鈴鈴鈴!鈴鈴鈴……”
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只聽到上課鈴刺耳的聲音劃破空氣,蕭吹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揉了揉眼睛,抬起沉重的眼皮,卻見,一道身著黑色職業裝,留著齊耳短發,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的女人,抱著教案,準時踏著上課鈴聲,邁步走入教室。
不用說,這節課是溫田溫老師上的語文課。
“難受啊……”
身旁,王小錘低聲輕吟,滿臉痛苦神色。
顯然,上瘟神的課,對于王小錘來說,堪比上刑場。
蕭吹認同地點了點頭,經常面對著瘟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簡直和滅絕師太同在一個屋檐下一樣,壓力山大??!
溫老師一到,班長李幸福中氣十足的聲音立即響起:
“起立!”
一陣凳子拖拉的聲音中,眾學生站了起來,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老~師~好……”
看來,和蕭吹同感的不僅是王小錘一人,所有人都一副被掏空的模樣。
對于這種現象,溫老師早就見怪不怪,喊了一聲“同學們好”后,便打開厚厚的教案,開始她毫無語調起伏的漫長教學,也被蕭吹戲稱為催眠曲。
蕭吹單手撐在桌子上,手中的筆在指尖輕悅地跳轉,眼睛不時瞄向窗外,看著天空中隨風飄蕩的白云發呆。
嗒……
突然,一聲輕響引起了蕭吹的注意。
蕭吹還以為自己發呆被瘟神發現了,猛地打了個激靈,立即回過神來,低頭一看,卻見,桌子上不知何時出現被揉成一團的小紙條。
“這是……”
蕭吹滿臉疑惑,剛才沒有注意,也不知道是誰扔的。
微微搖了搖頭,蕭吹不打算做無謂的思考,反正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
打開小紙團,一行行落筆生花,字跡清秀的文字映入眼簾:
“有一個名字,成為了初識而未謀面時深深吸引的文詞,亦在后來,成為了認識而未熟絡時滿滿期待的男孩?!?/p>
“喜歡你,是日久生情久處不厭的默契和歡喜,喜歡你,是雙目相對一顰一笑的坦然和適意,喜歡你,是默默黑夜思量的自言和自語,喜歡你,是春夏秋冬天南地北的問候與念起?!?/p>
“而在現在,這個名字成為了刻意埋藏的念念不忘?!?/p>
“蕭吹,我喜歡你?!?/p>
嘶!??!
看到最后,蕭吹倒吸了一口涼氣,頭腦有點爆炸,只覺得信息量太大!
他,蕭吹,當了16年的單身狗,在今天,居然,收獲了一份情書!
臥槽!臥槽!臥槽!
這一刻,蕭吹只能連用三句臥槽,才能表達自己的驚訝之情。
難道是丘比特被狗子那啥了,還是維納斯長出斷臂了,又或者是阿芙羅荻忒被老公綠了?
上面三個名字都是外國的愛神,難道眼睛都瞎了,居然給蕭吹這條單身狗這么好的待遇,作者君都沒有??!
畫重點,作者君都沒有,這一點要考。
王小錘注意到蕭吹這邊的異常,湊上前來,瞥了一眼紙條,頓時目瞪口呆。
“這、這、這……”
這了老半天,王小錘也這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幽怨地盯著蕭吹的側臉,那目光仿佛在無聲地控訴:
明明說好了一起做單身狗,你卻偷偷有了女朋友!
藍瘦啊!
蕭吹有點受不了王小錘那幽怨的目光,被盯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一邊留意著臺上瘟神的動向,一邊小聲道:
“別這么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是誰給我寫得情書?!?/p>
裝,你給我繼續裝!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
王小錘翻了個白眼,明顯不信!
眼看著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蕭吹心里也是納悶和叫屈,因為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給他的情書,紙條上面又沒有留下名字,這不是蛋疼人嘛。
好家伙,人家都是嫌沒有人給情書,他倒好,嫌別人不留下名字,絕了!
就在這時,系統在腦海中舉起手來,道:
“主人,我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