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亭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太耐煩:“藝術追求和白日夢一樣嗎?”
瑪德,剛覺得顧寧容有點順眼,現在看來,明明是他的要求放低了。
他又從角落里摳出一個削筆刀,麻利地在鉛筆尖上削了幾下。動作嫻熟,然而表情卻十分不滿。
不經意間,滿腹情緒都寫在臉上。像個心思純凈的孩子。
顧寧容稍稍垂下眼睫。
元亭雖然沉迷速寫本不能自拔,心底卻還惦記著顧寧容那句宛如神來一筆的話。久久沒聽見反駁,他停下手里的畫筆,悄咪咪往顧寧容的方向瞥去一眼。
似乎在閉目養神,稍微低著頭。動作有幾分隨意,看上去很累的樣子。
還有上次他發燒,也是難掩疲憊。
當牙醫這么累的嗎?他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目光停在顧寧容身上的時間稍微長了點,被他發現,睜眼兩人對視個正著。元亭索性沒躲,大大方方的翹起尾巴問:“你感冒好了?”
顧寧容一愣,手指揉了揉眉心,對話題的跨越度不太適應。但還是開口:“我感冒,大概是一個周前的事。”
元亭不明所以。
眼底的無奈變得明顯,他又說:“如果現在還沒好,我想,你應該只能在醫院病房見到我。”
元亭之前從來沒想過,能在顧寧容一張冷臉上看到除了“離遠點”之外的表情,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后知后覺的答應道:“……哦。”
好像也是。
元亭扯了扯嘴角,繼續低頭懟速寫本,主動結束了這種愚蠢的話題。
顧寧容一頓,“但上次多謝你。”
元亭筆尖一頓,不太明白這個人怎么又舊事重提:“我說過是公平交易。”
“那是之后。”顧寧容語氣很淡,卻不容置喙:“之前,多謝你不計前嫌,主動照顧我。”
……“不計前嫌”這四個字,真踏馬刺耳。
都怪容止水!
元亭又在心底踐踏了一遍這個名字,才說:“謝我收下了,沒有不計前嫌。我記仇,你別侮辱我的優點。”
顧寧容:“……”
那可真是很棒棒啊。
元亭悶頭又畫了幾筆,卻突然聽見耳邊一道聲音:“既然這樣,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就當賠罪。”
他嘴角一抽,沉默看向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他身邊的人。
顧寧容順勢抽出速寫本,動作自然的合上而后放在一旁,“走嗎?”
元亭:“我剛畫了半個小時。”
顧寧容略微抬起手腕,腕表分明指在十一點五十分,“醫院規定,午休從十一點半到一點半,時間有點緊。”
元亭:“所以,我什么時候答應要和你一起吃飯了?”
顧寧容定定看著他,他一臉無所畏懼的瞪回去。
下一秒,顧寧容直接低頭,薄薄的鏡片似乎下一秒就要碰到他的臉。
元亭瞪大眼睛,匪夷所思的蹦起來,“臥槽。”
然而顧寧容仿佛早就猜到了他的動作,虛晃一下后不緊不慢的站直,“現在呢?”
mmp!
元亭咬牙切齒的選擇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