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亭一天天的眼睛長在頭頂上,根本不會在意別人怎么評論,也不會被左右。
他沒有做過的事,即使一時間找不到證據說明,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知道。
……所以沒關系。
就算有關,也和他無關。
手指在屏幕邊緣收緊,逐漸捏得發白,下一秒,屏幕又亮了一下。
顧寧容平靜的看向屏幕。
【風臨:他今天上午還給我發消息問你為什么不上線。我猜,他是覺得你不相信他?!?/p>
【風臨:這祖宗一共就咱兩個朋友,一下少一半……想想就覺得可憐誒?!?/p>
你不相信他。
兩個朋友少了一半。
可憐。
這些字眼開始一遍遍在他腦海里重復,時不時元亭的臉一閃而過,還有他的挑釁、懇求、照顧、嘴硬、認真……所有情緒摻雜起來越轉越快,心跳仿佛隨它們一起失去了主見——
比他自以為是做出某個決定時,更蓬勃,更有力的跳動著。
就像在這個節點,被注入了鮮活的生命力。
沖動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等到顧寧容心跳恢復正常,他已經完成了二十四年來唯一一次感情將理智狠狠拍在角落就地掩埋的壯舉,并且決定主動向那位目前一無所知的人,更進一步。
【Gu: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
……
午飯元亭被惡心得沒心情吃,晚飯則是他不想吃。
——自己的寶貝疙瘩被別人偷走了,小偷還心安理得的在上面刻了字表現專屬權,哪個正常人能咽下這口氣?
他甚至一點頭緒都沒有。
小核桃下班前還特意過來問有沒有好消息,元亭回復“沒有”那兩個字的時候,都覺得臉疼。
他在圈里叱咤風云三年,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以前脾氣太大了。
如果他忍了墨墨子,不隨便發脾氣,那么七月風雅社的周年慶應該會很順利。
不會有人在網上diss風臨天下走后門。
沒人罵容止水交友不慎。
然后就不會有賊惦記他的作品,驚鴻社也不會被群嘲,縮著脖子不敢出面解釋。
——也許是該忍的。
然而會忍的那個編劇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他元亭。
瑪德他不收斂難道是別人偷他東西然后肆意污蔑的理由嗎?
簡直放屁!
然而元亭雖然知道自己一點都沒做錯,卻也不能心安理得。
因為很多人都是因為他被牽扯,一個屎盆子扣在頭上躲都躲不開的。
他哪來的臉嚷嚷跟他沒關系?
太陽剛落下沒多久,房間已是一片黑暗。床上的少年翻來覆去,一雙晶亮的眸子里燃燒熊熊怒火,卻絲毫沒有睡意。
又翻了個身,動作稍微大了點,正好壓在胃上。
元亭“嘶”地抽了口亮起,忍著疼坐起來。
額頭很快冒出冷汗,胃里像有一團火,隨著他的動作,一抽一抽的燒得疼。
他打開燈,臉上沒什么表情。
從床頭柜找出一瓶有了年頭的藥,他掃了一眼標簽,還有十天過期。
正好。
多虧沒直接把它丟掉。
慢吞吞倒出幾粒扔進嘴里,元亭干脆生咽下去,滿嘴苦味。
他皺皺眉,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