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國九州萬里春,北燕百城烈火焚。
莫道寒蘭最銷魂,南越遍地是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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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國辟九州,安州銷骨窟。
錦成帝三年。
安州岳城,繁華絡繹。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岳城的城南一偶作為富商大賈聚集的地方,極盡奢侈豪氣。
街道打頭的便是白家,白家發家極早,且家底殷實。在其他富商尚且天南地北的跑生意時,白家就已經富甲一方,成為實打實的江南首富了。
白府院外粉墻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正門上懸著“白府”匾額。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
而此時,與院外的奢侈繁華格格不入的是內院一片狼藉,好似被強盜洗劫一空,桌椅板凳都掀翻在地,還隱約可見打斗過的痕跡。
街角的一間不起眼的茶館里,倆男子一邊吃茶一邊交談。
“聽說了嗎?前些日子皇城那邊來了位欽差大臣,承了圣上的旨意要將白家滿門抄斬。”
另一位聽后,驚愕失色:“白家?哪個白家?江南第一首富、錦國十大世家之一的白家!”
“可不是嗎,今天午時就在近華街行刑。”那人嘆了口氣,繼續道:“白家家主白濟慈是個不可多得的大善人呀,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對面的男人也嘆了口氣,“走吧,去近華街看看,興許能幫著求個情。”
……
午時,近華街。
近華街是岳城的百年老街,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曠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一眼望去遍眼都是古老的綠瓦紅墻,突兀橫出的飛檐,商鋪招牌旗號高高掛起。
往日本就熱鬧非凡的街道此刻更是人山人海,百姓沸騰的聲音不絕于耳。
“放了白老爺!”
“白老爺是大好人,大善人,你們憑什么抓他!”
“放人!放人!……”
行刑臺不遠處三尺圓臺上肥胖大耳的知縣卻被這些聲音充耳不聞,閉著眼假寤。
一旁的師爺手捧著金黃色的圣旨,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岳城白家家主白濟慈沐隆恩,不思于懷,反意圖謀反。實屬罪大惡極,今判其處于極刑,誅同九族。’”,隨后側身提醒:“大人,時辰到了。”
知縣點頭,扔出去一塊令牌,威嚴十足:道“行刑!”
“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身穿囚服,披頭散發的白濟慈開口:“我白濟慈為人一向光明磊落,邊境所缺軍資軍餉、十里八村修路建橋、饑荒年代接濟災民,我白家無不是盡心盡力。污蔑我白家謀反,可笑至極!”
聽到白濟慈這一番話,臺下人群更是人聲鼎沸。
“還等什么!”師爺對負責行刑的劊子手發了怒,“立即行刑!”
劊子手得令后,手起刀落,刑臺上的二十幾人接二連三的直直倒了下去。
血流成河,殷紅的顏色刺痛來所有人的雙眼。
近華街街角,在一個沒人在意的角落,一個看上去只有四五歲大的小女孩一動不動地盯著刑臺,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掙扎與痛苦,卻死死地拽緊拳頭,不讓自己流下眼淚。嘴里喃喃道:“外祖父……小舅……”
身后的白衣女子不忍心,將女孩挽在懷里,“雪兒,若是難過,哭出來總好過于這樣。”
女孩緩緩地離開白衣女子的懷抱,恭敬地跪下:“玉瑤阿姨,請收我為徒。”
白衣女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好,我收你為徒。”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女孩禮數周到地磕了三個響頭。
“即日起,你便是我落玉瑤的徒弟,賜汝名‘落子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