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卿見宋與樂這么說,一張臉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了,眼神有些閃躲,本來沈宴卿是打算將畫自己收藏著的。
如今被宋與樂當場發現,沈宴卿難免會有些尷尬,就像是自己內心的秘密被人拆穿了一樣,不過好在宋與樂并沒有發覺,于是,沈宴卿只能硬著頭皮磕磕絆絆的說到,“沒……沒那回事兒。”
“哦,過來,給我剝板栗。”宋與樂見沈宴卿這么說,也不疑有他,將手中的一袋板栗直接丟給了沈宴卿,隨后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神情甚是愜意。
“啊?哦……”對于宋與樂突然轉變話題,沈宴卿的腦袋有處于正常的當機狀態,永遠是慢半拍,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子傻氣。
“樂兒……額……小侯爺,再怎么說你也是女子,當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向這種男兒家的坐姿,以后還是不要出現得好。”
沈宴卿本能的親昵的叫著宋與樂,但是接觸到宋與樂殺人的眼光時,又不得不改口了。
沈宴卿將板栗遞到宋與樂嘴邊,宋與樂也很心安理得的受著,但是卻對沈宴卿的話置若罔聞,斜睨著眼,看著一本正經開始說教的沈宴卿。
此時的沈宴卿因為先前的緣故,臉上還微微的泛紅,原本白皙的臉龐在此時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柔情,不由得讓宋與樂心中好一陣腹排,還別說,這喇叭花的確長得還不錯,真想對著他的臉捏一把。
宋與樂這么想著,也付諸于行動了,眼看著就要得逞了,然而這個時候,鏡兒快步走了進來,“侯爺,剛剛皇上派人傳話,讓您趕緊進宮一趟。”
沈宴卿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宋與樂又要出門了,心中有些堵著慌,嘴里不由得埋怨起來“侯爺這不是才剛回來么,怎么皇上又急著要見侯爺?”
鏡兒見宋與樂還沒有發話呢,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回答沈宴卿的問題。
就在鏡兒左右為難的時候,宋與樂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既然是皇上找我,應該是出了什么事。”
“喇叭花,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把這些板栗剝出來,我回來要吃。”而后,宋與樂指著桌上剩下一大半的板栗指揮著沈宴卿,這才又英姿颯爽的出了門。
“辦完事早些回來……”沈宴卿不由自主的關心著宋與樂,一抹緋紅又爬上了沈宴卿的耳朵。
正要出門的宋與樂聽到沈宴卿的話,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一起悸動浮上心頭,讓她想起了兒時出去玩耍,臨走時爹娘的殷殷囑托。
那種來自家人一樣的關懷,家人?宋與樂搖了搖頭,將自己腦袋里荒謬的想法抹開,她和沈宴卿從始至終都不可能成為家人的。
而這個時候,沈宴卿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話中的不妥,干笑一聲,“我…!我是說早些回來吃板栗,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嗯!”宋與樂苦笑一聲自己想多了,收拾了一下心情,便進宮去了。
“姑爺,你是不是對我們家侯爺動心了?”在確定宋與樂已經走了以后,鏡兒這才壯著膽子問到。
沈宴卿自認為自己將情感藏得很好,乍一聽到鏡兒這么直白的說出來,再加上沈宴卿是個讀書人,本就臉皮子薄,剛剛才恢復的臉色又再一次紅了起來,就像煮熟了的蝦子一樣。
“我……我……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書沒有看完,就先回去了,鏡兒姑娘也去忙吧。”沈宴卿隨便找了個蹩腳的借口,隨后像腳底抹了油一樣,飛快的逃進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這樣一來,鏡兒就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臉上露出十分激動的表情,不過細看之下,好像還藏著一抹猥瑣,額……暫且說是猥瑣吧。
“啊!欽兒,柴叔,你們是要嚇死人啊,這么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我面前?”鏡兒回過神來,看到眼前放大了的兩張臉,不由自主的叫了出來。
“一天到晚毛毛躁躁的,小心侯爺又罰你。”柴叔是侯府的管家,又算是長輩,略帶警告的教訓著。
“是,知道了。”鏡兒吐了吐舌頭,有些嬌憨,平日柴叔雖然嚴厲,但是對待她們也是極好的,鏡兒自然也是不會怕他。
柴叔也知道鏡兒是個有分寸的,畢竟這侯府里的下人,可不是一般的下人,那手里面可都是沾過血的,也就是沒說什么了。
宋與樂這一去就是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到侯府,臉上帶著些許疲憊,眉頭緊鎖,看起來心情不佳。
“欽兒,準備點吃的送到我房間,鏡兒,準備熱水。”
兩個小丫鬟心知宋與樂定時遇到了什么麻煩事,自然不敢怠慢,接到宋與樂的命令,立即就下去準備了。
宋與樂草草的吃了兩口,就直接將兩個小丫鬟給趕了出去。
而沈宴卿聽到宋與樂回來了,立刻拿著剝好的板栗去找宋與樂,一出門就碰到了欽兒鏡兒她們,得知宋與樂心情不好,早早的就睡下了,看了看手中的板栗,暗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碰”沈宴卿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現在的他無比的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作為一個男子,卻事事都要宋與樂護著幫著,而宋與樂有事,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第二天,宋與樂只是告訴沈宴卿自己要出門一趟,少則三天,多則五天,讓沈宴卿待在侯府不要亂跑,安心等春闈的結果,并且留下柴叔和欽兒照顧沈宴卿。
宋與樂帶著鏡兒一路向北,中途不做任何停留,快馬加鞭,進過將近十二個時辰的勞碌奔波,終于在第二天凌晨到達了目的地——郯城。
趁著天還沒有亮,宋與樂和鏡兒兩人暢通無阻的越過城墻,悄悄的摸進了一家客棧的二樓,現在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趁著這個時間,宋與樂打算休息一下,因為待會還有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呢。
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逝,很快,窗戶里便透進了晨曦里的第一道光,輕輕的打在宋與樂的臉上,宋與樂揉了揉干澀的眼睛。
此時鏡兒感受到宋與樂的動作,也已經的醒了過來,問出了憋了她一路的疑問,“侯爺,咱們來這里做什么?”
然而,宋與樂卻偏像是要急死鏡兒一般,賣起了關子,“跟著我來不就知道了。”
宋與樂足下輕點,瞬間化身為一直輕巧的飛燕,從窗戶串了出去,一個呼吸,便飛得好遠,這廂,鏡兒也再顧不得疑問,趕緊追了過去。
半個時辰以后,宋與樂終于在一處不起眼的樹林前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看著樹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過片刻,鏡兒也感到了樹林,只是比起宋與樂來說,鼻尖明顯可以看到微微的出了些細汗,臉色也有些微紅,氣息不穩。
也對,不是所有人都像宋與樂這么的變態。
“跟緊我。”一刻鐘過后,宋與樂才淡淡的開口說了一聲,抬腳進了樹林。
此時的鏡兒已經恢復了過來,心中又是慢慢的感動,侯爺為了照顧自己特意給了一刻鐘的休息時間。
一進樹林,鏡兒馬上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樹林中機關遍布,暗藏殺機,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亦步亦趨的跟在宋與樂身后。
“來者何人!”沒過多久,隨著宋與樂解開最后一道機關,面前豁然開朗,一個渾身隱藏在黑披風里的男人擋在了宋與樂的前面,目光死死的盯著宋與樂,語氣十分不善。
然而,宋與樂卻像是沒有聽到男人的話一樣,十分不耐煩的的說到,“讓你們厲閣主趕緊出來。”
“哼,你以為你是誰,想要見厲閣主先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吧!”在男人眼中,宋與樂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若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們凌閣的所在地?還能夠安然無恙的從那些機關里走出來?
所以,這就注定了這男人今天沒有什么好結果了。這可不,那男人話音剛落,就化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線,劃過了天空。
“別讓我再說第二次。”宋與樂如無其事的揉了揉拳頭,字里行間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男人這個時候才意識到,面前這兩個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于是立即化身為一道流云,朝著深處飛快地掠去。
“額……侯爺,咱們這是到了凌閣的地盤上?”這個時候鏡兒要是再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么地方,那真就是說不過去了。
然而鏡兒此時正處于一種呆愣的狀態,傳說中凌閣是一個非常神秘的殺手組織,沒有人知道他的所在地在哪里。
就連上次爺和厲閣主交易,都是厲閣主被逼自動找上門的,這才短短一個月不到,侯爺就已經摸清了凌閣的一切,能不讓她震驚嗎?
誰說她是跟著侯爺見識過不少的大場面,也知道侯爺的本事超群,可以不至于變態到這種地步吧?
“行了,別擺出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給我丟人。”這個時候,宋與樂還不忘調侃鏡兒一番。
“……”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太子也有些坐不住了,招來了身邊親近的人,“再過兩天就是今年春闈的結果公布的日子了,記得找個可靠的人的盯緊點,本宮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是,屬下這就去辦。”
“慢著,再派兩個人去侯府那邊盯著,將沈宴卿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本宮。”太子這句話可成功的讓那人抖了一下,暗自叫苦,一時間竟摞不動步子了。
太子見人沒有反應,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地問了起來,“怎么?還有事?”
“回……回太子殿下,沒……沒有。”
那人此時也回過神來,暗自心驚,自己居然在太子面前走神兒,這可是天大的罪過呀,若是太子心情不好,自己這點小命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兒,于是立馬求饒。
“那還不快去辦!”太子一聲怒吼,語氣中明顯帶著不耐煩。
“是是是,屬下這就去辦,這就去辦。”沒有辦法,那人指的哭喪著一張臉,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太子的書房。
京城里誰都知道小侯爺那宋閻王的稱號,而且他的侯府可是出了名的固若金湯,前些日子,一波又一波的刺客想要混進侯府刺殺沈宴卿,到最后連門都沒有進就被小侯爺給解決干凈了。
如今要他們去監視侯府,這不明擺著讓他們去送死嘛,那人一邊想著一邊暗嘆倒霉,最后了無生氣的去了侯府所在的方向。
這些道理一個下人都能夠想得明白,這高高在上的太子又怎么會不知道?
只是這榜單公布在即,沈宴卿又是此次的參考人員,誰說他是罪臣之子,但是依照他的才學,高中是極有可能的。
但是前些日子,因為沈宴卿和宋與樂的關系,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還提到了他的父親,那個當初站在自己這一派的忠臣,最后不歡而散。
現在想來,當時也的確是自己太過沖動,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如果此次沈宴卿能夠高中,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三皇子搶了去,所以他不得不及早打算。
讓人去監視侯府,也不過是為了確定三皇子有沒有動心思。
太子放下手中的筆,無奈的嘆了口氣,身居高位這么多年,和三皇子明爭暗斗,放棄了許多不該放棄的東西,這樣的生活早已讓他厭倦。
可是現在的時局已經不是他能夠左右得了的。
而另一邊,凌閣大廳內,宋與樂和厲閣主紛紛高坐與廳前,其下依次坐著凌閣的四位長老,八位供奉,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最后,凌閣的大長老無天說先開口,語氣間充滿了深深的戒備,“我凌閣素來與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小侯爺今日前來,有何貴干?”
大長老的話,基本上事說出了在場所有凌閣人員的心聲。
然而宋與樂對此卻是輕蔑一笑,意味深長地環視眾人一圈,最后,將視線落在的厲閣主身上,意味深長地說:“哦?是嗎?厲閣主也是這么認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