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前,身高178,長相可愛的溪風看著他的手背。那猙獰的傷疤,觸目驚心。
頭發尖兒的水滴下一滴,溪風邪笑,細聲道:“既然,你喜歡演戲,那我可要…好好的陪你演到底。”
清晨的陽光里,隨著微風,花香竄入鼻子里。
院子里,走到院門前的溪風突然病發,忍著心臟的巨疼,從馬甲后的襯衣兜里拿出透明藥包。
服下一片,收好藥包后,蒼白的小臉,才有了些血色。
溪風揉著胸口,抬起頭間,那穿著白色襯衫的白云正沖他跑來。
不出幾秒,就被熱情的白云抱著。溪風神色平淡,冷冷道:“你要抱到什么時候?”
“小風風別這么冷嘛,小云云還想要多抱一小下下啦。”
白云比溪風高大一些,卻是最會撒嬌的那個人。
“你不是有事嗎?”
白云聽見溪風還是那么冷,不依的搖著他,“不嘛~人家還要幫你把身體暖熱和呢。”
溪風心里不為所動,哈著白云的胳肢窩,“看我絕招!”
白云松開懷抱,護著自己的胳肢窩,嬌嗔著,“不理你啦,每次都攻擊人家弱點。”
溪風嘴角一挑,走來勾起白云的下巴。
哈哈~
響起白云銀鈴般的笑聲。
“笑什么?”溪風皺眉。
“風風這樣,讓我想到在劇組里,你墊著腳和我說話的場景。”
溪風臉一黑,捏緊白云的下巴,狠狠道:“你在笑,我就卸了你的下巴。”
“我就笑,風風小~矮~個。”
白云才不怕溪風,他知道溪風一直都是這樣,冰冰冷冷的。
陽光三月暖,桃花撒滿院。
一見那顆歪脖子的桃花樹,溪風的眸子里閃過陰冷。再有院子里,那個澆著花的女人。雖然她兩鬢發白,面容慈祥。但是,溪風恨她。
恨她到,那桃樹下的花幕中,車里的小孩呼喚著,抬起受傷的手。而車外的小孩轉過身,跑向了這個女人的懷里,大聲的啼哭著。
那一刻,溪風哭了。落下那插著玻璃的手,眼神慢慢失去高光……
蘇晴再看到溪風,整個身體僵直。她的內心掙扎,她不想白云和溪風再有聯系。她又害怕,溪風會因此傷害白云。
“阿姨好~我們又見面了。”
聽到溪風的問候,蘇晴收著花灑,看向有禮貌的溪風。
“小風來了,快到屋里坐。”說完,目光又在溪風的笑臉上停擱著。
“媽,你們認識?”
蘇晴看向白云,白了一眼,“你昨天喝醉了,是小風送你回來的。”
白云一下子開心起來,拉著溪風離開蘇晴身邊。
在家里的小墻上,有著白云可愛的童年,美滿的家庭。
溪風每每點頭都會嗯一聲,或者說:“小云…你真幸福。”
誰又能想到,白云手里的玻璃杯,敲在灰色的墻上,撒了一地的紅酒。
“風風,你怎么了?”
上一秒還和他開心談論劇情的溪風,下一秒就把他推在墻角。他一想原因,很快就微笑著入了戲。
“風風是要和我先練習嗎?”
“練習~”溪風冷哼一聲,抬著酒杯走來,把紅酒倒在白云的頭上。
“風風,你這是怎么了?”
后知后覺的白云,抬眸見溪風面容清冷,目光兇狠著,“你不是要練習嗎?我陪你~”
酒杯敲在墻上,白云又被嚇了一跳。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而他的身體也軟無力。
當那尖銳鋒利的酒杯腳刺進他的手背上時,他看見溪風在笑。那笑,像是在興奮,在享受。
“風風,我為什么不能動?”白云忍著痛楚說。
“因為我在酒里…下了藥啊!”
溪風輕輕又慢慢的一拉酒杯腳,白云齜著牙,面容猙獰又憔悴。
“風風,你這是為什么?”白云問得斷斷續續。
“我是為了什么,你不知道嗎?”說完,手上的力度加了三分。
“風風,我真不知道?”
哈哈~
溪風突然笑著,落下酒杯腳,有些癲狂了。
“你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
“你害了我一家人,卻在那里袖手旁觀。現在你還說你不知道…”站起來指著白云,牙齦帶血,“你當初不如直接把我也殺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白云呆呆的看著溪風,原來溪風就是車里的那個孩子。原來,他對溪風熟悉的感覺,是他二十年來的虧欠。
“你…想怎樣?我都隨便…”
白云低著頭,變得沉默。而溪風卻恨白云這番模樣,踩著他的腳,憤怒道:“你給我抬頭,抬頭啊!”
白云乖乖抬起頭,一抹笑容在臉上浮現。
溪風氣得從沙發上拿起鎖鏈,一條有項圈的鎖鏈。給白云套上,另一端扣在沙發腳下。
“風風,只要你開心,怎樣虐待我都行。”
溪風聽到白云溫柔的聲音。
回頭撿起酒杯腳劃著白云的胸膛,眼里乍露狠厲,咬牙切齒道:“好…很好,我滿足你。”
“嗯~”
酒杯腳劃著白云的額頭,溪風討厭白云這張溫柔的臉。而白云感受額頭帶來的溫熱,忍著痛努力的笑著。
溪風沒有停下割花這一張,他討厭的臉。
白云臉頰也生疼,他忍著,繼續擠出笑的模樣。
一道一道,溪風見白云還在笑。心生厭惡,一甩酒杯腳,起身背過面去。但就在這時,他心臟驟疼,疼得他彎下了腰。
白云見溪風的整個身體在發抖,十分擔憂的問著,“風風,你怎么了?”
溪風仰著頭吞下一片藥丸后,一言不發的走向對面廚房。
“風風,對不起,你能…”
話沒說完,白云就看見溪風把水杯丟向了他。水杯敲過遍體鱗傷的墻后,破碎在他身邊。
他這一塊,全是溪風留下的生氣和怨氣。
隔天,白云被溪風抽打,他依舊說著對不起。
又一天,白云乖巧的吃著飯。那像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又被溪風一頓毒打……
有一天,白云盯著三腳架上的相機,笑容還是那么溫暖。
“風風,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喜歡哩…”
那正要生氣的溪風,突然跌倒在地上。白云聽到碗摔碎在地的聲音,扭頭定睛一看,只見地上的溪風,全身顫抖著慢慢蜷縮成一團。
白云奮不顧身的爬出臟亂里,喉結一疼,才發現自己是被綁著的。看了一眼沙發,他選擇提著鐵鏈,聲音嘶啞的大喝了一聲!
被白云拉動著的沙發,途中刮了一下三腳架。
“風風…”
白云扶著溪風身體,神情慌張,“…藥在哪里?藥在哪里啊!”
淚花兒忽然止不住,白云不想溪風離開他,真的不想。不管溪風醒來,是不是還要如此對他,他都不想溪風死去。
因為,本來就是自己欠他的。
“胸…胸口。”
溪風蜷縮著,白云摸著溪風的左胸,找到了藥包。
雙手顫抖著把溪風抱在他的懷里,為他服下了藥丸。
溪風昏過去,縮成一小團。在白云的懷里,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迷糊中,淺淺一笑,這樣溫暖的懷抱,他渴望了十多年。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白云說完,把臉靠在溪風的額頭上,上半身微微的搖著……
夢里風鈴花開,夢里桃花落。夢里有一位白衣少年牽著溪風的手,流連山谷間……
“風風,你醒了~”
溪風掙扎,白云卻有力的抱住他,再低下頭來,“風風,請讓我用一生來彌補你,好嗎?”
溪風扭過頭,看著櫥柜腳,眼角落下了一滴晶瑩。
又一年的春風起,瑯琊山谷里,白云牽著溪風。
他們光著腳丫,他們鎖著項圈,連著鐵鏈。
在這里,一起摘下了一棵歪脖子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