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世鈞感覺房間里氣氛怪怪的,一言不發走向門外。
“你要去哪里。”谷月涵低頭撥弄著衣角,臉蛋紅得像熟透的水蜜桃。
宮世鈞:“去找石觀主學東西。”
“那你早點回來。”谷月涵扶著門框一臉羞澀,轉身躲回房間里。
宮世鈞一頭黑線。
當他回到后院,吳遨已經在這里。
侍松來到二人面前,老氣橫秋道:“我這里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吳遨搶先道:“好消息。”
侍松道:“好消息是,觀主將以審核官的身份參加兩個月后的論道大會,而且他將從所有在藏松觀學習的人里,挑出一個悟性最高的人帶在身邊。換句話說,你們如果表現出色,將有機會獲得一個參加論道大會的名額。”
吳遨大喜:“真的?我專程前來向觀主求教,就是想趕在論道大會開始前領悟土行之力,好回北嶺派競爭參加論道大會的名額。如果能由觀主帶進去的話,我就不用回去和師兄弟們競爭名額,這果然是個好消息。”
他這話說得就好像自己肯定悟性最高,一定能拿到和石有道一起參加論道大會的名額似的。
宮世鈞問:“壞消息是什么。”
侍松道:“壞消息是,因為今年的論道大會比較特殊,觀主會提前出門,而且至少一兩年不會回來。所以你們兩個如果悟性夠好,也最多只有一個人能跟在觀主身邊學習印法,悟性不好的話,兩個人都從哪來就回哪去。”
“我19歲就已掌握金、木雙行之力,被稱為十年一見的天才。這個名額一定是我的。”吳遨驕傲地挺起胸膛,挑釁地斜了宮世鈞一眼:“至于某些散修游勇,別以為天生底子好一點就了不起,論起悟性,我會讓他嘗嘗被碾壓的滋味。”
侍松意外地打量著吳遨:“你就是北嶺派那個金、木雙行的天才?看來你的機會確實很大。”
吳遨更加得意:“我們什么時候、用什么方式比悟性?早點比完,也好讓那些沒希望的人早點打消幻想。”
侍松取來兩個秤砣,示意二人伸出手,然后將秤砣掛在二人食指上:“悟性考核分兩個環節,這是第一個環節。秤砣掛在手指上,一只指頭累了,可以換其他指頭。一只手累了,可以換另一只手。實在掛不動了,這個環節就算結束。”
吳遨問:“誰掛的時間久,誰就算贏?”
侍松搖頭:“時間長短和輸贏沒關系。等兩個環節全部結束時,觀主會根據你們領悟到的東西,給出相應的評級。”
第一個環節就此開始。
就算對于普通人來說,小小的秤砣拿在手里也并不重。但是掛在指頭上的時間一久,便會指節酸漲,讓人感覺重逾千斤。
不過宮世鈞并不是普通人,經過內修改造的身體強度,不僅遠勝普通人,也大大超過了一般的修仙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二十分鐘后,他掛著秤砣的食指,仍然和剛開始一樣平穩。
而一旁的吳遨則已經手指顫抖。
過了五分鐘,吳遨整只手都開始發顫。他看了一旁面不改色的宮世鈞,咬著牙也沒動。
又過五分鐘,吳遨再也撐不下去,將秤砣換到中指上。
宮世鈞掛著秤砣的食指,仍然紋絲不動。
整個上午,吳遨的秤砣在兩只手、十根手指上全都輪替了一遍。
宮世鈞僅僅換了一根手指而已。
侍松就此宣布,第一個環節結束。
中午吃飯時,吳遨的手連握筷都在顫抖。他看著沒有任何不適表現的宮世鈞,恨恨地摔筷打碗:“做弊的小人。”
宮世鈞眉頭微皺:“你說誰?”
吳遨氣沖沖地叫道:“誰做弊我說誰。不做弊的話,誰能堅持那么久?”
侍松怕這兩人當場打起來,出面重申堅持時間長短與輸贏無關,吳遨才沒再說什么。
下午是第二個環節。
侍松把兩人帶到伙房,施法升起爐火,然后用杯子從旁邊的水桶里舀了一杯水潑到爐子里:“看到了吧,把爐火澆滅,這個環節就算結束。”
法術生起的爐火非尋常火焰可比。一杯水潑上去,“哧”地一聲便被蒸發,而火焰只變弱了一點便又燒得很旺。
吳遨搶過杯子,滿滿當當舀了一滿杯,一滴也不浪費地潑進爐子,結果仍然一樣。
他又試了兩次,有些氣餒:“這樣把一桶水澆完,恐怕也澆不滅這爐火。”
話音剛落,宮世鈞直接拎起水桶,將一整桶水全潑進爐子。
“哧——”
爐火滅了。
“你有沒有搞錯?”吳遨大叫:“侍松讓我們用杯子舀水滅火,你沒聽到嗎?像你這樣跟莽夫一樣把整桶水潑進爐子誰不會。”
宮世鈞一臉平靜:“侍松又沒說不能用桶。”
吳遨拉著侍松:“你說的明明是用杯子舀水,對不對?要我說,像這種理解能力為零,不遵守比賽規則的人,就應該直接淘汰。”
侍松為難地抓抓腦袋:“觀主沒說過不讓用桶,只說過火滅了這個環節就結束。我看還是別為這種事爭爭吵,你們抓緊時間想想從中領悟到什么吧。明天早上,把你們的答案寫在紙上交給觀主。”
兩個看起來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考核環節,到底隱含著怎樣的深義?
他們對于這個問題的解答,很大程度上將決定,誰能跟在石有道身邊學習印法,以及得到參加論道大會的名額。
如果答得不好,也許兩個人都會被淘汰掉。
所以吳遨十分慎重,整個下午都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冥思苦想。
宮世鈞則來到后院,重新把秤砣掛在手指上,一邊觀察著院子里的其他人,一邊思考這兩個環節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晚飯后,宮世鈞還沒理出什么頭緒,在藏松觀外散了一圈步回到房間,剛推開門,便看到谷月涵紅著臉坐在床邊。
“你剛才去哪了,我找你半天。”谷月涵低頭撥弄著衣角:“這里沒電視沒WIFI,就連手機信號都不穩定,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