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褚楚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據白天的焦灼之后，她慢慢冷靜下來，但身體還忍不住興奮的發抖，沒錯就是興奮。

她抱住自己一遍一遍告誡自己，別著急，就快了，那些人就要得到應有的懲罰了，一步一步來，先是云集，再是其他人，他們一個也逃不過。

即使如此，但是五年前的事情在她腦子里反復攪著，嚴重的就要混淆了神智，段虞說的短短數十個字，她在腦海里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周而復始，直到深夜。

后來好不容易渾渾噩噩的睡著，又做了一個很久都不曾做的噩夢。

“我再問一次，這封信是否為你所寫，你對你大哥褚羽強奸并謀殺被害人吳倩是否供認不諱！”

“再次確認……”

那聲音咄咄逼人，不停地在耳邊響起。

周圍的光亮的刺眼，好像十幾盞照探燈同時打開照射在她一人身上，讓人無處可遁。

褚楚精神恍惚，眼神迷離地看過周圍的人，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他們神情激動，瘋狂地叫囂著：

“還確認什么！這是人親妹崽，怎么可能無端端誣賴自己大哥！”

“那就是個殺人犯！要他償命！”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

“肅靜——”

底下叫罵聲，哭喊聲一片，上面法官的法錘不停地敲打著。

倒是臺上穿著黃色囚服雙手被拷著的被告安靜異常，埋著頭從頭到尾不置一詞。

臺下一大群神情激憤的人，因為法警的攔制，碰不到臺上的褚羽，紛紛朝著臺下的褚楚擁擠過去，對她又是扯又是掐的又是打又是罵。

好些法警齊齊上陣，都拉扯不開。

褚楚只覺得人群如潮水涌來，周身的空氣被抽空，連呼吸都覺得費勁。

那時的記憶太混亂，記得也不清楚，只覺得顛倒中有人去扳她的嘴，她行若癲狂，如同瘋狗咬傷了好些人，嘴里都腥甜一片。

“我認罪！”

突然一聲清澈、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人群有瞬間的靜止。

這里就是褚楚記憶中最痛徹心扉的時候，褚羽主動認罪了。

后面法官說了什么她一概都沒聽清，只是模糊著眼，遠遠看褚羽被兩人押著離開。

她多希望他此時能回頭看她一眼，哪怕是失望的眼神，但他沒有，連責問都沒有。

褚楚在極度的悲傷中醒過來，在黑暗里枯坐了很久，想著想著，猝然抬手給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里聽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