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意越來越深，褚楚抱著手終于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疼！”

這一聲疼，好像終于驚醒了段虞，他張開眼，與此同時，手上的力道減緩。

褚楚看他啟唇，然后一字一句道，“褚楚，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在馬路上橫沖直撞，就打斷你的腿！”

他說的很認真，幾乎是咬牙切齒。

褚楚哪里還敢橋怪，忙不迭地點頭認錯，生怕他再生氣，而后討好地端起碗筷遞給他。

段虞懨懨地接過，吃了兩口就放下碗筷。

褚楚一直注意著他，自然沒有錯過他臉上細微的變化，以前她只在意自己，所以常常忽略身邊人的感受。

段虞很多時候都是忍著不舒服在跟她交流，他性格倔，自尊心強，對人毫不示弱，饒是再難受也不會表露分毫。

這時候明確皺眉，想來是難受的不得了了。

“時虞”褚楚丟下碗筷，立即過去扶著他，眼里擔憂的快要溢出眼眶，“我去把戴昕叫來。”

段虞搖頭，在沙發上坐下，緩了會，才道，“你先吃飯。”

“我不餓。”褚楚緊張地蹲在他面前，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我知道你很難受？別想騙我，到底哪里疼？我給你揉揉。”

段虞仰頭，癱在沙發上，聞言偏頭看她，拍拍沙發旁邊。

褚楚小心地在他旁邊坐下，不需他說，就伸手在他的胸口輕輕地推拿著。

推拿了一會，興許是效果不佳，段虞大手揉亂褚楚的長發，寵溺道，“去，把柜臺上的藥給爸爸拿來。”

褚楚先是一愣，認識段虞這么久，從沒聽他開過這種玩笑，別扭難為情的同時，身體也沒閑著，急急轉身去把藥取過來。

另外還倒了一杯溫水端來，這時的褚楚再也不像第一次給段虞喂飯時，笨手笨腳地燙的人下不了口。

段虞打開藥盒，捻出兩片藥喂嘴里，然后接過杯子，合著溫水仰頭吞下藥品。

褚楚接過空杯子放桌上，段虞愛憐地摸摸她的臉，不忘調侃，“真乖……”

褚楚實在沒心思跟他打鬧，將將他吃下的兩片藥是止痛藥，就是那次在療養院的別墅里，被她傻逼地發現多了一片，然后被段虞烏龍扔掉的藥片。

那時候段虞吃的散裝，由戴昕調制配合其他藥一起吃，現在居然一整盒一整盒吃。

褚楚慌亂，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段虞的病難道真像戴昕說的，手術很成功，只需等待康復嗎？

“你實話告訴我，你的病是不是更嚴重了？”褚楚不偏不倚地抱著段虞的臉，把自己的額頭靠上去，一雙眼緊緊鎖著段虞的臉龐。

這個男人從不給人展示脆弱，只能靠她去發現細節。

段虞臉上的表情堪稱完美無缺，看不出絲毫不妥，“褚楚怎么這么想？”

褚楚眉頭深深地皺著，抿唇道，“那你怎么會這么難受？”

段虞眨眨眼，生動的表情莫名有些攝人心魄，“那褚楚來告訴我，生什么病不難受？”

褚楚被他勾人的視線看的心里一緊，惶惶移開視線，怔怔說不出話來。

時間已經很晚了，天邊的月兒皎潔明亮，如一道彎弓高高掛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