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有了本宮的孩子,本宮自會提你為太子妃。”馬落衣是他唯一碰過的女人,是他心中承認的妻子。
太子是想,只要馬落衣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她就不再輕易自殺了吧。
“對不起。”
聽的馬落衣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緩緩落下,她可以接受愛情,可以接受親情,可以接受友情,唯一不可以接受的,便是愧疚之情。
得知事情敗露的陸文元,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扔東西。
“廢物!一群廢物!”
曹瑞文見陸文元勢不可擋的怒氣,心中害怕,顫顫巍巍的上前勸道“閣老莫要生氣,幸好我們沒有暴露,此次沒想到那恒王夫婦竟如此厲害,我們也該加大力氣了。”
不悅的瞪了一眼曹瑞文,陸文元怒火中燒的不屑道“什么叫幸好,你不是說那雜種萬無一失嗎?他們怎么會找到!”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讓綁架恒王世子,曹瑞文心中吐槽,奈何這種時候,自己除了背鍋,沒別的辦法了。
“閣老,在下實在不知,那恒王是長了千里眼了?還是順風耳了?怎么會在如此短的時間找到那那雜種呢?”曹瑞文心有疑慮,這事實屬蹊蹺。
“老夫怎么知道”陸文元陰陽怪調的回了一句“告訴你手下的人,無論是曾經給馬尚書吹過耳旁風的,還是露過面的人,都小心著自己的嘴,必要時刻,直接……”
陸文元往脖子上比了一個抹脖的動作,曹瑞文看的大驚失色,這老狐貍真是卸磨殺驢的好手啊。
祁麟參加了馬尚書的葬禮,曾經溫暖過自己最黑暗歲月的人,怕是最難忘了吧。
一連好幾天,王府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息里,林獨也再沒提洞房之事。
要不說自己慘呢,哪有新娘子追著趕著要洞房的。
今天的天氣甚為晴朗,可能是已入秋,格外的涼爽,微風拂面,舒服極了。
“娘親,你看爹爹在干嘛?”
本來帶著小包子散步,順便找找地圖的蛛絲馬跡的林獨,順著小包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祁麟遺世獨立的望著面前的荷花池,神色凄涼,毫無目的的向前邁步。
眼見著祁麟就要踏進那應該有些刺骨的蓮花池水中,林獨聲嘶力竭的大喊了一聲“壯士且慢!”
祁麟聞聲,感覺一陣邪風襲來。面帶詫異的轉頭,只是這頭還沒等轉過來,就被一重物壓倒在地。
“王爺!你可萬萬不能想不開啊,逝者已逝,您就是死了,馬尚書也回不來了啊,而且您若是死了,我們娘倆怎么辦?怎么辦啊!”
林獨壓著祁麟二話不說就開始嚎叫,活像死了丈夫的潑婦。
被壓倒在地的祁麟又好氣又好笑,什么跟什么?他就是想案子想的頭疼,來池邊吹個風,這女人也能異想天開。
剛想推開林獨站起來,就被另一股小勁圈走了胳膊“父王!你可讓我和母妃怎么活啊!”
額頭上的青筋爆起,這臭小子好的不學學賴的“都給本王讓開!”
“王爺?您打算扔下我們母子也就算了,還對我們大吼大叫?臣妾不想活了!”林獨幽怨的抬起頭,看著不耐煩的祁麟,敢對我和兒子發脾氣,我搞到你沒脾氣!
“笙兒也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小包子果真是林獨的兒子。
躺在地上的祁麟好想仰天長問“他上輩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攤上這兩位折磨他。”
“本王沒有想尋死,地上涼,你快帶笙兒起來。”
這才注意到添亂的笙兒,眼底多了一抹贊賞,是個煮不熟錘不爛的好苗子。
“笙兒,快起來。”起身抱起笙兒,拍了拍那小包子身上的土,看著小包子鬼機靈的眼睛,林獨稀罕的點了點小包子的鼻尖“就你能搗亂。”
“母妃更能搗亂!在母妃面前,笙兒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祁笙一天天真,偏偏林獨看了那義正言辭的小模樣,一點都不生氣。
祁麟聽了憋笑,這倆活寶。
“王爺,這消沉的時間也太長了,不知您何時才能在悲痛中走出來?給笙兒做個榜樣。”林獨一番言語主要是實在沒法忍受身邊有個人死氣沉沉的。
祁麟看著林獨的眼睛,眼底沉淀著一般人人無法理解的悲傷。
“馬尚書對我的影響太深了,是他在我沒有母親的庇護下無條件的保護我,他給我帶來的任何事情,都是正面的。”
祁麟沒有說多少,但林獨卻能感受得到祁麟對馬尚書的那種深沉的感情。
望著面前這個冷淡冷情的少年,其實在他的心里,定然也有為人所不知的溫暖吧。
“這世間沒有絕對的黑白。”看著祁麟漆黑的眸子,林獨不受控制的開口。
“王爺能做的,不是一直去怨恨那些拿著律法犯錯的人,而是強大自己的能力。將律法持于手中,最大程度的減少犯錯的存在。”
祁麟深深地看著林獨,品味著林獨的話。
“人各有命,離開不一定是最壞的結果,可能馬尚書現在已經去往西天極樂世界,不再被塵世所煩惱,他唯一的希望,不過是在世的人能各自安命,等陽壽盡了,再天上相聚罷了。”
林獨說的孤寂,祁麟看著心里仿佛漏了一個洞,這女人是經歷過什么,想的如此通透,讓人心疼。
“本王以為,獨兒只知道洞房呢。”不忍心看林獨孤寂的樣子,祁麟有心出言笑道。
沒想到畫風轉的如此之快,林獨赧然“怎么?這種事情天經地義,臣妾已經嫁人了,還不許洞房?”
說著一臉鄙視的看著祁麟“王爺才是,身為一個男人,洞房都得讓人家催著,真丟人!”
惱羞成怒的林獨已經口不擇言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維護好自己的尊嚴再說!
祁麟臉上有些掛不住,偏偏一側頭,便看見了小包子一副鬼靈精怪的看戲模樣。不行,不能教壞了孩子。
“笙兒身上的傷怎么樣了。”祁麟拉過笙兒,低頭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父王,笙兒好的差不多了,就是這里,這里,這里還有點疼。”小包子一本正經的指出那些位置。
林獨嚇了一跳,趕忙也蹲下來焦急的問道“笙兒這么多地方疼,怎么不跟母妃說!”
知道小包子還受著罪,林獨心疼的生抽抽。
祁麟聞言眉頭緊皺,拉開祁笙的衣服一看,那些較深的傷口已經結疤了,周圍泛著紅色的褶子。
看的祁麟心如刀絞,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包子。
看著自己父母一副痛不欲生的愁苦模樣,小包子摸了摸祁麟的眉頭“父王母妃,笙兒只要是在你們身邊,什么痛都不怕。”
祁麟林獨聽了痛入心骨,仿佛被誰在心頭狠狠的刺了一下。
“笙兒,都怪母妃,沒能早一點找到你。”林獨將小包子抱起來,臉貼臉的緊緊抱著。
祁麟強忍著心中的劇痛,將母子二人擁入懷中“本王也有錯!”
一家三口抱著溫情了好一陣,祁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將祁笙抱下來“笙兒,我與你母妃有話要說,你去找巡音玩,注意傷口。”
小包子同父王心有靈犀,眨著大眼睛“是!父王。”
林獨一頭霧水,什么情況,難道這人迫不及待想洞房?
“獨兒是否見到包子,心中也有異樣?”祁麟開門見山,免得這丫頭又要異想天開。
聞言林獨驚愕“你……”
“不知為何,我當初一見笙兒就有強烈的熟悉感和負疚感,明明我什么也沒做,卻只想將他擁入懷里,好好疼惜。”祁麟幽幽的開口道。
傳到林獨的耳朵里,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所以你也能感受到笙兒身處何地,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欺負?那怕是他一皺眉,你都感覺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的攥了一下?”
林獨看著祁麟的俊顏失神的反問道。
“獨兒!”祁麟激動的拉過林獨“你也能感受到?你是說,你同我一樣對這孩子有萬分的心疼?”
林獨看著面前失控的人,忽然有了一種歸宿感,眼里的淚水盈盈未落,傻愣愣的點頭。
她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怎么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只要一對上這父子,就不受控制了。
祁麟好似找到了同生共死的兄弟一般將林獨緊緊的擁入懷中“笙兒注定該是本王的兒子,你注定該是本王的妻子。”
解釋不透的就隨風而去吧,有什么能比眼前人更讓人珍惜的呢?
“王爺。”林獨古靈精怪的抬起頭“你說笙兒不會真的是咱倆的孩子吧!”
看著林獨那同小包子一模一樣的清澈眼神,祁麟忍俊不禁,狠狠的在林獨臉上親了一口“竟想著不著實際的,四年前你才多大。”
聞言林獨失望的耷拉著腦袋“那笙兒的生父生母到底是誰?怎么會跟咱倆這么像。”
想著祁笙那張渾然天成的臉,林獨心里想著,是誰這么會造娃?
“王爺,謝大人有請!”門外就傳來善一的聲音。
祁麟面色不善“他可真會挑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