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甘心的聲音自身后傳來,馬落衣勾勾唇,沒有當回事。
其實不是不能當回事,只是不敢當回事。
此時的丞相府。
祁麟坐在高位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說吧?!?/p>
底下跪著的人身軀一顫,巨大的恐懼襲上心頭,明明對面那人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自己,卻猶如萬箭穿心一般呼吸困難。
“王……王爺,奴婢冤枉,王妃遇害,與奴婢無關。”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壓制住心中的慌亂,她知道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功虧一簣。
“本王何時說過王妃遇害與你有關?”祁麟好以整暇的將視線下移,如刺般目光投射在那奴婢身上。
……那奴婢被祁麟的目光刺的一慌,不敢直視。
“若不是你心中有鬼,怎會覺得本王懷疑你掐住本王的王妃,將本王的王妃推入池中?”
祁麟殘忍的勾了勾唇角,笑的如同妖精似的,薄涼的身心自口中傳出“你承不承認沒關系,不過本王認定兇手就是你,所以……”
那奴婢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你!”
祁麟眼角斜到那奴婢口中的動作,不屑的的抬了抬眼皮“本王已經派人去戶部查了你的戶籍,你不用擔心,你死了之后,本王回將你的家人送去陪你,好生安葬。”
“你!”那奴婢看事情已經敗局,心中開始了天人之戰,奈何口中的毒藥已經緩慢的開始溶解,便顧不上其他,卑微的向祁麟爬去“王爺,我說,求您救救奴婢?!?/p>
祁麟招招手,府醫貓著身子便開始救人。
趁著解毒這個檔口,那奴婢心有不甘“王爺怎能如此之快就找到我?”她自認為易容技術爐火純青。
祁麟無語凝噎,誰能想到自己的王妃都快被害死了,還不忘記問一下兇手的香氣。
不過視線掃到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時,又敷上一層冰霜“記住,要不是你還有價值,現在你和你的家人已經是死人了”
“王爺!一人做事一人當,事后還望王爺能放過我的家人?!痹韭淦堑呐驹诼牭阶约旱募胰藭r,態度變得堅決,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和恒王對抗的。
“那你就不該打丞相府的主意!”一道清脆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緊接著進來的便是一道窈窕的身影。
“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休息”祁麟看著來人面色仍舊蒼白,不盈一握的纖腰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風吹走,微微蹙眉,將那瘦弱的人護在懷中。
……王爺,這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
那奴婢心中訝異,沒想到恒王竟然如此在意這個趕鴨子上架的王妃。忽然被冷眼一斜,嚇得一哆嗦。
“你叫什么?”林獨當然感受得到那奴婢眼中的探究,隨即掙脫祁麟的懷抱,走到那奴婢的身前蹲下。
那奴婢顯然沒料到林獨開口第一句會問自己叫什么,面孔有一瞬的呆滯。
“奴婢阿憶,給王妃請罪。”阿憶眼中閃過一瞬間的不自然,強忍著毒發的疼痛。
阿憶?阿姨,這名字不甚好聽。
林獨眸光閃著玩味,眼神穿透空氣,直落在阿憶身上“你當本王妃好脾氣?你請個罪就能輕易放過?”
說著,竟伸手拉御醫“不要全治好了,讓她難受著。”
其實她知道,御醫已經處理好了。
“是?!?/p>
“本王妃真想將你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林獨佯裝壓制著怒火,神手提起阿憶“起來!不要裝死!”
“王妃?”御醫緊張的看著面前發瘋的恒王妃“王妃,事到如今,她還有用,經不起您這樣折騰??!”
還摘了人家腦袋,當球踢,您也不怕咬著您腳。
“那,你們都出去,本王妃要親自審問。”林獨看起來不服氣極了。
祁麟微微皺眉“獨兒,你審問就審問,攆我們干什么?何況她已經說了招了,你還審什么問?!?/p>
“我得問,要不然這次水就白下了,王爺你先出去,等會獨兒有辦法會讓她大大小小,事無巨細的將幕后黑手,事情經過告訴您的?!碧崞鹣滤?,林獨充滿了憤怒,是惹不起的。
“那好,你……莫要失手殺她。”如果一開始可能不會同意,但看到林獨眼中的憤恨,是不容拒絕的,反倒是得關心阿憶的安危了。
阿憶不能死。
當然不能死,她林獨又不是傻的,她要是不裝作不共戴天的憤怒,祁麟怎會讓她同阿憶獨處?
“奴婢看不懂王妃?!卑涰夂雒骱霭?,她能看出來王妃的違心,卻不知道林獨要干什么。
“這不重要。”林獨睥睨著阿憶,淡淡的開口“把臉皮扯下來,看不到你的真面目,我不舒服?!?/p>
“是?!卑浱致掏痰某断履樒ぃ粡埱逍愕男∧樎读顺鰜怼?/p>
看見那張干凈的臉蛋,林獨幾乎未聞的嘆了口氣。
“還在恨丞相府嗎?”
聞言,阿憶眼里閃過一絲驚恐,隨即涌上的事難以言喻的悲痛。
“沒想到大小姐記性如此好,都這么多年了,還記得奴婢。”說完,阿憶低下了頭,掩藏眼里的悲痛“王妃想聽實話嗎?”
林獨驚奇的發現,這奴婢竟然有幾分氣節,明明心中的傷口又一次被撕裂,面上卻甚是平靜,話語里更是藏著一絲狂妄。
“當然。”
“呵呵。”阿憶滿不在乎的笑了一聲“恨啊,我真是無時無刻都在仇恨,恨那個狗男人的無情,恨我母親的軟弱,更恨丞相的袖手旁觀。哈哈哈,如今母親已經死了,也不知道那狗男人是否仍舊茍活?!?/p>
林獨看著表情猙獰的阿憶,雋秀的美貌微蹙“所以你就將自己的年邁外祖母和年幼的弟弟扔在家里,做著違背良心的事?”
“違背良心?大小姐咳咳……”阿憶說的激動,因中毒而致氣血不足,一口氣卡的咳嗦不斷。
外堂的祁麟豎起耳朵,聽到了里面的聲音,深怕林獨一個沒忍住把人給砍了。
不過,他還是不太了解林獨。
“違背良心?”稍稍緩過勁來的阿憶沙啞著嗓子,仰面躺在地上,目光所觸及之地仿佛能燒個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