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辛輕蔑道：“讓你的大貓直接給他們一人來上一掌，不就全打醒了……”

亞桑格樂毫不介意佑辛話里的譏諷意味，卻是很認真地說道：

“我建議你們不要太小看了這些人！這么多年的馭獸經驗告訴我，單論心境，就連最桀驁不馴的野獸，都比好多人類要干凈得多！就說她吧，給塊肉就滿足得不得了！”

說著，他拍了拍大貓的腦袋，“是吧？大貓！”

大貓睡得正香，聽到點名，不耐煩地抬起頭打了個哈欠，又趴下去接著打盹。

“哪像人，欲壑難填。許多人，看似人畜無害，其實心思可怕著呢！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什么……對，偽君子！”

亞桑格樂接著說道：“可是最可氣又最無奈的呢，還是那些又壞又蠢的，貪心欲念全都掛在臉上，自己又沒本事得到，只知整日里求神跪魔，到頭來，被神棍玩弄于手掌之中而不自知，反倒樂呵著替他們爭辯，沖鋒陷陣也要維護他們，哎……真是可笑又可恨……”

“難道你不信神魔？”佑辛問。

“神魔？哈哈哈哈！”亞桑格樂爽笑道：“也許……也許曾經有過吧，但傳說中的世界，離我們真的好遠，誰又親眼見過呢？”

笑完，他說：“我倒是愈發覺得，什么神啊魔啊，不過都是人之內心。神之力源于人之心，而人心中的魔，就是這世間最大的魔！

心中有愛，萬魔難礙，心魔侵襲，諸神難敵！

是以一心向善者，誰人不神？一心為惡者，立地成魔！”

“善惡未必有定論，神魔未必不存在……”看在緋時的面子上，佑辛忍了很久，最后還是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呵……”

緋時對神魔的話題并不感興趣，無謂他們說什么，原本只想在一旁靜靜觀戰，誰料佑辛此言一出，她終是不禁失笑。雖然已經極力克制，但嘴角還是抬起了一些微妙的弧度。

盡管所有人都發現了緋時的情緒，但她仍努力地管理著自己的表情，故作鎮定，希望能讓自己看上去……真的只是一瞬間的喉嚨不適而已。

亞桑格樂看了一眼緋時，又回頭看見佑辛望著她時心事重重的模樣，眼中的笑意有些耐人尋味：

“其實這些都是個人的事，信什么，不信什么，全是正常的。至于是非對錯……嗯！小哥哥說的沒錯，一切都很難說！”

“……”

亞桑格樂的彎轉得有點快，佑辛一時無言以對。

“那么后來呢？那些不肯入夢的人，他們怎么樣了？”緋時又將話題引了回來。

“后來……”

亞桑格樂的眼里泛起無盡憂傷，“他們成功地將羅得野激出了城，至于結果……羅得野的凱旋隊伍你們也看到了，那些‘白魔’……”

哽咽吞噬了他的聲音，他無法再說下去。

“那些根本不是白魔！”佑辛怒道。

“嗯！沒錯！可其他人卻不這么想！”

亞桑格樂似是自言自語道：“我真不明白，明明不久前，他們還一起生活在這里，和美融睦，轉眼竟能毫不猶豫地對族人食肉飲血！一個蠱惑真的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么……”

“你當初為何同意幫他們？他們既死，你為何還要留下？”緋時一下問了兩個問題。

“我同意留下來，最初是想給那些勇士一些安慰。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了羅得野的陰謀！”

“陰謀？”佑辛驚道。

“嗯！沒錯！一個大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