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喝一口？”

鼻孔上打著兩枚銀環的女同學晃了晃手上的玻璃瓶，里面裝著某種綠色的不明液體。

衛斯理笑笑，婉拒了。

帝大的學生，沒有統一校服的要求，除了一些大型的典禮和公開的校際大型活動，才有必要統一服裝。一般情況下，衣食住行都是高度自由。

而這一位女同學，顯然是來自國后島的東巴人。狂放不羈的我行我素性格，以及面相輪廓和打扮習慣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

香川灣的那幫如狼如虎的東巴商人，最喜歡一邊嗑著藥劑，一邊與你做討價還價。開什么玩笑，哥像是嗑藥的人么？

這位女同學眼神迷離，自我獨嗨的狀態顯然是磕大了。見誰都喊兄弟，逮著湯姆胖子說道：“這可是，來自維克蒙郡最好的藥劑師調制的蘡薁水！來，喝口嘛，保證你一會賽神仙……”

湯姆接過藥劑，挺感興趣的看了看聞了聞，然后丟回去說：“你喝多了……”

還有一位男同學一直黑著個臉，進出房間見誰都不理睬，光顧著看手里的《戰技基礎法》。另外一個女同學就顯得文靜許多，甚至有些內向。

下意識的躲著這幫男生，想和那女生搭話。不料那個嗑藥女生卻是個“太妹”，她也就只能回房里去了。

這幾位舍友，還真是夠奇葩的。

“你好，借過一下。”

坐在臺階上的衛斯理，回頭一看……是那個叫莫薩羅的半獸人同學，看樣子剛從練功房下來，身上的汗衫都打濕了，臉色紅潤還在喘氣。

這是他見過最客氣，最有禮貌的半獸人。

視線在莫薩羅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衛斯理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

……

帝大，基因工程學系實驗室大樓。

開學后的一周，安吉拉收到了來自圣彼德堡大學基因學系研制室的分析報告。

“根據你過去四年來的診斷報告，我委托圣大的師生團隊重新做了一份綜合報告。而且針對你提供的最新血液樣本，現在的結果……你真核細胞內的第24號染色超體的破損情況仍在持續，而且很嚴重。

你的染色體內，存在【異型病菌體】。它具有很強的病毒侵蝕性，這個問題你應該清楚吧？”安吉拉打開報告，逐個的挑重點來細說。

衛斯理點頭：“我看過自己的報告，帝大的醫學團隊也曾著重標出這個病菌體。但具體的原因他們也找不出來，這玩意到底是怎么進入我的染色體內。”

他停頓一下，想了想繼續說道：“為我診斷的各類專家們，大多的意見就是……這是我自己在制作配方的時候，加入了錯誤的物質或是在制作的時候無意間產生了病菌體異變。然后……我過度服用此類魔藥，加速病菌體生長侵入細胞，造成染色體感染。”

“而這種病菌，對普通染色體是無害，卻能傷害第24號染色超體！”安吉拉說道。

“對啊，舊的報告里，都這么寫著的。”

“你不會覺得荒唐嗎？如果這個病菌體是無意間孕育出來的，它沒理由具有如此快速性和成熟性的定向破壞力！以往的報告，缺乏太多的說服力，而且診斷分析并不全面……”安吉拉將以往的舊報告一一圈出疑點，針對這一份新報告的數據分析做了比較。

“……”衛斯理無法給出意見，畢竟過去四、五年，而且他也已不是他了。

“首先，不排除你在自制魔藥配方時，會錯誤使用物質。在不知情的狀況下異變出一個危險性極大的病菌體。即使，有這樣的病菌體潛伏在魔藥之中，它不可能長時間的存在，并不被你所發現。

除非是偶然性，既然存在偶然性，那必然是短暫的突發性的發生異變。這樣，病菌體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佳的成熟體侵入你的真核細胞內。畢竟我們新人類的體質超凡，核心基因鏈更是具有多重性的保護盾，這種病菌體必須擁有最佳的成熟侵蝕力，才能層層突破我們的基因防線。

況且，如此大破壞力級別的病菌體根本不可能，會被偶然的研制出來。幾率太低了！

所以，我的猜測。這不是偶然異變出的病菌體，這是一個具有成熟性，完整性和定向性的人造病菌體。”

“什么？你的意思是？”衛斯理詫異的問道。

安吉拉緊皺眉頭，壓低聲音說道“我懷疑，有人在你的魔藥配方內下了病毒。這才會，導致你在服用魔藥之后準備突破覺醒者之時，發生了意外……”

“這種病菌體委實厲害可怕，它不僅會侵蝕破壞第24號染色超體，損壞基因鏈。還會誘發【基因劣質裂變】，減緩細胞核的分裂速度，乃至讓細胞出現衰竭退化。這些年，如果你不是一直用藥去壓制它，恐怕你當年就……”

衛斯理一陣體寒，感覺掉進了冰窟似的！

瑪德……

聽完安吉拉這番分析，一陣陣后怕啊！

那個笨蛋，報告里面這么多的漏洞，他難道看不出來？還是說，女人的第六感比較強勢，能發現關鍵問題的所在？

那么多知名的醫師專家和基因學教授，甚至還有魔法師也參與了診斷，大部分人都找到了病因的所在，卻都一一指向這是一個意外。

最后都歸咎到衛斯理本人的責任上，是他自己搞死自己的。

“這……病菌體，到底是什么玩意？有案例可循嗎？”衛斯理問道。

安吉拉拿出了另外一份報告，這是布蘭琪所提供的，她說：“原體出自JT-001號病菌體！與JT-114號病菌體的胚芽因子相溶度達到99%！研制人是金逖·岡薩洛教授，他擁有唯一的專利權。”

衛斯理無法理解：“他是圣彼德堡大學的前任副校長？基因工程學的高級教授？已經在八年前去世，而這種病菌體正式被命名的時間是十二年前？”

“JT-114號病菌體是這個系列最后一個成熟新品，大概成形在五年前，與你當年發生意外的時間相差不久。據我所知，凡是病菌類型具有危險性的物質，一般都是禁止外泄與使用的。

目前只用在學術研究與療體試驗，很難想象……怎么會在你的體內發現這種病菌？！所以，你覺得這會是偶然異變出來的病菌？”

別說安吉拉不信，這么一分析出來誰不會有疑問？

衛斯理好恨，那群廢物專家耽誤了自己這么多年！難道一個個都是眼瞎么，尸位素餐的混賬東西們，你們的責任心呢？

別人資深教授花了十幾年，才研制出這么一個系列的病菌體，我他娘的玩著玩著就玩出來啦？

還好死不死的把自己給感染了，然后自廢一身功力？

“這完全就是……謀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