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幾個月的壽命？或許？”

好吧，衛斯理很惜命，這種意外最好別發生。就算是預測……聽著也好不舒服啊。

“基因劣質裂變”，這么可怕的么？

太不公平了，老子好不容易才得到一次優質裂變，結果還沒什么益處。可再來一兩次劣質裂變，自己就得死？

怎么辦？怎么辦？

“那怎么辦？！”衛斯理脫口而出。

“找到了！”

安吉拉從一堆文稿內抽出一份棕色皮質的物件，是一份由麻繩穿孔裝訂起來的文件，質地有些厚，卻只有七頁，手感摸起來像皮質。

“這是用棕熊皮制成的皮紙？”

“比佐羅血栓報告！”

“先古凡人文？祖父這是在炫耀自己的知識淵博么？”衛斯理的童年，6歲之前基本是由德里拉親自教學，耳聞目染下必然也不差，只是現在的記憶有殘缺而已。

“比佐羅……這是一個研制代號！是關于血栓細胞的多重應用研制項目，是一份完整成熟的研制報告。當中，還記錄著血小板的提煉公式和所需的素材配方。上面寫著……血小板經由提煉，獲得精微物質——血栓子。

血栓子，可加速凝血造血。血又為氣之母，行氣活血濡養人體，可提速促進細胞核分裂，改造兼提純新生基因數量。”

安吉拉快速而仔細的閱讀著，嚴謹的神色格外令人動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生怕會錯過什么。

“有關于藍劑的說明么？”衛斯理問道。

“沒有……血栓、血小板都提到了，甚至骨髓、經脈、血液都有說明，詳細的配方素材和制作公式都有，就是沒有藍劑這個名詞的提及。”安吉拉看完最后一頁，又回過頭重新看了一遍。

“雖然只有寥寥幾頁，但這樣的研制成果足以成為一項學術發明，申請專利。若是讓一個學子得到這樣的一份報告，足可因此成名獲利。但，像這樣的學術報告卻從未公開過，應該是你的祖父并不想讓世人知道。畢竟，實驗是實驗，實操起來的難度仍是有危險的。

不過，危險這個詞，似乎對你不管用。”安吉拉看向衛斯理說道。

“呃？”衛斯理滿臉的問號。

“我大概猜想了一下，不妨將這些都歸攏在一起，推演一遍……假設，你得到了這一份報告，然后從中受到某種啟發，在這個研制結果的基礎上，重新又做了一次相似的試驗，或者不止一次……

然后，你在試驗的過程里無意間發現了新的物質，或是配方素材的變化提煉出了新物質。讓你偶然得到了【藍劑】，它的成效甚至超過了血栓子……

這里有個重要的節點，那就是這個試驗的素材，很大一部分要從你自己體內獲取。那么……我基本可以確定，為什么德里拉院士不愿意發表這一份報告，寧愿封存起來。”

衛斯理想了想，接過話語說道：“因為這樣的試驗，只對個人有效，而且風險超高。沒有一定的學術智慧和工程經驗，無法完成一系列高難度的操作。”

“沒錯，雖然難可一旦成功，用在覺醒者體內的話。使用者，能比一般途徑修煉的覺醒者取得更快速的成就，甚至所需時間更短更快。天啊，這是一項可怕的發明……

有其祖父，必有其孫……你倆，都是瘋子。這項研制報告雖說有了一定的成熟試驗和基礎，但僅僅也是一個成熟的理論罷了。你卻接著你祖父的研究步驟，繼續深究下去。還真被你突破出了新的方向，得到了新的配方素材和實踐成果。而你也夠狠，拿自己的身體來做活體實驗。

而這樣的試驗，也只能拿活人做才可以看到最終的成效。按理來講，所有的過程都很成熟，也相當嚴謹。你的試驗是成功的，真的……只差半步，錯就錯在……你被某些人給算計了。”

衛斯理坐在地上，頭靠著文件柜深深呼出了一息，似有所想。

“好啦，這事告一段落。至少我們，把前因后果基本弄清楚了，還是有所收獲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清除你體內的病菌體，然后嘗試著修復你的基因鏈，讓你恢復成一個正常人。”安吉拉收起了文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顯出了些疲態。

衛斯理完全沒想到，自己體內的一個病癥竟會牽扯上這么多復雜的因素。當初，還真以為只是自己的一個作死行為。

可現在，這是一場謀害。有人想要謀取自己的性命，也差一點就成功了。真是可恨，讓他成為“廢材”的人會是誰？

誰，會因為他的“廢材”而得利？

“這么晚了？”

衛斯理取出懷表，早就過了十點。學區的關門時間是午夜十二點，這也是為了照顧某些好學的學生，畢竟基因工程學需要無窮無盡的研制和思考，所花費的時間多于常人。

安吉拉這段日子，一直忙于兩人的病癥研究，還要兼顧自己的學業。反觀衛斯理倒是樂的清閑了一些，并不是他自己不上心，而是有心無力，只能打下輔助。

安吉拉的執著，甚至在無意間能把對方的工作一起攬過來完成，這也是她能力全面的一種展示。

幸運的是，之前一直困擾的幾個謎團，基本搞清楚了，而且還得到了很多重要的訊息和數據。

“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回去休息吧。這些資料我幫你帶回去？”衛斯理指著箱子說道。

安吉拉舒展了一下手臂，說道：“不必。”

只見她手指輕輕揮著，就如在彈奏鋼琴似的……地上龐雜凌亂的文件手稿，一一的在自行歸攏分類堆放入箱子之內。

衛斯理點點頭，會魔法真好，羨慕……

箱子關閉，飄浮在半空跟隨著安吉拉的腳步，隨后緩緩飛行。

“這些資料很重要，有些堪比機密文件。我整理完畢后，會將重要的重新歸類，然后再交給你，希望你收藏好，不能丟失更不能失竊。”

安吉拉這般說道。

“哎，好的。”

衛斯理其實想說，越是重要的文件越是隨意處理，不是更適合掩飾么？爾后想了想，安吉拉的性格過于嚴謹，做事務實。若是讓她過于隨意，也有不妥。

夜色下，兩人結伴走出基因學系學區的大門，各自返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