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們所料,隔天與他們只有一面之緣的蕭憶,如霜打的茄子出現(xiàn)在了公寓。
再觀溫雅,仍是一副慵懶的樣子,優(yōu)雅的如一只貴族貓,讓人完全聯(lián)想不到她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總有這樣的一類人,永遠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卻讓人無法忽略,顯然溫雅就屬于這類人。
她的長相十分具有欺騙性,不了解的她的人,在初次見面的時候,絕對會被她的外表所欺騙,林溪就是其中一個。
昨夜,經(jīng)過一番的閑聊之后,幾個人各懷心事的散了。
林溪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出神的望著天花板。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努力,他這具身體上的膘已經(jīng)明顯少了三分之一,落下的功課也理出了個大概,雖然關于未來的選擇仍舊是無從下手,但他已經(jīng)不會再去逃避了,會努力去尋找他想要持之以恒堅持下去的東西。
如此這般想著的他,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早上,他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
當他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間時,和流浪漢撞上了。流浪漢穿著一身可愛的熊睡衣,手里還抱著一只布偶熊。對于流浪漢的這種滿滿少女心的品味,林溪實在不敢茍同。但無奈,流浪漢就好這一口,曾經(jīng)的胖子和技術宅不止一次的吐槽過他的惡趣味,但奈何沒有任何作用。
“胖子,早啊”,明明是炎熱的夏天,流浪漢仍舊是沒脫掉厚重的睡衣,林溪真想問他一句,“你熱不熱”,但最后想了一下,果斷放棄了。流浪漢這家伙,才不管是哪種天氣的人,就像夏天還穿冬天睡衣一樣,僅僅只是源于喜歡。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流浪漢在沒有迷上所謂的藝術時,可是一名品學兼優(yōu)的優(yōu)等生,無論是在男生還是女生里,人氣都非常的高,品味自更不用說,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厲害的家伙。在大二的下半學期開學時,當著全校的面宣布,自愿進入奧義公寓,理由則是為了“藝術”。
——藝術才是人類智慧最高級的存在,可奈何到如今我才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好在現(xiàn)在還不算太晚,讓我有機會去追尋藝術這條路……
在一番高亢有力的宣言之后,流浪漢從此便成為了奧義公寓的一員。
起初,很多老師和學生,都覺得這家伙只是一時頭熱,才會做出這種事情。然而,事實卻證明,這家伙并不是一時腦熱,而是真正的想要投奔藝術這條虛無緲緲的路。
于是,很多人開始當起了說客,但最終都無疾而終了。
因為這家伙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緊接著,流浪漢連自己的本名“趙富貴”也給拋棄了,取了流浪漢這個藝名,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流浪漢還真如其藝名一般生活起來了。
說什么這一切都是為了藝術,但作為普通人的林溪始終沒有明白他所謂的藝術到底在何處?
尤其是這一身熊裝扮和布偶熊,林溪實在無法茍同他的藝術之道。
而且這么久了,流浪漢倒是世界各地的藝術展跑了很多,但始終沒有進行過一次藝術設計,每次問到的時候,都以正在進行一次震驚世界各地的大動作,但到底如何,到目前還無從所知。
對此,林溪是抱懷疑態(tài)度的。
如果是技術宅說出這樣的話,他必然會百分百的相信她,畢竟她在某種意義上算是一位真正的天才。而流浪漢,至今仍未展現(xiàn)出一點點在藝術上的實力。
話雖是如此,但流浪漢身上所流露出的果斷卻是令人佩服的。
無論是否成功,他都敢于將自己的想法訴諸于人,公眾于世,即使在外人看來這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在這一點上,和自己卻是完全相反的。
“胖子,想啥呢,這么出神,我都和你說了半天了,你倒是回應我一下啊……”,流浪漢用胳膊肘搗了搗發(fā)愣的林溪,茶色雙瞳布滿了疑惑。
林溪轉過頭,與流浪漢的視線剛好撞上,與當時他剛來到這里時一樣的神情——疑惑又清澈,干凈的像極了嬰孩。這一刻,林溪竟莫名的覺得這家伙或許真的能夠折騰出震驚世界的大作。
這雙在塵世間歷經(jīng)種種,最終仍能如此干凈的雙眸,或許真能透過這個世界的表象看到實質吧。
“沒什么”,林溪搖了搖頭,將剛才腦海里的幻想扔到了一邊,和流浪漢一同向客廳走去。
剛到客廳,就看到溫雅一臉慵懶的坐在沙發(fā)上,手里端著一杯英國紅茶,像極了波斯貓的優(yōu)雅。
她對面則坐著一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臉色異常白的男孩子——無疑是他們的室友蕭憶了,也不知道溫雅到底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找到他,并且將他帶到公寓的。而且,看這樣子,似乎蕭憶還有點崇拜溫雅的樣子。雖然他總是低著頭,但偶爾抬起頭看溫雅的時候,那種膽怯中帶著的興奮總讓人無法忽略。
人之所以對某些東西某個人有不一樣的憧憬和向往時,總是源于自己的內心深處的渴求,蕭憶對溫雅流露出這般的神情,變是溫雅的身上有什么他在渴求的東西,盡管目前他猜不出。
“不好意思哈,吵醒你們了”,溫雅雖然嘴上說著抱歉的話,但輕佻的語氣絲毫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哪里感到抱歉了。但即使這樣,他卻對溫雅的態(tài)度沒有感到一絲不適,似乎她天生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無論說什么,做什么最終都會成為一種理所當然。
林溪、流浪漢和蕭憶并沒有做出回應,技術宅沒有出來,應該還沉浸在代碼程式的世界中吧,而這個點上的白空,應該處于畫漫畫畫到血槽空了后,以一種十分怪異的方式睡到一堆衣物中吧,真是任性的兩個家伙,不過真是厲害啊,林溪如此在心中感嘆道。
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他對他們多了一份理解,問題學生背后對于執(zhí)念和夢想的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