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幾個呼吸之后,劉一手拿刀的右手陡然一轉,那厚背長刀突然騰空而起,接著落到了吳軍眼前。
幸虧吳軍注意力一直集中,他急忙抓住刀把,把它橫在自己面前。
“咳咳!臭小子,上去看看吧!這分寸兩字就這在那桌子上!”劉一手到底是年齡大了不比年輕的時候了,只是剛小小亮了一手,就變得氣喘吁吁起來。
此時吳軍心里被好奇心給塞滿了,一時也沒注意到劉一手的異狀。他疾步走到桌前拿起一片蘿卜一看。
“啊!”吳軍心里一驚,只見這片蘿卜被切的極薄,透過它竟然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指紋。他又拿起其他蘿卜片看了看,發現無一不是如此。當下他臉上滿是敬服的看著劉一手,剛想說幾句敬佩的話。
哪知道劉一手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不耐煩的開口道:“臭小子,你那機靈勁都哪去了?我是讓你去看那些破蘿卜的嗎?”
“沙子!我讓你看看下面的沙子!笨蛋!”
“呃呃!是……是!我馬上去看!”
吳軍這下可丟大人了,立馬鬧了個大紅臉,趕忙又回到桌前,把蓋在沙子上的蘿卜片一一拂去。
吳軍一看才明白自己師公的用意所在,當下就對“分寸”兩字要訣理解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這片沙子上除了蘿卜因自身重量壓出來的一條痕跡之外,其表面和原先一模一樣,居然連一絲刀痕也沒有留下。劉一手對刀法的控制力之高可見一般。
劉一手見吳軍一臉嘆服,不由的自得一笑,笑的他那骷髏似的老臉就更顯得可怖了。
“師公!你這一手絕了!我這得練多長時間才能達到你的程度啊!”吳軍手提長刀,轉頭向他贊嘆道。
“哼!這算什么!我是年齡大了!想當年我為了練好這門刀法,先是切了半年的蘿卜,又切了兩年豬肉,最后砍了三年木樁。我師傅這才放我下山的。”
“什么時候你在這上面砍木頭也能達到像我這樣切蘿卜的程度。這破風八刀也就算是出師了!”
劉一手笑了笑,露出了沒剩下幾顆牙齒的嘴巴,又繼續說道:
“小子看到了吧!別以為你只用了不到半天時間學會了這套刀法,就認為它很簡單。”
“老夫剛才說的這些只是刀法的基礎訓練罷了。無論是蘿卜,豬肉還是木頭都只是死物。怎樣用刀法去對付你的敵人,這又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了。”
看到吳軍陷入沉思之中,劉一手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神情,但他還有最后一段話得告訴他,這也是他的師傅傳下來的古訓。它算是對破風八刀創造者的一種緬懷,也是對這門刀法巔峰極限的一種形容。
“咳咳!”他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吳軍的沉思,看到吳軍抬起頭看了過來。
劉一手繼續對他說道:“小子下面一段話,你要好好記著。這是祖師爺傳下來的一段話,里面蘊藏著破風八刀的全部精髓。聽仔細了!”
“新神歷418年,吾名劉總會,十四歲立志,十七歲學藝,至三十歲廚藝大成,聞名西北。
夏中一日,吾偶遇一無名老人。老人命吾解龍獸一只。吾三日折刀數十,不解其十之一二。老人見之,隨拾一折刀,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幾十呼吸之間,龍獸依乎天理,批大郤,導大窾(kuan,三聲),其骨肉筋皮歷歷在目。
吾嘆而贊曰:‘善哉!技蓋至此乎?’
老人釋刀對曰:‘刀,道也,進乎技矣!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其后老人倏忽而逝,不知其所蹤。吾拾刀而觀,卻忽覺其刀刃若新發于硎。
嗟乎!吾張目結舌,瞠乎其后也。始知吾生也有涯,而道也無涯也!”
劉一手一口氣把上面這一段話背了出來,然后嘿嘿一笑,看著吳軍迷糊的模樣,不懷好意的又說道:
“小子,別怪老夫丑話說在前頭!這段古訓可是祖師爺傳下來的。你必須全背下來,一個字都不許錯!”
“師公,咱們祖師是一個廚子還是一位刀客啊!另外這段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這要我怎么背呀!”吳軍聞言苦著臉說道。
“說什么廢話!相傳創出這門刀法的祖師爺可是一位大宗師級的刀道宗師。還有老夫要是知道這段話的意思,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嘛。”
“別耽誤功夫了,一會兒要來客人了!快跟著我一句一句的背。”
劉一手瞪了吳軍一眼,同時嘴上訓斥道。
“嗯!”吳軍只好低頭應聲答到,又愁眉苦臉的一句接一句的背著這些古訓。
…………
而與此同時,在無冬城西區的一家豪華客棧門前,城防軍大統領文心刀和血火狩獵團團長赫連鐵樹各自帶領一隊人馬把這座豪華客棧給團團圍了起來。
這時鑫通傭兵團副團長辛猛站在客棧最上層的客房里,臉色難看的看著外面的文心刀和赫連鐵樹兩個人。
文心刀微笑著走出人群在客棧門前停住了腳步,然后他對著辛猛的客房說了起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辛猛,你惹上大事了!快出來束手就擒吧,難道還要我請你出來!”
辛猛一臉無辜的走到窗前,伸出頭向下對文心刀喊道:
“文大統領,不知辛某犯了什么事,竟勞動二位如此大動干戈!在無冬城辛某自認遵紀守法,可從未觸犯過其中任何一條法紀。兩位為何要來捉拿辛某?這其中必有蹊蹺!”
“文大哥,和他還廢什么話,讓老子進去把他逮出來!”
“都跟我上!”性急的赫連鐵樹根本沒興趣和辛猛廢話,和文心刀打了個招呼,就帶人闖了進去。
一進客棧大廳,3米多高的巨人赫連鐵樹就揮舞起他那4米多長的千斤白玉骨棒,一記“橫掃千軍”帶起一片呼嘯聲就沖著大廳里辛猛的手下們猛砸了過去。
面對赫連鐵樹如此迅猛狂暴的一擊,這些人簡直嚇得屁滾尿流,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忙不迭的四處躲藏。
“轟隆”
七八個人影應聲四處胡亂飛出,而那根白玉骨棒在砸碎了客棧前臺的巨大木質柜臺以后,生生鑲嵌進了一旁的墻壁上。整面花崗巖墻壁一下子被砸出了十幾條兩米多長拇指粗細的曲折裂縫。
整個大廳無論是辛猛的人還是赫連鐵樹帶進來的人,都被這雷霆一擊給震懾住了。尤其是辛猛手下的人更是像鵪鶉一樣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嘩啦”
赫連鐵樹緩緩抽出鑲嵌在墻上的白玉骨棒,然后殺氣騰騰的對身后手下吩咐道:“把他們都給我捆上,敢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其手下紛紛點頭應是,然而就在這時,客棧外邊忽然穿來一聲兵刃相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