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腳就不是鬼。
周奕可是受過奶奶輩傳統教育過的人，自己餓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倒騰的出來的東西，自己還一口沒吃的呢，哪想的了那么多。
走到大廳一看盆里的煎餅沒有了，扭頭就看到兩條腿在慌忙往外邊跑，上身卻是一團波紋，但勉強還能看得出人形，先別管這是什么鬼東西了，不由分說先來上一腳再說。
這一腳下去竟然踢出來一個瘦小的身形，底氣瞬間max，一個飛撲過去舉起拳頭就要教訓對方。
但卻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金發碧眼的美女，前世作為了一個出租車司機也算閱人無數了，這種等級的美女卻也是鳳毛麟角，作為了一個來自文明世界的男人，怎么可以動手打女人嘛是吧？
他愣了一下，慢慢起身，“你是什么人？”
預期中一頓暴揍或羞辱沒有如期而至讓艾貝爾倍感意外，要知道現在這個世界可沒有什么完備的法律，偷人食物完全看主家心情，尤其在這個黑暗之地，也可以說是法外之地更是如此。況且對于此時的主家來說她可是不受歡迎的異教徒。
這可是人贓并獲啊，容不得她狡辯，“我實在太餓了，我……”
“起來吧。”
“誒？”她詫異道。
“怎么？還讓我扶你嗎？”
“不用，不用。”她慌忙起身走到掉在地上煎餅處，彎腰撿起，送到周奕面前低著頭，“真的很抱歉，我實在太餓了。”心里依舊很忐忑不安，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高大的男人會如何處置她。
周奕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瘦小的姑娘，接過她遞過來的煎餅，看著一邊沾滿泥土的煎餅，發出一聲輕嘆，撕下一塊干凈的扔進嘴里，“坐吧。”
“啊？”艾貝爾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打不罵還這么客氣，這可大出意料之外，“可是……我可是偷吃了你的晚餐”
“你吃都吃完了，還能怎么樣？還能讓你吐出來還是怎么的？”周奕擺擺手苦笑道。
“你……真不計較我剛才偷吃你面餅的事情了？”
周奕撇撇嘴，“不計較了，我又不是小氣的人，不過幾張煎餅，待會再做就行了。”
艾貝爾看他確實無意再計較這件事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瞬間輕松了下來，輕輕拍了拍胸口平復下自己懸著的心，“原來這東西叫煎餅啊？真的太好吃了。”
周奕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小姑娘，也就十五六歲上下，纖細的胳膊上還有幾道血痕，“你是剛逃難來的流民吧？”
“算是吧。”
“我剛才看到的時候只能看到雙腿，上半身是一片空白，那是怎么回事？”
“啊？難怪會被你看到，可能是因為太餓了，即便吃了東西也沒有那么快恢復，施展“虛無”魔力損耗太大了……”艾貝爾有點懊惱的撓撓頭發尷尬說道。
“我原本是晨曦修道院的修女，不過人們大多都叫我們薩滿……”
接下來她給周奕講了這個技能的作用，她可以讓自己跟伙伴進入虛無狀態，在這個狀態下除了移動不能做任何事，不過在周奕看來這已經算是非常實用的技能的了，簡直是居家旅行，裝逼跑路的必備技能啊。
看起來這個世界是有魔法存在，而自己卻是凡人一個，對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說不定時刻都有生命危險，要是有這么個技能傍身至少能保證人身安全不是。
雖然眼前這個看上去有點冒失的薩滿小姑娘藍量不足，一天最多能使用兩次，那也足夠了，必須想辦法把她留下來才行，周奕迅速拿定注意。
“冒昧問一句，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接下來？”對于這個問題艾貝爾暫時還不在她的考慮中，幾年的流浪的生活已經讓她未來，即便的是明天的事情慢慢變的麻木起來，“嗯......我也不知道，前邊就是惡魔領域，不能往前，不能往后……”
她稍加猶豫了一下接著說，“或許會往東去，到薩爾港看看吧，那里有僅次于王都的多奧自由貿易城邦，或許能找到一處容身之所吧。”
也不知道教會的力量在那里是不是也如其他城市一般，她總是把自己的境遇跟運氣掛上鉤，一切好與不好全憑風之女神有沒有時間護佑了。
這就好辦了，從她的語氣中就能聽出來事實上她已經無處可去，周奕當然知道要想留住她，就要給她最想要的，溫飽問題現在就是她目前亟待解決的大麻煩。
雖然教堂不大，但足夠容的下她居住，師父去世后他的房間就空下來了，他查看過，教堂的食物充足，足夠兩人一年用度，至于一年后會怎么樣，當下還考慮不到那么遠，不過他想還不至于餓死，至少再窮的教堂也比平民過的舒服。
“為什么不留下來呢？”
艾貝爾一愣，“留下來？不不，我自小在修道院長大，對于耕種一竅不通，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在城市里或許還能找到點食物，在這里恐怕很難。”她搖搖頭道。
“你可以住在這里啊，教堂后邊有足夠的糧食，教堂有自己的地......”話說到一半他才發現艾貝爾眼神有點古怪的盯著他，趕忙解釋道：“啊，你別誤會，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是壞人。”
艾貝爾沉吟了一小會兒，微微一笑，“可是我是異教徒，我住在這里真的可以嗎？”
事實上她剛才所說的話也是無奈之舉，眼看馬上就到冬季，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如果誠如他所說這教堂里有足夠的糧食，即便馬上霧月降臨，大可以窩在家里不出門就好，至于其他方面她倒也沒什么可擔心的，眼前這個男人確實看起來不是什么作惡之輩，再說自己有虛無技能在身，料想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當然沒關系，真神都是寬容的，小心眼兒的神還能叫神嘛。”
“你這個說法倒挺有意思的。她頓了一下，“嗯......如果能繼續吃到這么美味的面餅，哦不，煎餅，我想我非常樂意留下來。”剛才吃的太快，餓的也快，才這么一會兒似乎又有點餓了，她盯著周奕手里剩下的一塊已經有點臟的煎餅砸了咂嘴。
“那太好了，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奔著名字越長越牛逼的規則，這個名字一定能讓對方如雷貫耳，“奧斯特洛夫斯基?周奕。”
艾貝爾愕然道：“呃……這個名字的意思是馬與雞雜交的產物。”
“咳咳，開玩笑的，伯恩?查林。”裝逼不成，還是回到正規吧，而且他自己也剛說出口就有點后悔，果然自己已經脫離了那個中二少年時期。
艾貝爾眨眨眼，“艾貝爾。”
“成，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在這等會兒，我再去做一些這個，后院好像還有一點麥芽酒，我給你取一些來。”說完起身就往后院走去。
這是遇到好人了還是遇到傻子了，這年頭竟然有人會主動拿自己的食物給剛認識的人享用，況且還是在這個黑暗之地，不過這樣也好，總算眼下有個容身之地了，也不必為食物擔憂了。
艾貝爾一邊想著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破舊小教堂。
這里確實比自己想象還要古老，塔林城邦是百年前才建立起來的，而這座小教堂似乎要比塔林還要老上不少，或許有幾百年時間了吧，可是那時候這里還是一片荒蕪的無人之地，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