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自從傍上一個出手闊綽的大雇主后日子過的相當快活,他只需要每天準時在下游的碼頭等著就可以,不管有沒有生意他每個月都能收到至少三枚金盾,這在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更另他好奇的是出手如此闊綽的雇主竟然住在被人們稱為黑暗之地的地方,誰都知道那地方有多糟糕,據說那里幾乎是一片荒野,每年都有毒障出現,而且靠近傳說中的惡魔領地。
這么富有的老爺不是應該在塔林城或者其他富庶的城鎮買上一片土地,至少建一座堅固的石頭房子,雇傭一群聽話的奴仆,過著舒適的生活嗎?
他疑惑不解,不過管他的,只要能按時付給自己酬金就行了,聽說城里那些有錢的貴族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癖好,或許有錢人大都如此吧。
他清閑的等在碼頭,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的商人,車夫,船夫,搬運工,油然產生些許優越感,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臨近中午,遠遠就看到自己的雇主伯恩大人坐著一輛裝滿貨物的牛車到達了碼頭,他起身登上碼頭,走過去,笑著招呼道:“大人,今天買的東西可真不少啊。”
伯恩跟艾貝爾跳下車,朝他看了一眼,笑道:“來一趟不易,多買一些。”
盧克搓了兩下手,“我來幫忙卸車吧。”
“辛苦了,多謝。”
“您太客氣了,我很樂意為您效勞。”
盧克跟車夫菲利克斯把購買的貨物裝上船,而伯恩跟艾貝爾在這間隙,在碼頭上購買了幾條活魚,準備回去讓溫迪烤著吃。
……
幾天后,夜晚。
小鎮主街上,一個瘦小的身影匆匆穿過夜幕,朝著教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主教大人是個好人,當時他發現我偷拿了教堂里的東西都沒有計較,總不至于現在才秋后算賬的吧?蘭斯心里暗道。
今天臨近傍晚的時候主教身邊那個漂亮姑娘到他家里讓他晚上到小教堂一趟,但卻沒說明緣由,最近一段時間主教大人一直都神神叨叨的,動不動就好些天不在教堂,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心里也有點發憷不知道該不該去。
不過再三斟酌后還是決定去一趟,那位已經去世老主教大人以前就對他們家施了很多恩惠,新主教大人看上去也是仁慈之輩,沒有什么可怕的。
可能是自從父親去世后自己似乎失去了靠山,才讓我變的這么懦弱膽小,這可不行,我可是要成為亞丹王國最偉大的騎士的人,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其他的何從談起。
我還要保護弟弟妹妹,還有母親呢,那個黑牙爛嘴角的韋拉德自從父親去世后可不止一次騷擾過母親,甚至有天夜里偷偷翻墻溜進家里,要不是母親拼命反抗,還有自己跟弟弟妹妹被驚醒,那個惡心的家伙就得手了。
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我要勇敢起來,不再做一個只會藏在父親肩膀下的雛鳥,如果連見主教大人的勇氣都沒有,我還能做什么?父親在天上會愿意看到自己這般懦弱嗎?不,絕不。
他一路急匆匆的往教會的方向走心里暗自思忖著,從此時天色已晚,往常這個時候路上基本不鮮有行人。
“嘿!小雜種,去哪啊?”
從一個角落里傳出來突兀的喊聲讓蘭斯遽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不自覺的停下腳步,循著聲音看過去,從一堵矮墻旁的陰影里緩緩走出來三個人。
見鬼,怎么哪都能碰到這個惡心的家伙,蘭斯暗道。
韋拉德身材高大壯碩,像一堵墻似的緩緩朝他移動,手上不停整理的衣衫,后邊跟的是他的兩個同伴莫特利跟比爾,這些人都是鎮上出了名的惡徒,不事耕作,沒有食物的時候就到鎮民家里偷盜,若是被發現,偷盜不成就直接演變成了搶劫。
鎮民們多敢怒不敢言,見是這些人大都躲的遠遠的,要是不幸被他們盯上也只能自認倒霉。
只見比爾手里提著半袋糧食,另一只手提著一個陶罐,罵罵咧咧道:“媽的,這個該死瘋女人竟然趁我不注意咬了我了一口。”
“可是你不是也把她衣服扒了嘛,算是補償了,這買賣劃算啊,嘿嘿!”
“這倒也是,還別說那寡婦看來是饑渴已久,還頗有些味道”比爾一臉猥瑣的笑道。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蘭斯面前,他似乎能聽到不遠的小院里隱隱約約的哭聲,那是塞拉家的院子,她在三年前失去了丈夫,身邊還帶著個五歲多的孩子,那孩子經常跟在他們這群大孩子身后玩耍,塞拉是位稱職的母親,為人和善,總是把自己摘來的野果分給他們一群小家伙吃。
從他們的對話中蘭斯大概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這群該下地獄的家伙準是沒干好事,蘭斯心想。
但他現在什么都做不了,他痛恨自己為什么不長的高大一點,壯碩一點,再有力氣一些,那樣就可以殺了這群惡棍。
“這不是巴布家那個小子嗎?這么晚要去哪啊?是不是跟哪個小婊子約會?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把姑娘的衣服扒掉,我可熟練的很,不過等你完事后,可別忘了讓了讓我爽一下。”比爾皮笑肉不笑瞪著他說道。
“用不著你管。”蘭斯看到他那張臉就覺得惡心,雖然心里有些害怕,還是梗著脖子回道。
“呵,這小子還挺橫,聽說上次你去他家還被小子給打了?”莫特利歪著嘴對韋拉德笑道,頗有些挑撥的意味。
韋拉德斜眼看了他一眼,轉向蘭斯,“那是我沒有防備才被這小畜生突襲,不過這遲早會要叫我一聲父親的,諾瑪遲早是我的,到時候他就能看到我爬在他母親身上了,你們可不許跟我搶,在我動手之前誰也不許打她主意。”
諾瑪是蘭斯母親的名字,聽到這個惡徒污言穢語侮辱自己的母親,蘭斯胸中一團火轟然而起,眼中充滿了怒火死死盯著韋拉德,狠聲道:“你最好離我母親遠一點,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話未落音,韋拉德“啪”的一個耳光狠狠抽在了他臉上,這一耳光韋拉德用了全力,他臉上頓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嘴角一股血腥味滲了出來。
緊接著肚子上又被狠狠踹了一腳,他一個趔趄癱倒在地上,腹部立刻傳來一陣絞痛,他咬緊牙關從地上站起來,發瘋似的朝著韋拉德沖過去想抱住他。
可剛到跟前就被他迎面一拳直擊面門,腳下又被比爾不偏不倚的拌了一下,頓時整個人失去平衡再一次仰面倒地。
“算了,算了,跟個小雛鳥較什么勁,喝酒去。”或許是這種一面倒的碾壓實在沒什么看頭,莫特利攔住了將要上前繼續施暴的韋拉德說道。
“呸!小雜種!,以后再敢壞老子好事小心我把脖子給你擰斷。”韋拉德一口濃痰啐在他頭發上憤憤然說道。
旁邊比爾一陣哈哈大笑,那笑聲尤為刺耳。
三人離開后,蘭斯花了幾分鐘才吃力的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口血沫,輕輕碰一下腫脹的臉頰,一陣脹痛隨即傳來。
“嘶!”他咧咧嘴,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地上的泥水弄的臟亂不堪。
我已經十四歲了,是個大人了,我不能哭,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宰了這群畜生。
他倔強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屈的神情,我可不是任人羞辱的懦夫。
……
小教堂的中廳里,燈光透亮。
伯恩面朝大門正襟危坐,艾貝爾百無聊賴的趴在平時供信徒們禱告的木桌上,這些桌凳都是他們最近找鎮上的木匠剛剛打造的,上面還有一股淡淡的木頭香味。
“你到底通知到了沒?人怎么還沒來?”伯恩扭頭看著她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當然,我還特意叮囑他一定要來呢,至于人家來不來關鍵要看你這個主教有沒有威信好不好,話說你為什么不自己去見他當面吩咐他就好了,干嘛多此一舉,還讓我跑一趟?”艾貝爾沒好氣的說道。
“嘖!你說說看,我現在什么身份?”
艾貝爾眼睛轉來轉去想了一下,不解道:“什么身份?”
“我現在是克爾族人的大祭司,希望女神坐下唯一主教,這種身份是隨便就能拋頭露面的嘛?”
艾貝爾白了他一眼扶額道:“好吧好吧。”
“大部分神職人員都是迂腐,死板,一本正經的,我還從未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主教,還蠻有趣的。”
“媽呀!嚇我一跳。溫迪,你要記住你現在是一盞燈,不要隨便說話。”伯恩對著面前那一盞油燈說道。
“好了,放心,我記著呢,有人的時候我絕對不開口。”溫迪附在油燈上悠悠說道。
又過了約莫半個小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原本就要放棄的伯恩立馬坐直,艾貝爾也趕快整理好著裝一本正經的站在他身后。
“請進!”
只見蘭斯垂頭喪氣,躲躲閃閃的走了進來,臉上還有即將干掉的血痂,眼角旁一大片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