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民們經過這短時間大抵已經消化并逐漸適應了有巨人出沒在鎮上,卡西現在搖大擺走在街上大家也已經習以為常。
或許他那張臉的線條相較于其他巨人來說柔和不少,鎮民們倒也不怎么害怕。
他頭頂著塔利亞,后邊跟著一群鎮上的小孩兒嘻嘻哈哈的往小教堂方向走著。
看到兩個鎮民抬著一根很重的木材,他停下腳步,彎腰抓起兩人抬的樹干,輕松笑道:“我幫你們,送哪兒?。”
兩個鎮民抬起頭有點驚訝的看著他,指了指自己剛開始修建的木房的位置,“呃……那邊。”
卡西抓著樹干,快步走了過去幫他們放好,還沒等他們說聲“謝謝”,就轉身離開了。
留下兩人愣在原地,看到他走遠才想起來道謝,“謝……謝”
當然他也有好心辦壞事的時候,昨天他遇到卡米拉打水的時候,想幫忙,一把就把卡米拉的木桶給捏碎了,惹的卡米拉哭笑不得,他也只能撓撓頭尷尬的笑笑。
那些鎮上的小孩現在更是不怕了,他有時候中午睡覺的時候這些小孩會偷偷摸摸到他身旁,把他當個假山爬來爬去。
伯恩專門在教堂旁邊給他開辟了一片空地供他休息用。
他領著一群小孩到了空地上,把塔利亞放到地上,沖著一眾孩童道:“有沒有要蕩秋千的?”
那些孩童們爭前恐后的跑過去,嘰嘰喳喳的叫喊道:“要,要,要!”
這可是他們最喜歡的游樂項目了。
“兩個兩個來。”說完他蹲下身子把手放在地上,讓其中兩個看起來歲數稍大的男孩兒爬上他的雙手,他輕輕握住,站起身來,擺動雙臂,垂下的雙臂離地足有兩三米高,嚇的手里的孩童嘰哩哇啦一陣亂叫。
雖然總是被嚇到,但這些小孩們仍樂此不疲,只要看到卡西閑下來就跑過來求著他讓他蕩秋千,有時候卡西心情好還會掄起他們轉上幾圈,那可比蕩秋千刺激的多。
這些孩子儼然已經把卡西當成了一個小型的游樂場,伯恩這么想。
這樣的游戲塔利亞早就玩膩了,自己爬上旁邊的一棵大榆樹,找到一個舒適的樹杈,靠在樹杈上悠閑的吃著她那些零食,觀看著那些孩子歡快的玩耍。
“嗨!卡西。”托蘭前往磚窯廠的時候正好經過教堂旁邊,對著正帶著孩子們玩的起興的卡西打招呼道。
“啊,你好,托蘭。”卡西慢下動作道。
“磚窯廠的木柴需要補充了,下午來幫個忙怎么樣?”
“當然沒問題,反正我也沒什么事。”
“那就先謝謝咯。”
卡西笑了一下,“等我睡個午覺就過去。”
“好的。”
磚瓦廠離小教堂很近,所以卡西常到那里轉悠,需要挖土的時候他可以幫忙挖土,需要木材的時候他過去三下五除二就能拔出一大片木柴來,這可為磚窯廠省去了不少人力。
卡西帶著那群小孩兒玩了一會兒,看著他們一個個凍得的臉上發青,揮揮手,“都回家吧,外邊太冷了,等暖和了再玩。”
那些小孩兒答應過后就跑開了。
他插著腰問坐在樹上的塔利亞,“公主殿下,我要到磚窯幫忙,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塔利亞搖搖頭,“我想去找艾貝爾姐姐玩。”
卡西聳聳肩,“好吧,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能找到路,你快去吧。”塔利亞乖巧的說道。
“好吧。”卡西有點小失落的把她從樹上托下來后,朝磚窯的方向走去,而塔利亞則背著她那小破包一蹦一跳的去找艾貝爾。
……
小教堂里,干柴在火盆里燃燒著,時而發出幾聲“噼啪”的響聲,嘣出一些火星子,在安靜的教堂里顯得尤為刺耳。
最近天氣一直陰沉著,隨時都可能下雪似的,不過聽鎮上的人說這里從來沒下過雪,事實上后來才知道,不止希望鎮,整個亞丹王國都極少下雪,似乎那玩意兒只存在與史書上或者流浪詩人編織的歌謠里。
伯恩絞盡腦汁的編寫著小鎮上的第一部律法,這些天他不免有些感嘆,好像現在又回到了高中上學那最為緊張的時候,不過那是為了高考不得不做,而現在呢?他不知道,為了什么?一個他理想的世界?總之身體里卻似乎充滿了動力。
火盆依然在燃燒,但仍不敵寒冷的天氣,他不時的把手攏在嘴邊哈氣取暖,最近他偶爾會感嘆一下要是溫迪就好了,可沒少遭艾貝爾白眼。
“伯恩!下雪了!快出來看雪!”隨著艾貝爾的叫喊聲,教堂大門被塔利亞“咚”的一聲一頭頂開來。
他抬起頭就看到艾貝爾牽著塔利亞從外面冒冒失失的沖進來,兩人臉上掛著興奮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塔利亞把銀白色的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透著晶瑩的雪花從她頭上飄散下來,瞪著大眼睛看著伯恩,眨巴著大眼睛也是一臉驚奇,“人類叔叔,下雪了!”
伯恩一臉無奈的站起身走過去,“下雪就下雪唄,看你倆跟沒見過似的。”
“誒?我真的沒見過啊,都是在書上看到的,長這么大從來沒見過真的雪。”艾貝爾辯解道。
“我也沒見過!”塔利亞揮舞著小拳頭興奮的附和道。
艾貝爾沒見過似乎不奇怪,這地方很少下雪,塔利亞沒見過就有點匪夷所思了,一千多年沒下過雪?
“你也沒見過下雪?”伯恩跟著她倆走到門口,扭頭看著塔利亞問道。
小姑娘特別篤定的點點頭,“嗯!”
“那你是年紀小,可能不記事。”
“才不是。”小姑娘撇撇嘴一副不認同的表情。
鵝毛般的雪花悠悠蕩蕩的從天而降,落到地上很快就熔化了,伯恩伸手接過幾片雪花在手上,立馬融化在手心,而落在袖子上的還在,他不經意看了一眼,發覺有點不對勁。
這雪花跟地球上的雪形狀倒是一模一樣,但是雪花細小的晶柱上隱約可見一抹猩紅的色彩,他湊近了觀看,那細小的晶柱上像是被血染過似的,猶如一根根染血的骨頭,他后背頸椎不由得一陣冰涼。
抬頭望向天空,濃重的烏云中透著暗紅色,像是陽光用盡了力量想刺頭厚重的烏云卻力不從心的感覺。
那厚重的烏云下像是隱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錯覺。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安,但卻說不明道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