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聽得云里霧里的琳達和里森終于忍不住緘默爆發：“呀！完全無視我們倆，當我們不存在嗎，你們原來認識啊，怎么不早說！”

“沒有啊，我們也是剛剛才認識。”佐伊和黎明相視一笑。不得不說，裝傻充愣這一行，倆人還是和那天一樣默契。

“剛剛是什么時候，老實交代。”里森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一臉猥瑣。

“酒吧里和我傳緋聞那個人，就是他。”佐伊沒所謂地聳肩，隨便拿過一本雜志象征性地翻幾下。

她的話就像一顆手榴彈拋入了琳達大媽的戰地，大媽的臉下一秒鐘比雷雨天還要陰沉，一股死亡的惡臭從頭到腳自琳達大媽身上散發出來。很會察言觀色的里森趕緊收拾化妝品光速撤退。佐伊在酒吧被偷拍的事，琳達只聽小波匯報，大致知道對方是華耀的高管，卻不知道是黎明。

佐伊卻沒有察覺，還沒眼力見地繼續火上澆油。

“我的事，你應該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你不在意吧？”我轉向黎明。

“這件事怎么看，你才是最大受害者吧。我沒事，你呢？”

“我也無所謂啊。”

佐伊又無視了琳達大媽的怒顏。

“攝影師準備！”平地一聲驚雷，從佐伊的耳邊忽然炸開，她的耳膜隱隱作痛。她條件反射，慌忙揉著耳朵，看著琳達大媽已經叉著腰投入到準備現場的工作中去。

全場拍攝過程中，琳達一反開始時對黎明的客氣態度，那眼神恨不得生吞黎明。黎明在一旁為佐伊講解游戲風格的時候，琳達一次又一次拿文案卷成的圓筒將黎明扶在她肩膀上的手粗暴地打下去。

“你要理解，為了這件事，琳達跑前跑后，不知道求了多少人。換做是我，有人敢這樣冒犯我的藝人，還不出來澄清，我也會不爽。”

“冒犯？”黎明有些不解。

“在娛樂圈，和藝人搭話，尤其是在酒吧這種敏感的場所，異性這種特殊身份，已經足夠媒體和網絡一人一口唾沫把這個藝人給淹死了，說冒犯都算是輕的了。”佐伊一本正經地解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就算冒犯，也是你冒犯了我吧。”

佐伊一愣。

“佐……伊。”佐伊和黎明說話的空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一個男孩子，戴著一個工作牌，看起來也是這家公司的員工。

“佐伊，我從高中起就是你的粉絲了，你在國外的每場走秀我都看了。我最欣賞你能在那么多西方面孔里，像一股清流一樣脫穎而出，而且完全不輸給她們，就是獨樹一幟的白天鵝。所以，所以，能給我簽個名嗎？”

這番話說的佐伊心潮澎湃，笑得如花燦爛。

“當然，你的名字是？”她心情大好。

“李琦。”

“簽在哪里？”

李琦趴在了桌子上，“這里。”李琦費力地將手從肩膀伸過去，指著后背。

常跟著佐伊的工作人員對這種事倒是習以為常，黎明沒見過還有人提出要把簽名留在襯衫上這樣奇怪的要求，眼波閃爍不定，佐伊笑得坦蕩，大方地留下瀟灑的字體。

“謝謝你，這件襯衫，我一定會保留一輩子的。”

“是我該謝謝你，謝謝你愿意做我的粉絲。”佐伊張開雙臂。

李琦欣喜若狂，開心地像個小孩子，大力地闖入她的懷抱，佐伊都踉蹌了一下。他因為太興奮，自己完全沒有察覺到，活蹦亂跳地走了。

“女明星都像你這樣嗎？”

“怎么，親切可人嗎？”

“不，是隨便跟人家摟摟抱抱？”

佐伊不滿地瞪著他。他則忽略她，朝著空氣，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繼續拍攝。”

上午的拍攝，佐伊就像個鑲鉆的大吊燈，所有工作人員都以她為中心轉。半天結束，佐伊沒什么感覺，還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根本不累，工作人員卻累得不輕。

黎明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已經把很多細節交代得非常清楚了，再加上她家的經紀人琳達一尊大佛一樣，對著黎明他們一個勁兒地頤指氣使，最終黎明那傲嬌的性子終于受不了了，再呆著也是自取其辱，索性帶著華耀的團隊提前灰溜溜地逃走，也趁機休息片刻。

佐伊畢竟是打著模特出身的旗號，琳達對她的飲食控制還是很嚴格的，特別是在這種有拍攝任務的時候。佐伊有一下沒一下地插著飯盒中的減肥餐，花花綠綠的菜葉子占據了盒子的大半個范圍，剩下的部分是味道淺淡的雞胸肉。饒是這樣，幾叉子下去，飯盒就見了底。

“你看看你，吃個飯一點都沒有做明星的自覺。不到五分鐘，竟然把飯吃的見了底兒，哪有明星像你這樣吃飯風卷殘云的啊，你這樣，以后我敢給你接綜藝嗎？”琳達跟吃了炮仗一樣，今天就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不過也是佐伊理虧，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默默地都受下了。

“就這么幾片菜葉子，我還能吃出花來不成？”佐伊翻了個高出天際的白眼。

小波看著佐伊不滿的小臉，時不時趁琳達不在意，偷偷地往她的飯盒里夾些小排。

偌大的攝影棚里，寂靜無聲。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從佐伊的背包里傳來，打破了這方沉重的氛圍。

小波把自己的飯盒推到佐伊面前，小跑著去隔壁化妝間拿佐伊的手機。

沒過幾秒鐘，小波從外面闖進來，眼神帶著關切。

她猶猶豫豫地走進來，說:“佐伊姐，美國打來的。”

佐伊在猶豫，她和柳女士，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心平氣和留下來交談的樣子。

趁著別人不注意，佐伊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小波心領神會，觀察了周圍是否有人盯著她們。正好看見黎明吃好午飯走進來，在和琳達探討下午的拍攝該如何改進，他目光灼熱，單手撐住桌子，目光所望恰恰是佐伊方才離開的背影。

小波來不及管那么多，在她眼里，任聰明大方的佐伊花費這么大心思都不能拿下的人，看來不是個膚淺的。應該也不會和八卦小記者一樣多管閑事吧，小波于是沒有放在心上，小跑了兩步給走到前面給佐伊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