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聲音悠悠傳來。
案幾上的玉煙壺在溫黃的燭光下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芒,是上好的天青玉啊。小丫頭眼光不錯!江流風抬手揮滅燭火,進里間安然躺下。
一夜好眠。
“少爺!”
“阿覃,漣兒醒了嗎?”江流風把玩著玉煙壺,晾了她兩天竟然都沒來要東西,莫非真的生氣了?
“小姐早早起來了,說是去街上走走,趁著早上空氣好鍛煉身體。”
“這話拿來騙你還行,肯定是發現了什么好玩或者好吃的東西。”江流風見她不在屋,便轉身去逗弄缸中的幾只魚兒。
“啊,少爺,小姐是誆我呢?”阿覃跟過去。
“呵,對了,這個等她回來你交給她,就說她憑本事拿到的自然歸她。”
“哦。”阿覃仔細收好了,看起來很精致的小玩意兒。
江流風今日得空,既是她出去了去找她吧,幾個有名的茶館糕點鋪子準能找到她。“江錚,江浩可曾說過小姐有何異常舉動?”
暗影現身道:“江浩說小姐在外邊也只是與那幾個乞丐朋友談笑風生,并未與其他特別人物接觸。”
“告訴江浩,密切注意小姐舉動,這兩日街上流傳柳悅閣下藥之人已有線索,別讓小姐牽涉其中。”
“少爺,有線索不是好事嗎?小姐也算是受害者。應該讓小姐知道啊,她心中也會好受的。”
“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她太單純。那晚將她送回的人并非常人,沒有確鑿證據不要在她面前亂說!去吧。”
交待完,江流風便出門了。沿街攤販的叫賣聲相和著,一派祥和盛世的景象。
許久沒有陪她逛街了,找到她一定帶她好好逛逛。江流風想到這里不覺加快了腳步,小丫頭總能讓他放松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溫暖的人。
“糖葫蘆啊,糖葫蘆,粘牙不要錢嘞,糖葫蘆...”
“等一下,給我拿一串。”江流風叫住賣糖葫蘆的,漣兒最饞這口,一起上街總央他買來吃。
“來,公子您拿好!”
“走啊走啊,快去‘天下居’,聽說那里的說書先生敢拿當今五王爺打趣呢。”
“是嗎?這么厲害!那趕緊去瞧瞧!”
兩人匆匆從江流風身邊走過去,他們的話一字不落的落進耳中。五王爺都敢調侃?他人還未離開洛丘城就有人如此膽大就不怕掉腦袋嗎?抬腳跟上那兩人,他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囂張。
“客官里面請!來點什么?”小二迎著江流風入座。
“茶和點心先上一些,小二,不是說有先生唱書嗎?”
“客官,您來得不巧,剛結束一場,先生休息了,估摸得半刻鐘之后再上場了。”小二說完就趕緊將東西上了,生怕他轉身走掉。
半刻鐘就半刻鐘吧,興許能聽出些頭緒。即使知道那晚送漣兒的人是誰,也不能就斷定是下藥之人。再說他已上門拜會過聽那人意思只是恰好遇見,漣兒又一直喚他名字,那人看在自己面子上將人送回,別的只字未提,顧忌那人的身份地位,他根本無從下手去查,又不愿將此事上升到玲瓏閣層面,怕對漣兒造成二次傷害。唉!一籌莫展!
“哇!這么多人啊,沒有位子了,哥哥。”一個女子拉著身邊男子的袖子不滿。
“是哦,不知道今天這么多人。要不我們改天來?”
“不嘛,爹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會輕易讓我出來,我就今天要聽,就要聽!”女子不由提高了聲音。
“小點聲啦,你是個女孩子家,我去問問那人愿不愿意讓我們坐旁邊。你先等我。”男子摸摸女子的頭發,走向江流風。
“這位公子,不知可否讓我與小妹一同拼個桌?今天人實在是太多了。”
“自便。”江流風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小妹,快來!”男子招呼女孩過來。
“啊,多謝公子,您真是個好人!”女孩子有些鬧,一坐下就說不停。
“小妹,不要打擾公子。”男子低聲喝止。
“無妨。”江流風客氣的笑笑,多天真的小姑娘,拼個桌就成了好人。
“哎,哥哥,你說這次先生是不是得講那碎布的來歷了?”
“我也不知,只道他上一場講了這五王爺和柳如煙,不知這會不會接著說呢。”
“哥哥,這先生怎么知道那么多,他都調查了嗎?”女子嘴里塞著半塊點心,模樣竟有幾分與江漣神似。
“呵呵,姑娘,這里聽的是故事,可不是查案。”江流風輕笑一聲。
“可是,他講的與現實并無二致,我爹爹早上還說確實有人提供了線索給王爺,就是一塊布...”
“小妹!不要亂說!”男子打斷女子,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江流風心思一轉,破布?破布?糟糕,好像漣兒手中有一塊!他掏出一塊碎銀扔在桌上轉身出了‘天下居’。
乞丐朋友?是漣兒沒錯了!她簡直是胡鬧!她糊涂,許多也愚蠢了,這種緊要關頭兩人凈往刀口上撞!別沒把下藥之人引出來反倒把自己逼入險境。
醉仙樓沒有,鼎味軒不在,琴上居沒來過,漣兒你個傻丫頭又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