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聶大師笑了，“我這里不是軍營，用不著你赴湯蹈火。我的棋藝在整個大夏也只能算作二流，現在也只能做你的啟蒙老師了，等你將來有機會到京城的時候，我把你引薦給咱們大夏一流國手吳大師。”

“老師此言差矣。”穆宇路搖了搖頭，“學棋又不是科考，哪能換一任主考官就認一位老師呢？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今生在圍棋界只拜您一位老師，不會轉拜其他的什么國手。”

“呵呵，你看看。”聶大師指著穆宇路，看著顧水如，“你這個小師弟，還真是實誠可愛。”

“老師，穆師弟一片赤子之心，您就別想著把他推薦給別人了。”顧水如高興得勸道。

“俗話說得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穆宇路覺得自己有阿爾法Go系統輔助，比那些所謂的國手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用不著拜師學藝，“我自己瞎琢磨的一點棋藝，只有些零散的小技巧，還請老師多教導我圍棋的基礎知識和理論體系。”

“待會讓你顧師兄送你幾本前輩所著的棋譜，在你苦讀圣賢書之余翻看幾遍就是了。”聶大師心里很滿意穆宇路的態度，“等六月院試結束之后，為師再把我寫的棋經傳授給你。”

“小師弟，你這么早來府城，不光是為了準備六月的院試吧？”顧水如笑道，“莫非是帶著弟妹來散心度蜜月？”

“我實為參加五月份梁知府舉辦的書畫盛會而來。鄙縣錢縣令只推薦了我一人，所以不敢怠慢，提前來府城做些準備，不想到時候輸的太難看。”

“哦？小師弟竟然還精通繪畫？”顧水如來了興致，“沒想到你不僅科考上能成為案首，而且還如此多才多藝，棋畫雙絕？”

“略懂一二，略懂一二。”穆宇路謙虛得說到，“點蒼縣枯燥無趣，我只能自娛自樂，瞎琢磨出了一點與眾不同的畫法。”

“哦，那有機會你一定要讓我開開眼界，見識一下你的與眾不同。”

“好說，今夜我回去之后秉燭夜畫，明天上午帶上兩幅肖像畫來見老師。”穆宇路有妙筆生花技能在手，畫的那是又快又好。

“梁知府此次舉辦書畫盛會，倒并不是全為慶祝他的長孫生日。”聶大師微微一笑，說出了內幕消息，“他是想討好京城里的大貴人，這才挑選畫師的。宇路啊，你要是不擅長畫美人，就不必在此事上浪費精力了。”

“其實這次前來，還是錢縣令跟家嚴商量的結果。”穆宇路說了實話，“家嚴從軍二十余年，功勞和資歷都夠了，但一直卡在九品校尉上很久了，內心已萌生退隱，想要辭職回鄉養老了。錢縣令說府里的團練使空缺，趁著這次機會來最后拼搏一把，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呵呵，錢縣令還以為他在兵部當書令史呢。”聶大師不以為然得搖搖頭，“想必秦副將的為人，宇路你比為師還清楚，這個團練使的缺，可不是討好梁知府就能辦成的。”

“我昨日去拜訪秦府，可是在秦公子面前碰了個釘子，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穆宇路苦笑了一下，“我已經打算院試結束后就回點倉勸我父親辭職回鄉了，他在外漂泊打拼了幾十年，也該放下肩上的擔子，頤養天年了。”

“穆伯父想要養老，不如現在這府城附近先置辦下一處莊園，先離開點蒼縣那偏僻之地。”顧水如微微一笑，“官場上的事我幫不上什么忙，但要是在鄉下置業，有我幫忙，保準你吃不了虧。”

“多謝顧師兄的美意了。”穆宇路拱手行禮，“其實我一天也沒在祖籍呆過，只是家嚴歲數大了，總想著葉落歸根，榮歸故里。”

“人之常情啊。”聶大師深有感觸，“官場險惡，我從你這只言片語中也覺得令尊并不擅長宦海爭鋒的伎倆，辭職養老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你如今秀才功名在望，又擅長多種才藝，往后前程不可限量，足以光宗耀祖了。”

“那我聽老師的，就不為這事鉆營費心了。”穆宇路覺得只要自己將來拜入隱龍派，等成為筑基期弟子之后，老爹的官職也就是一句話的小事，用不著現在煞費苦心，“我以前還是被名利蒙了心思，有點著相了。”

“今天中午就陪著為師用點便飯吧。”聶大師換了個話題，“今夜你顧師兄在醉仙樓請客，到時候可不要貪杯，我明天還等著看你的畫像呢。”

“時間還真湊巧，我昨天約了古玩店的胡老板下午見面，飯后剛好可以去見他。”

“胡老三？”聶大師倒有些驚奇，“那個脾氣古怪的臭老頭？他居然能跟你約時間見面？水如，你這小師弟的面子可比你大多了。”

“嘿，小師弟一看就不是凡俗之輩，在那些奇人眼里，肯定比我這個凡人重要多了。”顧水如舔著臉笑著，“小師弟啊，那胡老頭藏有一副上好的棋盤，我曾經想花重金買下，結果他對我翻了個白眼，說那東西跟我無緣，不賣。”

“看來他不像個生意人，倒像個游戲風塵的老頑童。”穆宇路記下了這事，打算下午跟他交涉一下，試試能不能換過來那副棋盤，“能在府城開古玩店，想必他的眼光還是很老到的。”

“他看古董的眼光是挺不錯的，但看人就未必了。”顧水如笑瞇瞇得看著穆宇路，“那老家伙犟起來，連梁知府的面子都不給，也不知道他是什么關系，那家破店開到現在也沒被人給砸嘍。”

穆宇路陪著兩人說笑著，在道場里跟其他幾個師兄弟湊成一桌，陪著聶大師吃了一頓十八道菜的便飯，并在席上決定在十天之后，在道場舉行一場正式拜師的儀式，聶大師要正式收他為關門弟子。

等把聶大師送上了回家的馬車，穆宇路又在道場消磨了半個多時辰，直到仆人報告古董店開門了，這才告辭了諸位棋友，帶著王朝和馬漢前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