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門口,施宣平使勁敲打著城門。
“快開城門。”
“你是誰啊,大半夜的,趕緊回家睡覺去。”城衛兵甲不耐煩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瞇上眼睛睡了。
“我要出城救人,你快打開城門。”
施宣平咬牙切齒地跑到城衛兵身旁,他怒吼道:“你快點打開城門,晚了就來不及了!”他滿臉通紅,怒氣沖沖地將他拽了起來。
城衛兵不以為然地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道:“能有什么大事啊?明天出城不行嗎?”
再這么下去,映雪可就要出事了,我得趕緊讓他打開城門才好。
“你可知道楊義均?”
“那是我們城衛長。”
“我和他是好兄弟,你若再不打開城門,我這便去他家中說你守城是偷懶睡覺!”
城衛兵甲有些怯懦,不管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認得楊義均,可他在守城之時睡覺是真,若是被楊義均知道了,以他的性格,必定嚴懲自己,思來想去,他還是松了口。
他道:“我這就給你打開城門,不過天亮之后你再回來。”
“多謝!”
城門一開,施宣平便如風一狂奔出了城。
“能有多大事這么著急,大半夜都不怕碰到鬼。”城衛兵一邊關城門一邊小聲抱怨。
白媚沒有傷她,她抓著權映雪到了城外深林,見著四下靜悄悄的,她才放下權映雪。
權映雪疑惑不解,這狐妖為何不直接咬死她,反而帶她到了城外?莫非是要在城外生吞了她?權映雪雖十分恐懼,但她仍偷偷看了一眼白媚。白媚瞧著她盯自己,便趕緊收起了獠牙,瞬間變成一位女子的樣貌。權映雪有些驚呆,她變成正常女子,竟有些美麗,不似剛剛那般恐怖嚇人。她眼神沒有剛剛見到她時那么凌厲,反而多了一些慈祥。
她伸出手正要去摸權映雪胸口的珠子,權映雪往后一躲,她緊緊抓著珠子,眼睛里全是恐懼。雖說她平時膽子不小,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畢竟是狐妖,她心里怎能不懼怕。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白媚眼里透出的不僅僅是慈祥,竟還有一絲乞求。
“你…你是狐妖?”
“別管我是誰,只要你告訴我你胸口這顆紅珠是怎么來的,我便立刻放了你。”
白媚的語氣溫和了許多,權映雪看出她是有求與自己,便放下了剛才的戒備之心。
她嘗試著松開手道:“這是我爹爹留給我的。”
“你爹爹?你爹爹是誰?”
白媚似乎有些緊張,她眼中含著淚水,權映雪只覺得她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
施宣平很快便追上了她們,一路上他都想著趕緊見到權映雪平安無事,只是被狐妖抓去受了一點點小傷,想著如何才能將權映雪從狐妖手里安然無恙地救出來。畢竟是妖,人和妖斗若想勝,只能智取。
他所期盼的果然沒錯,他剛到林子,進去不遠便看到權映雪和白媚在一起,他藏在草中,拔出短刀,準備隨時刺向白媚,救出權映雪。可他仔細瞧了過去,權映雪似乎并沒有事,只是和狐妖聊天。
“莫非這丫頭想感化狐妖?我先聽聽。”他小聲自語后便偷偷靠近了她們。
權映雪感受得出來白媚并無惡意,她放松了警惕,問道:“狐妖,你問我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丫頭真是厲害,竟敢和妖說話,我的眼光真不錯,施宣平瞅著她平安無事,竟無白媚聊起了天,心里便安穩了許多。
“你說。”白媚著急的答應了她,她想早些確定權映雪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人。還有這顆紅珠,到底是不是一直跟著她的女兒。
“你為何要殺害唐家三十多口人?”權映雪眼神凌厲,她的恐懼已經完全消散了。
“這,你今年多大?”白媚突然轉了話題。
權映雪有些懵,這個狐妖真是奇怪,她問我這些干嘛?我到底要不要聽她的?可是我看她的樣子不像要殺了我,若是她要殺我,我一定也活不到現在。算了,還是說吧,我倒想知道她想玩什么。
“我今年十六。”
沒錯,就是她。女兒,我是你娘親啊。白媚眼里含淚,她差點就說出口了,眼前這個女孩就是她當年遭了難無奈之下才扔到尋常人家的小女孩。如今剛好十六年,她也正好十六歲。她此次lai'來到平陽城就是來尋她的,不料竟遭了那妖道的毒手,才弄成如今這番模樣。唐家三十七口人的死的確出自她手,但她怎么能直接對她的親生女兒說出真相,她若知道了,必定認為自己是個濫殺無辜的魔鬼,這可是在人間長大的小姑娘,怎能接受自己親生母親是狐妖的事情?一時間,白媚喉嚨像堵住似的說不出話。
“今日我不殺了,不過日后你要當心了,若再讓我見到你,我定不會放過你!”白媚說這話時心如刀絞,她不舍地看了一眼權映雪,一狠心便離開了。
她到底想做什么?權映雪百日不得其解,她實在猜不透白媚的心思。
“映雪,你沒事吧。”施宣平這才跑了出去。
權映雪一臉愁容,她遠遠看著平陽城,道:“我沒事,不過你的臉受傷了。”
施宣平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便趕緊捂著臉逗她:“哎呀。我要破相了,映雪,你快看看我還帥嗎?”
他朝著權映雪做了個鬼臉,‘撲哧’一下,兩人都笑了。
“好了,別逗了,我幫你看看。”
“唉。”施宣平失落地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
“破相了唄,映雪,你快好好看看,我明天這樣出去,會不會遭到鄙視?我原來長得多帥啊。”
“也是我們運氣好,這狐妖不知怎么,竟不殺我們,能活著就不錯了。”
施宣平猛然轉身看了她一眼,他道:“那狐妖剛剛問你什么了?我看你們聊得還可以。”
權映雪失落地搖了搖頭,她道:“她問我胸前這顆紅珠是誰送的,還問我今年多大。”
“你都說了?”
“我只說今年十六。”
“原來你十六了,這樣算來,你比我小五歲,太合適了。”施宣平一臉花癡相,笑得格外開心。
權映雪也是無語,她自然看得出來施宣平的心思,只是看破不說破。這傻小子,但凡有一點點心思,就都寫在臉上了。稍微了解他一點的人都看得出來。
“我……”權映雪臉頰微紅,實在不想與他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