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其琛嘴唇張了張，欲言又止。

林不染見狀，有些落寞的松開握著他手，轉身背著他道：“罷了，我不勉強你，既然你不想說，那便算了。”

二人自從重逢以來，心照不宣的誰都沒有提起過那晚的事情，今日她突然提起，只覺得氣氛一下子冷到了極點。

“小染……”左其琛慢慢的將林不染的身子扳過來，看著她的眼睛，道：“不是我不想說，只是……”

“只是什么？”

“我，我沒有那晚的記憶了……那晚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什么？”林不染震驚的睜大雙眼：“忘了？你都忘了？”

“小染，我沒有騙你”看著林不染懷疑的雙眼，左其琛趕忙跟她解釋：“那晚，我誤服了一種藥，那種藥能夠改變人的性情，那一晚上我所有的行為都完全不受我控制，如果我真的對你做了什么，小染，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可是我請你相信我，那都不是我本意。”

“是嗎？”林不染自然是不信的：“什么藥這么厲害，我從來沒聽說過哪種藥有這般厲害的藥效，阿琛，我寧可你不解釋，我也不愿意你說謊話騙我。”

“小染，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我沒有騙你。那是我父親的一個朋友研發的一種新藥，因為他與我家關系匪淺，所以我才會替他試藥。”

左其琛這一番話，半真半假，完全真的事實他自然是不可能告訴林不染的，不過因為服藥而導致失控失憶卻倒是真的，不過，不是因為替父親的一個朋友試藥罷了。

事實上，他當初在就知道，他會服用一次這種藥，因為唯有吃下這個藥，才能更好地取得那一伙人的信賴，打入內部，這是他的使命，他不得不做，只是沒想到，他們的藥會送來的如此突然，正好是他和林不染在一起的那天晚上，為了不引起懷疑，也為了不讓他們知道到林不染在他心中的地位從而傷害她，他不得不吃。

林不染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久，試圖從他眼中尋找出欺騙她的痕跡，畢竟這個解釋，說實話，真的很難讓人信服，她更寧愿相信他當初是不愛她了，只是并未從他眼中找到答案，最終遲疑道：“算了算了，我信你。”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左其琛如果想騙她，不會撒這么荒唐的謊，或許真的會有那種藥呢？現在，她只想把握好當下。

“當真？”左其琛有些興奮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為林不染很難接受他的說辭呢，畢竟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過，連自己都覺的很不可信：“那，那小染，你答應了嗎……”

迎著左其琛有些忐忑的目光，林不染微微一笑，緩緩地將戒指帶到自己的手指上，俏皮的道：“諾，戒指都帶上了，我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哼，戒指都帶上了，左太太這個身份，你休想逃了”左其琛有些孩子氣的對林不染咬耳朵道。

一晚上，左其琛都處在一種幸福滿足的狀態，知道晚上吃完飯，二人坐在沙發上消食時，左其琛才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小染，我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你不是都忘了嗎？”林不染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都不是些什么好的回憶，既然忘了，又何必非要在記起？”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分擔這些不好的回憶，我一個人忘了，什么負擔都沒有，卻讓你記得清楚，我不樂意這樣。”

“你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那好吧”林不染潤了潤口，娓娓道來那晚發生的事情：“那個晚上，我剛剛考完試，我們一起出來慶祝，我們之前有說好的，我當時和你一起出來，你當時臉色就很差，嗯，怎么說呢，就是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在你臉上看到了一種很陰郁的神態，我當時以為你今天心情不好，便也沒有多想，因為擔心你，吃完飯我們也沒有去哪里在玩，你如同往常一樣送我回家。

可是那天晚上，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很不耐煩的感覺。我當時感應到了，于是我便問你怎么了，你一開始不理我，后來在快到我家門口時，你終于有了反應，當時你整個人眼眶都是發紅的，對我怒吼道：‘滾’，還說讓我離你遠點，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我們吵了起來。

我當時嚇壞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你，你當時整個人渾身都充滿了一種暴虐的因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起來打人，你也知道，我是從小被家暴的，所以我其實對于人的情緒很敏感，對于暴力也很是抗拒。我當時以為你是不喜歡我的，我的存在讓你感覺到壓抑與痛苦，只是你沒說出來罷了。

與你在街頭分別后一個人回家，可是沒想到在快到我家的時候，一人上前拿刀抵住我的脖子，惡狠狠的對我說，他是你找來嚇唬我的，讓我以后不要在纏著你了。再后來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一個人出國留學了”

“竟然是這樣，他當時傷到你了嗎？”左其琛聽完后，咬著牙，暗含怒意道。他怎么會不知道那個拿刀威脅小染的人是誰？

當時組織規定，進入組織的人，最好不要有什么牽掛，只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做的這么絕。

好，真是好得很，左其琛怒極反笑，在心里道：這一下子，他的仇恨又加了一分。

“小染，我敢發誓，那個拿刀子的人絕對不是我指示的”

“我相信你，而且他也沒有傷到我。”當時年少，意氣用事，如今回頭細想，指示人威脅女人，這絕對不是左其琛會干的事，依照左其琛的性格，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他多半會跟她直接挑明。

林不染講述完這幾年里一直憋再自己內心的事，本以為這一段往事，自己在重提會傷心委屈，卻不想自己如今竟然能以一種如此平常的語氣講出，冷靜的就仿佛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也許，這就是釋懷吧。

左其琛聽著林不染用平淡的語氣講出這一段往事，心中滿是疼惜，他是知道林不染過去的人，也知道她小時候的遭遇給她造成了多大的陰影，然而他卻又讓她再一次遭到了這種事情，心里即愧疚又疼惜。

“小染，我發誓，我以后一定會保護好你，無論什么，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支持你，陪伴你，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