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汎兒，你妹妹是不是談戀愛了？”竹汎走到窗邊，點燃一支煙，老媽擔心什么，他知道，但是小妹一直以來都很介意他們瞞著她的事情，雖然不說，但是心里一直很難過。

他不是不懂，所以小妹悄悄回國后，他才沒有急著去找她。

她已經長大了，在瞞著她，終究不是好事。

“媽。”竹汎開口，聲音有些低，“小妹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當年的那些人也都已經繩之以法了，我們都不該在揪著不放了，”

竹汎聽出來老媽瞬間哽咽，他吸了一口煙，沒有開口安慰，這些話說多也沒有用，只能靠她自己想清楚。

一支煙很快就見底了，竹汎嘆了口氣，老媽之所以一直走不出來，和老爸當年的背叛有關，“媽，別恨爸爸，他有他的苦衷。”

“你別說話！”老媽頓時激動起來，竹汎聽見摔杯子的聲音。

“媽，小妹長大了，不能在向以前那樣了，她早晚有一天得知道真相，”竹汎重新點了一支煙，心里的難受實在排解不出來，每次只要一想起小妹所受的苦，他就想將那些人殺了！

但到底是法治社會，他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汎兒，你告訴媽媽，你爸爸到底有什么苦衷好嗎？”吳婷聲音顫抖，她在祈求，“媽媽知道，知道他不會這樣對我，所以告訴我，好不好，算媽媽求你了好不好？”

“媽，你別這樣，”竹汎低嘆一口氣，老爸在妹妹出事的第二年查出來癌癥晚期，為了不讓老媽和小妹到時候太過傷心，便來了一出捉奸的狗血劇。

所以導致兩個他最愛的女人傷心恨他，他一個人默默的承受疾病的折磨！

有時候他真的很想讓老媽他們知道真相，但是一忍，卻是忍了五年。

“媽，”竹汎想到一家人因為這個而被折磨成這樣！終于忍不住，“爸得了癌癥，晚期……”

說道最后，已經泣不成聲！手上夾著的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抖掉下去。

然后他聽見老媽問在那里。

他說完地址后，老媽很平靜的掛了電話，甚至沒有大吵大鬧，他以為會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不過心里卻是更擔心了。

連忙撥通李阿姨的電話，讓她看著點，交代完，直接給竹生打電話過去，這么安靜的老媽，實在是太過于異常，平時最了解她的便是小妹了，或者她有辦法。

“你到底是怎么就把喬安陽收買了？嗯？”竹生問道，陸言剛進門時，喬安陽還很客氣的打招呼，不過這種客氣只是禮貌使然，但是如今兩人融洽相處，倒是讓竹生這個準備好瓜子看戲的人一臉茫然，開始了？

“保密。”陸言給竹生夾了麻辣土豆絲，笑得一臉神秘。

“愛說不說，不說拉到。”竹生切了一聲，大概能猜到，喬安陽雖然看起來很友好，但是里子里卻是冷淡，所以陸言除非是跟喬安陽保證對她好，否則喬安陽不會輕易松口。

“媽咪，電話。”吃飽飯在一邊玩的童童將竹生的電話拿過來給她。

“謝謝童童，媽咪親一個。”竹生接過電話，竟然是老哥了，嘖嘖，稀罕啊，這百年不見聯系一下的，該不會是來抓她吧！

竹生一驚，手卻是不受控制的按了接聽，“哥……”

“快勸媽媽，我怕她想不開，平時你最會逗老媽開心了！”竹汎打斷竹生的話，語速急切。

“發生什么事？”竹生頓時一驚，老哥平時性子冷，就算參加國家級的婚紗設計比賽也不會這樣。

“老爸得癌癥了。”竹汎頓了頓，簡單的說道，“就在你出事的第二年。”

“什么？什么意思？”竹生低聲問道，心口卻是一跳。

“怎么了？”陸言見到竹生臉上頓時煞白，連忙握住竹生的手，手也冰冷。

陸言微微皺眉。

喬安陽站起身，走到沙發上坐著，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給兩人單獨相處。

“在你大二那年，你出了車禍，差點沒命，”竹汎解釋，他的手顫抖，連手上的煙都扭到彎彎曲曲的，“醒來之后就失憶了，我們帶你出國，不讓你回來。”

竹汎言簡意賅的解釋，他沒有告訴竹生，那一天，他們這個家都是陰暗的，如果竹生沒有醒過來，他不敢保證他會不會真的將肇事者殺了！

竹生半天沒說話，看著陸言握著自己的手，眼神渙散，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為什么現在告訴她這些，難道只是為了讓她去全媽媽嗎？

竹生抓著陸言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爸爸，他……”竹生聲音頓時哽咽，卻是哭不出來，“是不是？”

“嗯。”竹汎點頭，聲音低不可聞。

“在那里？”竹生問，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

竹汎告訴竹生醫院，他還是不想讓老板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含著遺憾走，既然做錯了，也只能盡量彌補。

“你都知道？”竹生又問，“所有的一切。”

“小妹，你聽我說。”竹汎皺眉，心里十分難受，他受不了兩個女人哭，應該是老媽，一個是小妹，他們兩個都是老爸和他的掌中寶，如何想要讓他們承受這些！

“竹汎，你太過分了。”竹生低聲說道，語氣平淡，卻讓竹汎心里一跳。

長這么大，竹生不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但是卻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語氣。

平靜里全是隱藏的憤怒，卻不發作出來，竹汎知道，竹生這是真的生氣了。

竹生如果真的生氣，不是大喊大叫，哭哭鬧鬧，那是小氣，真正的生氣，是平靜得讓人害怕。

“小妹，我知道你氣我，但是沒有什么比老爸身體重要，”竹汎嘆了一口氣，“我們回去陪陪他們吧，以后……沒機會了。”

竹汎聲音哽咽顫抖，他抬起手捂著眼睛，掛掉電話。

他怕聽到竹生撕心裂肺的哭泣……

竹生眼睛通紅，咬著嘴唇，絲絲的咸味傳來。

一會兒，有什么強硬的掰開她的嘴，聲音溫柔好聽，“來，言哥抱抱。”

如果是平時，竹生肯定大笑，還言哥，不過這次，竹生卻是鉆進陸言懷里，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