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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止戈(三十三)

下午,申時,比武臺。

“你是第一個挑戰的么,那就來吧。”

看著嚴陣以待的楚清,元昊依舊是神色淡然,他不在意,或者說不在乎是誰挑戰他。

“還請稍等。”

楚清道了聲歉,然后將目光轉向慎之,向后者投去一個探詢的目光。

只見慎之一身玄色長袍,衣袖處簡單繡了幾朵銀色流云,平日梳著的發髻也已解開,他夫人在他出門前將他儀容好好整理了一番,尤其是頭發,所以他此時烏亮的頭發散開,一派風流名士模樣。

此刻他一本正經地端坐在座位上,面前桌上擺著一尾面桐底梓包漿厚亮的古琴,他一根弦一根弦的撥動著試音。待調試好后他向楚清做了一個準備好的手勢,隨后微微一笑,對著正耐心等他開始的人們示意。

眾人回以和善的笑容,他們今天并非在意戰斗,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場戰斗毫無懸念,唯有慎之撫琴值得一覽,所以他們并不心急。

慎之長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雙手自然地放在琴上,待到精氣神三者達到最佳狀態時,他睜開了眼。

“來吧。”

楚清抽刀出鞘。

“咚...”

慎之的前奏已起,琴聲舒緩又夾雜著絲絲冷意,給人的感覺就像深秋時節申時的暖陽照耀在人身上時,裹挾著紅葉的微涼的風吹過一般。

“好刀,好曲。”

元昊說完“好刀”后,笑了笑,視線轉向慎之,又稱贊了一句。

流煙坐在看臺上,看向元昊,她感覺師兄今天有些不同。

眾人沉浸在琴聲里,恍惚間周圍景象大變:殘陽斜照、如血一般,開闊的平原上到處是斷了的兵器,或斜立或橫躺。戰場上鮮血如潑,殘破的城墻前兩人相對無言,其中一人暗地里握緊了手中武器。

終于,楚清提刀沖向元昊,刀勢如白練,人勢如長虹!

【速度好快!】

元昊瞳孔猛得一縮,同時他腳下步伐瞬息改變,擰腰轉身的同時右手手肘順勢橫向掃過,正是帶著“勢”的一擊!

“嘿!”

楚清不閃不避,只是提刀橫斬,待余勢用盡時,接著轉動手腕,相關肌肉賁發,勁力擰成一股,自上而下猛地斬出凌厲一刀。

宛如一道閃電撕裂黑夜,元昊倉促間打出來的“勢”被這一刀劈散,散亂的“勢”四射爆飛。

【就像一個被引爆的炸彈。】

楚清在心里默默想著。

元昊趁此機會后撤幾步,躲閃開來,而楚清則是佇立在原地。

慎之彈琴的手突然一頓。

在琴聲尾音響起之后,場中迎來了一陣寂靜。

接著他換了一種指法,慢慢又彈了起來。

眾人仿佛又置身于落葉簌簌已有一尺厚枯葉的竹林,竹林中央開闊的空地上,決斗的二人相對無言。

“借你長劍一用。”

元昊的笑容愈發明顯,他望向溫可人,向她伸出右手。

恰好慎之掃了一記重音。

瞬息間,竹林被一道光照亮,眾人循著光的痕跡望去,只見元昊右手已是長劍在握,那把劍泛著秋水一樣的光。

“終于認真了啊。”

看著手持長劍并且正笑著的元昊,楚清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然后他神色一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接著右手提起刀,橫立在眼前,銘文的一面朝向元昊,左手食指與中指并攏,搭在止戈刀身上。

“接下來,你若不拿出百分百實力與我對戰的話,可能會馬上輸的。”

楚清一臉認真。

場中并無同齡人哂笑,就剛才楚清速度與力度兼備的一橫斬一下劈,他們自問很難做到。并且楚清僅憑兩招便打破了元昊的“勢”,盡管那片“勢”只是元昊倉促而為,這也證明了楚清自己的實力。

他們也知道楚清這人,就算有不知道的,他們也在旁人的解說下迅速了解,而在了解之后,他們內心里疑問重重。

但場上二人并未在意他們怎么想,楚清自刀柄處用搭著的手指輕輕抹過刀身,一直到刀尖。

琴聲又是一變,眾人只覺夜空突現。在繁星閃爍的夜空下,在無邊的曠野上,對立的二人宛若從厚重的史書中走出、穿越了歷史長河的滄桑石雕。

此刻止戈刀已經模樣大變:刀身比原來長了約半尺,自刀的五分之四處向刀鐔方向凸了出來,然后是一個突兀又不失凌厲的轉折,后又直直延伸到了刀尖處;刀鐔呈圓形,朝外一面呈八卦圖案,另一面則是太極圖案;變化最大的還是刀的顏色——暗藍的顏色中點綴著點點銀光,就像是從夜空中掰下一角一樣。

此刻,他撫過的地方處顯現出了四個古篆字:星刃流空。

琴聲由緩轉急,場上劍拔弩張,對決一觸即發。

終于,在朗朗琴聲中,楚清先動了。

霎時間他已殺至元昊面前,手中長刀劃過一道迷離的曲線,刀勢迅疾,帶出陣陣殘影。

“鏘~”,元昊于電光火石之間倉促地招架住這一擊。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被傳來的勁力推出五步之遠。

“嗡~”,卻是元昊手中長劍嗡動不休。

這是一場史詩般的對決,每一刻都充斥著武的真意,琴音更是為這場對決帶去一抹詩性色彩。

到了此時,在緩了下來并轉為低音的琴聲里,元昊微微頜首,向楚清示意,表示自己會拿出最大實力來。

他眼神突然凌厲了起來,這一刻,元昊周遭的氣勢忽地沖天而起,如驚濤巨嘯。

琴聲再變,與沖天氣勢相和,眾人依稀間來到岸邊,上游是有三十丈落差的瀑布,在那一瞬間,千百噸江水傾瀉而下,撞擊在江底堅硬的礁石上,沖擊出隆隆響聲的同時,也激起了萬重浪花。

他們就像那江底礁石,在元昊氣勢的沖刷下各顯情態,強者屹立其中面不改色,弱者便瑟瑟發抖。

場下突然響起一片“咔擦”聲,那是劍客們的長劍在嗡鳴著、震顫著,就像是群蜂為了蜂后的誕生而歡呼。

“這是怎么了?”

臺下一年輕人迷惑地喃喃著,他在腰間長劍振鳴的第一時間就按住了它,只是這是徒勞的,振鳴一直未停息,并且振幅越來越大,如若一頭躁動的野獸。

“原來如此,是這樣么?”

年輕人突然想到什么,于是他松開了手,任由長劍錚鳴出鞘。

場上又是亮光一閃。

楚清趕緊側身轉頭,避開朝他射來的長劍。

“起!”

長劍似有靈性一般,在元昊身邊盤旋,此刻琴聲再起。

元昊眼中精光一閃而逝,他人劍合一,勢若排山倒海,劍如長虹貫日,直刺楚清面門!

楚清早就屏息凝神等待元昊攻擊,于是此刻他面對如此迅疾的一擊也是來得及應對。

只見他猛然側身,千鈞一發之際躲開刺向他的一劍,元昊手腕一翻,腳下步伐再變,轉身的同時,長劍也是橫斬而過。

“鏘~”,止戈擋住了這一擊。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元昊開口說道。

【糟糕!】

楚清暗呼不好,他想起來被他忽略在一旁的長劍。

就在此時,一道寒光閃過。

楚清及時側頭躲開,只是鬢角仍被切下幾縷發絲。

“好險!”

楚清手上發力,逼開元昊,又調整了站姿便準備強攻上去,欲要打斷元昊的引導。

他并不怕“勢”的影響,此前他向興揚師兄弟請教過,對“勢”有一定的了解,并為此特地準備了止戈現在的形態——星刃流空,此形態可將“勢”的運動打亂,可將“勢”的影響降到最小。

只是,“噌”、“噌”二聲中,又是兩把長劍飛射而來,楚清不得不扭身避開,所以這次攻勢便消弭于無形。

只是這還沒完,連綿不絕的出鞘聲中,臺下大多數長劍懸在空中已經蓄勢待發。

“臥槽!這提莫的是萬劍訣吧。”

看著空中森然的長劍,楚清脫口而出。

“萬劍訣?好名字。現在你該好好防守了。”

元昊微微一笑,接著便展開了攻勢。

刀劍相撞,帶起片片火花;飛劍隨昊,如臂指使,飛劍似乎有靈,與元昊配合的天衣無縫,如群蜂環伺,趁楚清不備之時便要亮出它們的毒針。并且戰斗愈加激烈的時候,懸著的那些長劍里慢慢有一柄加入戰斗。

一柄、兩柄...五柄...十柄,到了十柄飛劍的時候,終于不再有新的長劍加入。

只是就算不再增加,楚清也被逼的險象環生,飛劍與元昊配合極為精妙,導致他現在只能依靠止戈解封帶來的身體素質提升來強行躲避,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看樣子要敗啊。】

楚清心生無奈,本以為自己足夠重視元昊,結果到頭來發現還是小瞧了他。

琴聲愈加急促。

【拼了!】

就在十柄飛劍將楚清的路線全部封死并準備結束戰斗的時候,楚清身子一矮,止戈橫在身前,猛地竄了出去,將面前一柄飛劍撥開,欲要逃出包圍。

只是元昊會給他這個機會么?

在空中蓄勢已久的飛劍如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紛紛撲了上來,欲要將楚清分而食之。

面對著如此絕境,楚清并未束手待斃,對他而言,這是絕境,也是機會。

【好機會!賭一下!】

楚清重重一踏,速度又加快些許,堪堪在飛劍來臨前躲了開來,身后長劍并未追擊。

此前他就在觀察分析著元昊的實力和行為,當他發現場上只有十柄飛劍時便猜測元昊的控制極限便是十柄,也許還可能再多一些,但也差不太多。當他動用更多飛劍時,控制力便不可避免的下降,所以楚清看到飛劍來襲時便心一橫,賭了這一把。

很明顯他賭贏了。

“好魄力。”

元昊輕輕鼓起掌來,對楚清不吝贊嘆。

場下嗡鳴聲再起,與琴聲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共鳴。

楚清后背全是冷汗,若是飛劍多到足以覆蓋比武臺的時候,就算飛劍再不靈活,他也沒處可躲。

只是元昊并沒如他所想。

一老者坐在前面,低頭注視著陪伴他多年的寶劍,而后者也輕輕振鳴著。

他輕輕撫摸著劍鞘,低聲道:“你也想去嗎,老伙計?”

此前討論如何處置西漠一行人的時候,他也在場,只是他全程未發一言,眾人知道他的習性,倒也不在意。

他是劍客,一個普通的、沉默的劍客——他總是如此標榜著。

當時他雖一言未發,但當他到場后,眾人便知曉他的立場——支持眾人決定。

雖然他矢志于武,但也并非不通事理。

今天的對決證明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君不見元昊在戰斗中大有一鼓作氣突破之象。

如果寶劍讓元昊喚去,很大概率會讓他趁著這股成功的氣勢,實力高歌猛進,到時再遏制他可能就會很難了。

于理,他應該阻止寶劍飛去。

可是,他的向劍之心卻抽動著,敦促著他不要忘記劍客的真意。

這場戰斗起因并不單純,可是戰斗過程卻讓他想起年輕時一心向劍的決意。

那時鮮衣怒馬,腰佩寶劍,路見不平時長劍在手,出招為公。

那時春光正好,少年一腔熱血,仗劍天涯,欲要滅盡天下不平事。

什么時候熱血開始涼的呢?又是什么時候暖春已成肅秋?

當年誓要滅盡天下不平事的少年,現在已成垂暮老者,并且因為一些事情拋棄了當初的意愿,向一位少年暗下絆子。

【人總是會變的,年少輕狂的歲月早就流走了。】

他提醒自己。

人活于世,早先的崢嶸總會被時間沖刷干凈,這是生存之道。

只是胸口仿佛被什么東西堵著,壓抑著。

這少年啊,他為了朋友甘愿將自己置于險地,又不吝展現自己的實力,堂堂正正地戰過一場,哪怕是很多人對他不懷好意。

他只是個棋子啊,一枚連自身都難保的棋子,為什么他這么張揚?他知不知道,如果他展現出太強的實力,眾人會殺心大起。

是因為此戰過后,恐怕再無元昊此人么,所以他要盡自己全力戰過一場?

明明就可以藏拙的,為什么還要這樣?

是不甘么?還是不愿憋屈地活著?

何其相似啊。

就像很多年前被麻匪圍攻身受重傷,自感命不久矣卻還是緊握長劍,肆意大笑的少年啊。

就像煙花一樣,在生命最后一刻綻放出最亮最閃最絢爛的光輝啊。

老年劍客亦岐鼻子一酸,眼前漸漸朦朧起來。

他咬著牙,深呼吸幾口,將激蕩的心緒壓下。

縱使青絲化作白發,熱血已經泛冷,可是那份初心還在。

所以他已有了決斷。

“既然如此,老伙計你去吧。如果真出了岔子,老夫就算是拼上老命,也要撥亂反正!”

寶劍似有靈性一般,激越的出鞘聲像是對老者的回應。

“快看!那是寒霜!”

有人激動地大喊,他也是一名劍客,長劍也飛了出去。

琴聲又變得肅殺起來。

以寒霜劍為首,所有長劍自行組合構成一把巨劍,聲勢逼人,劍尖對著楚清,蓄勢待發。

場下靈冉大師停下了誦經,捏著念珠的手猛地攥緊,隱藏在百衲衣下的肌肉也已繃緊。

這場戰斗到目前為止已經很不公平,那些劍客們或許出于興奮或許出于感動,紛紛讓長劍飛出,給楚清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落敗只是時間上的事,不光如此,楚清還有性命之虞。

佛經有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這只是比試,不是生死戰,所以如果楚清情況危急時,他會出手將這一招擋下。

場上,楚清看著組合成的因寒霜劍意蔓延導致整個劍身呈冰藍色澤的巨劍,神色凝重。

巨劍雖賣相十足,但在如此巨大的情況下,控制起來的難度肯定會直線上升,所以躲開肯定不難。

只是依元昊的智慧,會想不到這點?

楚清不信。

果不其然,下一刻元昊輕笑,巨劍分離崩析,在空中以某種特殊的規律排列著。

【我x!劍陣!】

楚清心中大駭。

琴聲愈發肅殺,眾人恍若置身于冰天雪地,寒風呼嘯,大雪漫天。

【劍蓮。】

元昊心中默念,神色平靜。

中原各門派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任由他胡來,元昊早就想到了諸多可能,只是現在,他只想完成這一招。

【劍旋。】

以寒霜劍為中心,整個劍陣開始旋轉起來。

【特么的!這怎么打?】

楚清眼神一凝,升起動用那招的念頭,只是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因為還不到時候。

【劍墜。】

先是一柄長劍落下,后是第二柄、第三柄...無數柄。

琴聲更加急促,挑動著人們的心弦。

冰天雪地里,風雪如刀。

靈冉和亦岐在巨劍分離的時候就想出手的,但是被瑤芙暗中傳音制止了。

激揚的塵土飛射,比武臺被塵幕籠罩,隱隱約約有兩個身影。

眾人正驚詫間,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來:“封。”

霎時間,臺上多出無數幻影,眾人定睛看去,正是楚清的模樣。

無形無色的“勢”全部被封住,連著飛揚的塵土一起停止運動,飛劍也是如此,仿佛凝固一般。

“嘿嘿,終于讓我等到這個機會,倒下吧你。”

楚清賤賤的聲音傳出,下一刻便是“咚”的一聲。

琴聲漸緩,風雪漸止,烏云漸散,露出暖陽。

“乒鈴乓啷”的聲音不絕于耳,那是長劍紛紛摔在地上的聲音。

“此戰,勝利者,楚清!”

雖然驚異于突兀的戰況,但裁判還是履行了他的職責,大聲宣判道。

“這就,贏了?”

滿地眼球亂蹦。

眾人一時未反應過來,連著流煙也是。

原本穩操勝券、無敵之姿的元昊就這么敗了?

還是一招?

這種情況,在前一刻給任何在場的人說,他們都會嗤笑一聲,認為那人腦子被驢踢了。

可是現在他們不由得不去相信。

看著呈大字型躺在場上的元昊以及走下比武臺的楚清,無數人默默消化著這一事實。

琴聲終了。

此刻是深秋時節,枯葉紛紛揚揚落下,其中一片打著旋兒落在元昊臉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元昊此刻用盡全力扭了扭頭,將枯葉甩落,他看著天空。

此刻西方已被最后的余暉染紅,東方夜幕已至,點點星輝嵌在其中。

風陣陣吹來,略冷。

【真好。】

他就這么看著,什么都做不了,此前他用出全力,體內被“勢”充滿,而后楚清封住了全場的“勢”,導致他也不能行動。

本以為對手可以打散無形的勢,所以他使出了從唐荒那學來的一招——控制事物本身的勢。

結果沒想到對手藏拙了,他四處躲閃的時候,也在為他自己的這一招做準備,他一直按捺不動,就為了現在。

輸的不冤。

“呵呵。”

他輕輕笑出聲來。

雖然有點難以相信,不過這樣也好。

難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用做。

閑時有風輕吹、有余暉看,真的不錯。

只是還差點琴聲,不過也不能奢求太多。

他十分平靜,享受著短暫的安寧。

“師兄...”

流煙看到元昊安詳的表情,自剛才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

“大哥,嫂子,我想出去走走,一會回家。”

楚清走下比武臺,面對著他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出這么一番話。

慎之攏袖起身,喚過丫鬟,將大氅拿過,給楚清披上。

系好系帶后,慎之又給楚清理了理,帶著自豪的神情拍了拍后者肩膀,然后輕聲道:“記得回來吃飯。”

楚清繃住臉,點了點頭,趕緊轉身離了場。

他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看著四下無人,于是揉了揉發紅的眼眶。

該走了。

不舍也好,豁達也罷,終歸是要離去的。

只是連句離別的話都不能說,這確實有些遺憾。

最后的時刻來臨,他閉上了眼睛。

...

站在原地的楚清睜開眼,迷惑地看了看四周,他怎么跑到這來了,剛才他與兄嫂二人正看到元昊用盡全力卻仍是脫力惜敗的時候,怎么這一刻就到這了。

【算了,不想了,回家,吃晚飯。】

他邁開步子。

一陣微風從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吹過,徐徐吹過比武場,吹過楚家。

元昊神色一動,若有所思。

楚家,打掃楚清房間的丫鬟拿著幾張寫滿字的紙頁正出神地看著,微風吹來,丫鬟面露迷茫之色,紙頁上的字跡逐漸淡化消失。

待她眼中重現清明之色時,便將手中的紙頁歸攏好,放在桌子上。

不多一會兒,元昊起身,慢慢走向正欲離開的慎之。

看著面前的元昊,慎之遞了個疑惑的眼神。

“先生,我想學琴。”

元昊拱手鞠躬。

懶死的加菲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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