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百姓再也不用擔心因為碳火釋放一氧化碳而引發中毒的問題,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那個什么純,你在發什么呆呢?快給孤說說你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軍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研究成果。
楊純用手將缸里的泥沙捋平,將自己內心的想法通過畫圖的方式展現出來。
一遍,兩遍,三遍……
直到畫到第七遍的時候,軍臣才算勉強看懂這張所謂的暖氣供應站結構圖,窩擴墩對這項設計贊不絕口。
暖氣無毒無害,比碳火要安全多了,還有,暖氣提溫的速度很快,覆蓋面也很廣,堪稱冬季取暖的必備首選。
這個楊純,果真是個百年難遇的奇才啊。
窩擴墩徹底推翻了自己以前對他的某些成見,如今更是打心底欣賞眼前這位敢做敢為,勇于大膽創新的漢人小子了。
軍臣心里也很滿意,只是他忽然想到了兩個問題,一是暖氣供應站需要投入大量的柴火,匈奴無論是王庭,還是漠北漠南部,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草原,要說山脈,倒是有不少座山,然而都是一些光禿禿的山丘,因此柴火來源是個大問題。
二是匈奴人除了單于居住的王庭頭曼城相對穩定外,其它人都居住在帳篷內,常年以放牧為生,流動性比較強,換句話說就是居無定所,四處漂泊。
這兩個問題的確很棘手,暖氣供應,首先得有充足的柴火,畢竟不是現代,可以用電輔助,楊純已經沒有了剛穿越過來時的那股幼稚的傻愣勁,什么太陽能光能發電,現在想想,他也只能在心里呵呵了。
想要在這個時代造出發電站,不是不可以,而是比登天還要難。
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暫且不論,眼下要解決柴火的問題,倒是有一個最捷徑的辦法,那就是用馬糞和羊糞來替代柴火。
曬干的動物糞便耐燒,火勢也很大,草原人夜里舉行宴會歌舞大都是用這些東西作為火把的原料。
軍臣和窩擴墩也覺著這個法子切實可行。
至于第二個問題,軍臣讓楊純暫時不用考慮那么多,先用頭曼城做為實驗基地,成功之后再去考慮其它,不過,軍臣再三強調了,成功與否都不用去太在意,他是不會怪楊純的。
從王宮出來,外面的天已經很黑,今晚的天上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古代的道路沒有路燈,農家百姓屋子里昏暗的照明燈光還不足以照亮馬路,可謂伸手不見五指。
地上積雪很深,道路確實不好走。
于單想挽留師父留宿在宮中,但仔細一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師父沒回去,師母肯定非常擔心,于是他便央求父親一定要保護好他師父的安全。
不用他說,軍臣對于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多次事件表明,他楊純就是一個神人,甚至是神的化身,每每想到這兒,軍臣都會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他將自己的汗血寶馬送給楊純,而且還準備派出一支宮中精銳的巡邏隊護送他回去。
楊純婉言謝絕了軍臣的好意,一來他的騎術還不是特別熟練,二來他這個人天生不喜歡排場,走路的時候不喜歡身后跟著一大堆人,總感覺自己像是被看押的勞改犯。
也就是十幾里的路程,以他連走帶跑的速度,最多四十分鐘也能走到家,沒走幾步,窩擴墩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火把,老遠看還以為是奧運火炬手呢。
火光一閃一閃的,隱隱散發出一股怪怪的味道,應該就是牛糞馬糞被燃燒后所傳出的氣味,味兒……有點大。
“窩大人,您不是騎馬的嗎?我還以為你早就回去了呢。”楊純出來時就看見窩擴墩騎著馬先行一步,沒想到搞了半天還在這里,這家伙八成是故意在這里等我的吧?
窩擴墩臉色有些尷尬,打了一個哈哈道:“路上積雪太厚,那伙計不肯走,沒辦法,只能靠自己了。”
他說的老伙計應該指的就是他的坐騎,這家伙說話向來如此,總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不過這兩次還是得感謝他在軍臣面前替自己說好話,不管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楊純笑笑說:“看來窩大人家的老伙計是在和您置氣呢,想必是白天沒給他吃好喝好吧?這動物和人一樣,有時候就喜歡耍點小孩子脾氣。”
“哈哈……,有意思,楊店主說話風趣幽默,和你在一起聊天會讓人開朗許多。”
“哪里哪里,窩大人可千萬別這么說,我會很驕傲滴。”
“哈哈哈……”窩擴墩又是一陣大笑,楊純感到莫名其妙,我去,很好笑嗎?這笑點也太低了吧?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窩擴墩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只露出淡淡的笑意,他清清咳嗽了兩聲,以此來緩解尷尬的氣氛,說道:“說實話,我一開始對楊店主確實帶有幾分懷疑,甚至是敵意的,但店主每次都會給我們帶來驚喜,就比如說你今天輕輕松松地解決了國醫都解決不了的難題……”
輕松?
你說的輕松吧。
老子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哪里有盲人推拿,女人店也行啊,給兄弟我介紹一個唄。
楊純只是心里在想,他沒有插話,耐心地聽對方往下說。
“店主真可謂是神人也,您的到來給我們匈奴帶來了陽光,帶來了吉祥,更帶來了希望……,窩擴墩在這里有個不情之請。”窩擴墩說到最后故意停頓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努力學習漢文化,記得中原人一般在說完這句話時會故意停頓一下,等對方接過話柄,他再繼續往下說,據說這是一種話術,既把禮數做到了,又能在不知不覺間掌握話語的主動權了。
可是人家楊純壓根就沒有和他搭話的意思,他只好一氣呵成地吐出后半句:“窩擴墩想交店主這個朋友,不知店主意下如何?”
“可以,當然可以了,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嘛。”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得像你們漢人一樣,歃血起誓。”
“啊?”楊純蒙了,敢情這家伙道道彎彎的是想和自己結拜啊,還歃血?我去,“那還是不用了吧,您是不知道,我暈血。”
“何為暈血?”
“何為呢,何為……”楊純沒辦法和他解釋醫學上的事情,只能努力想著拒絕的理由,忽然他從懷里陶出一個很小的手電筒,按下按鈕,一束亮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這是何物?”短暫的吃驚過后,窩擴墩這個貪婪的家伙把手伸過來搶,楊純快速收了回來,窩擴墩愜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是我太唐突,我實在是一時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