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窗外漸漸下起了秋雨。小雨紛紛,天氣轉寒,街上的行人也是愈發稀少,四人此時已經褪了官服,換了秋裝。
酒樓之中,四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錢兄,可否為我二人講明一切?”司馬柏問道。
“那是自然。其實二位也不比這樣稱呼我。”錢老四說道,“縣衙之中他們也只是知道我的外號,卻不知我的真名姓,既然二位屢次立下大功,所以我也不必回避,實話實說了。”錢老四回應道,語氣卻顯得很是親切,全然沒了當初的暴躁和咄咄逼人的氣勢。
“請講。”司馬柏說。
“其實我的真名為張戰,是張巖的親哥哥。”張戰說道。
“實不相瞞,張戰確實是我張巖的親兄弟,只是為了避人耳目,所以才易名更姓,以錢老四相稱,身居捕頭之位,。”張巖解釋道,看著南山和司馬柏驚奇的樣子,張巖卻是笑一笑。
“原來如此,只是為何你們要隱瞞身份呢?難道還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南山又問道。
張巖和錢老四臉色俱是一變,半晌,張戰輕聲一嘆,“如今朝廷之中,奸臣當道,明哲保身便是我們唯一的退路,我們這么做,兄弟之間,也倒還是有些照應。”說罷,張戰眼神之中倒多了許多落寞。
“那既然如此,可否講述一下當時你們所遇到的事情嗎?”南山問道。
“他們是沖我女兒而來的。”張巖又說,“幸好他們不認識路,將縣衙誤認為我張府。”
“此話怎講?”南山問道。
“那日我和我兄弟正在縣衙處理戰后的案件,忽看見幾個黑衣人從門外闖了進來,在說著關于我女兒的事情,正好被我兄長發現,他們見行蹤暴露,便于我兄長打了起來。”張巖解釋道。
“然后呢?”南山問道。
張戰聽完,哈哈笑道:“區區小賊,還不是我們的對手,當時情況雖然危急,但對方功夫卻還是欠些火候,雖然當時那幾人趁我們不備偷襲了我們,但是好在反應及時,也不至于把姓名葬在他們手中。”
“說實話。”張巖白了他一眼。
“其實,我們也算是僥幸逃生,我們二人不敵那些人,敗下陣來,身受重傷,但那些人以為我們死了,所以就留下一朵蓮花離開了。”張戰打著哈哈,狠狠地瞪了張巖一眼。
“我們養傷的這些日子,可有人來找我女兒的麻煩?”張巖又問道。
“沒有,乾德縣也算是一片安寧。”司馬柏說道,接著又問,“那張兄可知道是誰要抓千金嗎?”
“蜂主教,而且還是金立府上的死士。”張巖說了一句,手中的酒杯被捏的更緊。
這時司馬柏站起來,給每個人斟滿一大碗酒,說道:“用酒杯喝怎么盡興,拿碗喝,各位!既然二位如今傷勢痊愈,不如今日我們不醉不歸,痛飲一番!”說罷,便率先飲下一碗。
“喝!遲早有一天,這蜂主教會被消滅!”張巖拿起南山斟滿的那一碗酒,面朝眾人,又一次一飲為盡!
一盤熟牛肉,一碟花生米,一壇汾酒,擺在桌子上,四人喝的卻是格外的暢快,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天灰地暗,夜色籠罩……
月影朦朧,漆黑的夜晚,除了南山,張戰,張巖和司馬柏醉醺醺的走在回往張府的路上,南山喝的并不是很多,所以算是四人之中最清醒的一個。
“張兄,沒……沒想到你的酒量這么大,我司馬柏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遇到能和我喝十壇酒的人。”南山扶著踉踉蹌蹌行走的司馬柏,心中倒有些心疼:雖然這小子只喝了五壇酒,但是有四壇酒是自己強行灌到到他的肚子里面的,算了,還是把他扶回去好好休息吧。
張戰和張巖醉意倒沒有司馬柏這么濃,但也有些上了頭:“你小子可以啊,一個人喝兩個人的量,我們兄弟倆長大到現在還是第一回見到!”就這樣,在月光的照耀下,四人一步步向前爬去,雖然艱難,好歹也算是平安。
“什么人!”就在南山慶幸他們并沒有被巡邏的士兵的時候,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倒不是擔心他們會被抓進牢獄,只是擔心那幾個士兵遇到他身旁這幾個醉酒大漢,會不會被揍,而且還是無處伸冤的那種。
“你大爺!”然而,不等南山開口解釋,就聽身旁的張戰大聲吼道,帶著滿身的酒氣,用著酒腔高聲喊道。
由于天色已晚看不清容貌,再加上張戰喝醉了酒,聲調也發生了變化,導致那幾個巡邏的士兵并未發現張戰就是平日里的錢老四,所以聽見如此囂張的聲音,他們也紛紛抽出腰間的刀來,一步步逼近四人。
“跟我們去官府一趟!”為首的一人厲聲說道。
正是酒壯慫人膽,借著酒勁,張戰搶先一步上前,一拳掄倒了毫無戒備的巡邏長。一旁的士兵見狀,紛紛上前扶起來那為首的一人,抽出腰間的佩刀,卻是不敢靠前。
“來啊,來抓我啊,老子就要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張戰揮舞著雙拳,帶著醉意,不顧這些人的威脅,瘋狂的向前靠近。
“快叫張大人,這里有個瘋子,我們需要支援!”這時,那人艱難地爬起來喊道,眼神之中卻是充滿了驚恐。
“誰……誰叫我?”醉意朦朧之中,張巖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便回應了一下。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巡邏長四下尋找著張大人的身影,卻在那瘋漢身旁,有一個醉意更甚的漢子,那人正是他要尋找的張大人,再仔細端詳頭發凌亂的漢子,又認出了這人正是錢老四錢捕頭,又看向一邊的兩人,正是除斧頭幫有功的南山和司馬柏捕快。大吃一驚,一時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南山見那人看出了端倪,心中暗自慶幸,便走向前對巡邏長說:“張大人和錢捕頭醉酒晚歸,還望您能幫我把兩位大人送回府中,勞駕了。”
“一定,一定!還有司馬捕快,我們也會送回府中的。”巡邏長見南山將前面的瘋漢子安頓好之后,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緊張地說道,接著便命令幾個身旁的士兵,將南山身旁的三人邊扶便挨著骨肉之痛將他們送回府中。
“南山捕快,深夜危險,您注意安全。”那人顫聲說道,便和這剩余的士兵離開了。
看著遠去的巡邏隊,南山忽的沖著身后的房頂大喊一句:“出來吧,蔣宇,何必躲躲藏藏,有本事出來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