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定力遠比白青雨要強。
白青雨看見血池之后,整個人直接就傻了,而老者卻是多看了幾眼。
在血池中央,有一名雙眼緊閉,面色慘白的中年男人,靜靜的盤坐著。
老者愣了片刻,隨即注意到血池里翻滾著的死人,似乎都在哪里見過?
“是最近拜入東離宗的一些弟子。”白青雨強忍著反胃的念頭,道。
老者恍然大悟,看向中年男人,這才注意到血池里蘊含著令人震驚的精氣,皆數往中年男人體內涌入。
“他這是在閉關突破?...糟糕,被騙了,東離宗所謂的金仙遺址、廣收弟子全是謊言,這分明是一個邪宗大能為求突破設下的陷阱!”老者驚呼道。
他不太清楚血池到底是什么,但卻估摸出來了一個大概。
東離宗先是廣招弟子,再者散發出金仙遺址的流言,為的就是吸引別人進入東離宗。然后不管你是抱著什么想法進入東離宗,都會一個個被宗門內的邪宗弟子悄悄殺死,再將尸體丟進血池內,供中年男子突破。
歪魔邪道!
老者后背冷汗直流,一把拽住了白青雨就往外跑去。
中年男子處于閉關中,并未能察覺到兩人的存在,現在還有機會離開這里...離開這里后趕緊通知宗門,讓宗主前來滅了這個邪宗!
他從中年男子身上感覺到了令人驚懼的氣息,知曉自己哪怕是整個東離城,都沒有人能制得住閉關中的中年男子。
只有萬劍天宗宗主出手才行!
老者帶著白青雨連忙退出暗道,卻不曾想到在暗道入口,竟已有數十名東離宗弟子于此等候!
這群人老者都眼生的很,明顯不是東離宗最近招進門內的弟子,而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血池的邪宗子弟。
“急著走干什么?再留下來玩玩唄?”
人群之中,走出了一名面色陰沉的青年,朝兩人微微一笑,露出了森森白齒。
“妖人,你可知道我們是誰?”老者滿臉警惕。
青年身上的修為波動在金丹期之間,遠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老者知道死磕不是辦法,唯有依靠萬劍天宗的名號震住對方。
“哦,是誰?”青年饒有興趣地問道。
“老朽乃萬劍天宗...”
“知道了,閉嘴。”青年失望地擺了擺手,“萬劍天宗而已,我當是誰呢,說話這么狂。”
“你可知道萬劍天宗乃是當今世上第一宗門?!”老者護緊身后的白青雨,心中浮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青年淡淡地笑了一聲,道:“哦,那又怎么?只要等老祖出關,你們萬劍天宗的宗主就算來了,也不過是個死字。”
他朝周圍的東離邪宗弟子做了個抹脖的動作,示意將兩人殺了丟血池里去,絲毫不在意什么萬劍天宗。
老者看著周圍慢慢走上前來的東離邪宗弟子,感受到每一個人都是筑基修為,不由得心中冰涼,知曉萬事休矣,現在恐怕只能任人宰割了。
不過就算是自己死在這里,他也要讓白青雨逃出去,保有一線生機。
“青雨,快走!”
老者將白青雨一推,隨即抽出了背后的長劍,準備和周圍的東離宗弟子來個魚死網破。
“哼。”
青年冷哼了一句,隨即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老者面前,抬手一拳砸出!
一拳帶著無數的猩紅色血氣,又似有鬼魅的哭叫聲響起,讓人不寒而栗。
老者依靠本能,下意識地用長劍擋了一下,哪知道僅僅只是瞬間,長劍便被攔腰砸斷,緊接著一拳將老者給擊飛了出去。
“爺爺!”白青雨慘叫一聲,連忙撲上前去。
“快...走。”
老者只來得及說出這么一句話,便徹底昏了過去。
“走?往哪走。”青年冷笑了一聲。
說完便要走上前去,將兩人統統斃命于此。
“走就走,攔著別人做什么?你這樣很沒禮貌哎。”
突然,于祠堂之外,傳來了一聲銀鈴似的聲音。
青年瞳孔一陣收縮,扭頭看向外面,卻看見了一條金色的火龍憑空出現,直接砸在了祠堂上。
“轟!”
火龍還未飛至祠堂,青年便捏了個法術,用一面血墻擋在了外面。頓時間火龍撞上血墻,兩物發生了劇烈的反應,濃烈的蒸汽將整個祠堂淹沒,金黃的火星與猩紅的血液濺的滿地都是。
等到狀況穩定,蒸汽消散之時,青年注意到,一旁的老者與白青然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追!”
青年的臉色很是難看。
竟然讓這兩個人給逃出去了,萬一他們將事情傳了出去,對于老祖的突破將是個毀滅性的打擊。
絕對不能放過!
還有,是誰動手擾的亂?竟然會如此高深玄妙的法術。
青年微微皺眉,想起在看見火龍之時,似乎有個少女的身影一閃而過?
...
...
東離宗上弄出來的動靜挺大。
就算是深夜,也驚醒了不少睡夢之中的居民。
“怎么了?”
“打起來了?”
“上去看看?”
不清楚真相的、以為是在爭奪金仙遺址的、完全湊熱鬧的,無數各懷想法的人紛紛朝東離宗上走去。
卻不想在宗門大門前,吃了個閉門齋。
“東離宗拒絕任何人上山。”
數十名筑基期東離宗弟子滿臉陰狠的立于大門前,顯然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東離宗玩真的了。
連夜封鎖宗門,禁止任何人出入,無數東離宗內門弟子傾巢出動,在東離城乃至附近瘋狂的搜尋著什么,幾乎都要把地皮給掀了起來。
很多人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從金仙遺址里搶出了什么驚天之物,才惹得東離宗如此震怒。
于是抱著快東離宗一步的想法,龜縮在東離城內所有的修真者們,也紛紛加入了尋找大隊中。嗯,雖然他們連到底要找什么都不知道。
一夜之間,風起云涌,整個東離城陷入了無比混亂的局面,人人都自身難保。
秦然此時。
睡了一宿,并未去搭理外界的紛紛擾擾。
就算是東離山塌了,他也懶得管,反正自己明天就要離開這了,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和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一夜過去,所有人都沒什么收獲,而東離宗也冷靜了下來,將追查放到暗地里去做。
事情似乎淡了下來。
秦然也睡醒了。
他看著被窩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睡得特別香的少女,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中。
“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