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后，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服務員也瞥見了地下躺著的三位仁兄，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服務員從事這份工作挺久了，早就不是當初看到什么事都要驚訝半天的毛頭小子了。
更何況今天正好是文化課聯考結束的日子，是醉酒顧客出現最多的日子。
要是醉倒在地上的顧客正常一點，他會選擇扶起來。
但見著陳齊三人這種又是墩布又是掃帚的情況，服務員就只能暫時將道德擱在一邊，當自己什么都沒看見了。
而見著服務員上菜了，吳承三人便動起了筷子，也算是對應了王飛那句話。
敞開喝，敞開吃
而且還分工明確。
地上躺著的三個敞開喝，而吳承三人負責敞開吃。
不過嚴格來講，應該是一個人就把整桌飯菜吃得差不多了的王忠正單獨負責敞開吃。
畢竟王忠正是武修，每天鍛練身體消耗很大，又沒到可以餐風飲露的武宗境界，吃得多也很正常。
而李婷雖然也是武徒，但再怎么說也是女孩子，就算飯量真的很大，也不可能表露出來。
倒是吳承，明明有著和王忠正相差無幾的修為，卻只是正常吃了點飯，就靜靜地看著王忠正一個人風卷殘云了。
但說奇怪也不奇怪，畢竟吳承修煉的是《凡人》，修煉、鍛練二合一，自然不需要大量進食就能維持消耗。
……
飯畢，吳承三人也沒有心情進行其他活動，覺得就這么散了挺好。
至于地上的三位，吳承三人則表示實在無能為力，只能呼叫他們的父母來帶走。
而當陳齊三人的父母趕到后，看著自家兒子的熊樣，一個個臉都綠了。
尤其是陳齊父母，看那表情就好似恨不得當場斷絕關系。
兒子沒考上武科很難過，他們倒是能理解，但是戴著濕墩布，還抱著掃帚睡覺就太過火了。
但誰讓這是親生的呢？總不能丟這不管吧？
見地上不省人事三人組的父母都到了，吳承三人就互相道別，然后各回各家了。
……
路上。
吳承和王忠正這倆不知道送女孩子回家的直男并肩走著。
王忠正突然神色一凝，沉聲道：
“之前沒和你說兩大名校的事，是因為覺得你天賦太低，很可能接觸不到那個層次，但事實證明，我是錯的。”
說著，王忠正扭頭看向吳承。
“我了解，你繼續說。”吳承平靜道，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說實話，吳承并沒有覺得老王看不起自己。
畢竟如果不是有系統，吳承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成功感知靈力，更別談什么兩大名校了。
“考上兩大名校固然是榮譽加身，還能享受最為豐富的武道資源和從師于最出色的老師。
不過，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早在你到地下拳市第一天，我就說過，那種一不留神就會死的切磋于漫漫武道而言，不過是連翻起浪花資格都沒有的小石子。
而作為武道最昌盛的地方，兩大名校的兇名和其美譽是成正比的。
你做好隨時會死的準備了嗎？”
王忠正依舊面容嚴肅，但他的話卻只是一直在強調武道兇險，壓根沒有解釋清楚為何兇險。
不過也不能怪王忠正，因為王尚良在告訴他武道兇險之時，也用的是這種含糊不清的話語，讓老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隨時會死？”吳承沒有糾結兇險的原因，反而輕聲呢喃道，接著便陷入了沉默。
重生以來，吳承的追求一直很簡單，無非是考上武大出人頭地，畢業后賺點小錢，幸福生活每一天。
可自從選擇了武道這條路后，吳承總會被問到是否做好了隨時會死的準備。
地下拳市那些亡魂用他們的生命問過，張恒用他對拳手生命的蔑視態度問過，老王更是用話語問過不止一遍。
這個問題很嚴肅，吳承壓根沒有認真考慮過。
這難道不是七老八十，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躺在搖椅上懷念過往時，才應該想的問題嗎？
還有，為什么選擇武道這條路就一定要做好隨時會死的準備？
說實話，吳承有點彷徨了。
畢竟隨時會死的武道和自己幸福生活每一天的理想出入太大。
可吳承又覺得這么放棄武道太可惜了，他也想親眼看看武道的盡頭是什么模樣。
是否像是前世網絡小說中那般絢爛璀璨？
沉思自此，吳承平靜道：“我做好踏上武道的準備了。”
“但沒有做好隨時會死的準備，這種問題等臨死之際再考慮吧。”吳承在心中補充道。
王忠正沒有接話，而是點點頭，然后就辭別了吳承，向著自己的黑色帕薩特走去。
王忠正把該傳達的都傳達過了，接下來就只能交給吳承自己考慮了。
……
悅馨居23號。
坐在沙發上陪吳林看電視的吳承突然認真地問道：“爸，如果我沒考上武大怎么辦？”
其實吳承本來想問，如果自己死了怎么辦？但終究是沒把這種沉重的問題問出口。
吳林并不清楚以吳承的靈力水平，即使考零分都不會考不上武科，只當是兒子在懷疑他自己文化課聯考失利了。
吳林沉思片刻，輕聲安慰道：
“只要你努力了，沒考上也沒有關系。
你已經很出色了，除了我的兒子，我還沒有見過誰家兒子考武科不花錢，還賺錢。”
說著，吳林扭頭看了一眼吳承，發現吳承依舊表情凝重沒有好轉，又補充道：
“就算你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考武科花了一大筆錢，我也還是這句話。
只要你努力了，沒考上也沒有關系。
因為你是我吳林的兒子，是我的驕傲，哪怕這驕傲小一點，也沒有關系。”
“爸，我是說如果，你這么認真干嘛？”吳承忽然笑道。
“我也說的是如果，而不是說你考不上武大。
能賺大錢的武科生怎么會考不上武大？”吳林連忙解釋道。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去修煉了。爸，你看電視別看到太晚了，注意休息。”說完，吳承就上樓了。
而五分鐘后，平時看電視看到很晚的吳林就關掉電視，躡手躡腳地上了樓。
在經過修煉室時，更是腳步輕得好似作賊一般。
劉琴書房中。
吳林一進門就湊到劉琴的耳邊，輕聲道：“咱們兒子好像對文化課聯考成績不滿意，這些天不要提。”
“兒子和你說的？”劉琴放下手中的筆，同樣輕聲道。
“是這樣的……”吳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最后夫妻兩人達成共識，兒子可能對自己的文化課聯考成績不滿意，6月23號查詢之前，應該盡量避免提及文化課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