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寧州市,微微有點涼意。
樹上的枯葉不甘心似的墜向地面,又被風裹起來,飄懸在半空。眾多的枯葉被風裹卷著,在半空中旋舞,從遠處看是不是很像張牙舞爪的......鬼影?
一輛奇瑞QQ疾駛而來,沖散了枯葉,枯葉隨風飄散開來,不甘心似的重落地面,又不甘心地又向前滾動......
開車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
瓜子臉,丹鳳眼,馬尾辮。臉色淡漠......
邵微,邵氏律師事務(wù)所法人代表。
邵微邊開車邊不經(jīng)意往后排座瞟一眼,臉色掛著職業(yè)性的微笑,好似有什么話要對坐在后排的人說。可后排座空空如也......
蜀海區(qū),中山路88號。
帝國大廈。
帝國大廈地下停車場。
奇瑞QQ停穩(wěn)。
邵微下車后,做了一個很讓人費解的動作:打開車廂門,側(cè)立在車門邊,片刻又關(guān)上車門,好像車上有什么客人......
可明明車里空空如也......
沒人注意到邵微手腕上的玉手鐲,在她關(guān)上車門的瞬間閃了一下綠瑩瑩的光......
帝國大廈地下停車場的電梯旁,邵微摁了一下向上的按鍵,屏幕上的數(shù)字快速變化著。
20,19,18,17......
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的光景,早過了上班的高峰期,電梯邊除了邵微,并沒有其他人。
屏幕上的數(shù)字跳到“5”的時候,有個男性磁性的中音在邵微背后響起。
“小微!”
“高警官!”邵微沒有回頭。
因為這個聲音對她來說太熟悉了!
從小青梅竹馬長大,怎么不熟?
叫她的是個穿著警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一米八的個頭,比女孩子高出一個頭,身材勻稱。黑瘦的國字臉,劍眉,不怒自威的雙眼,此時卻盈滿笑意。
高余,寧州公安局刑偵二處一隊的隊長。
男人眉毛微挑。
哦!
對了!
他們曾經(jīng)約定,在工作時間不彼此稱呼對方的小名。
高余搔搔頭皮。
“邵大律師最近在忙什么案件?”
“暫時沒有案子可忙!”
“高警官來此有何公干?”邵微瞥一眼高余。
“哦!去1207了解一些被害人的情況!”對于邵微高余不想隱瞞什么。
“被害人是不是叫劉尋菡?”邵微看一眼旁邊。
“她在你旁邊?”高余退后幾步,跟邵微保持一定距離。
“......”邵微不置可否地抿嘴一笑。
“叮!”電梯門開了。
邵微抬腳徑直跨進電梯,沒有回應(yīng)男子的疑問。
男子感覺到電梯里空氣的溫度忽的低了大概六七度......就在電梯門關(guān)閉的瞬間。
男子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邵微在數(shù)字鍵上摁了一個“7”。
“幫我摁一下12摟!”高余手插在口袋。
“你自己不會啊!”邵微白他一眼。
“......”高余張著嘴想說什么。
然后數(shù)字鍵“12”亮了!
“謝謝!”高余對著邵微旁邊的空氣說。
......
“叮!”七樓到。
邵微邁出電梯。
“等下我來看你!”男子在背后說了一句。
邵微好似充耳不聞,徑直邁開腳步。
一直來到一個房門前。
止步。
706。
迎面是一扇自動玻璃移門。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前臺的位置上坐著一個清秀的女孩子,左邊的墻上掛著招牌,招牌七個黑色的楷體字:邵氏律師事務(wù)所。
律師事務(wù)目前總共就兩個人,邵微和另外一個叫姚雨竹的女孩子。邵微是法人代表,也是事務(wù)所里唯一的一位律師。姚雨竹是律師助理,兼做總臺。
邵微走進大門,坐在總臺的一個清秀的女孩子馬上站起來。
“微姐好!”
“早!雨竹!”邵微回應(yīng)。
姚雨竹看了一眼邵微的旁邊,因為在邵微進來的瞬間,電腦的屏幕出現(xiàn)了點點雪花......
邵微嘴角彎了彎。
走過一段不長的走廊,邵微來到一個房間前停下。
門上的銘牌上寫著:會議室。
當然也兼做會客室。
推門進去,反鎖。拉上厚重的窗簾。
頓時房間陷入黑暗。
如果你的眼力夠好的話,可以看見在黑暗的房間里有一個飄在半空灰蒙蒙的人影。從身影上判斷,是一個女人,一個身材極好年輕的女人,準確地說是一個女孩!
哦!不!是女鬼!
“劉尋菡?”邵微清冷的聲音。
“嗯!”
“來點什么?咖啡?還是茶?”邵微抬頭。
“給我一杯白開水就行!”
邵微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放到桌上。
“你這樣飄著不累?”
“不累!”
話雖這樣說,但劉尋菡還是端坐在桌前。
劉尋菡用鼻子聞了聞熱氣,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好茶!”
邵微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后給自己調(diào)了一杯濃咖啡,悠閑地坐到皮椅上,岬了一口咖啡。
“說說你是怎么死的?”
“......”劉尋菡皺眉。
哪有這樣問話的?
“不想說?”邵微挑眉。
“......”
“你可以走了!”邵微說完從皮椅中站起來。
一副要送客的神態(tài)。
“......”劉尋菡欲言又止。
自然是不想走。
“病死的!”劉尋菡猶豫片刻。
“我看倒像是中毒的!”邵微看她一眼。
“怎么可能?”劉尋菡自然不信。
“如果是病死的,你的魂魄便不可能在陽間游蕩,而是被鬼差帶到陰間,進入輪回......”
“對啊!我也在奇怪,我死后怎么不見鬼差來把我?guī)ё撸且恢痹谌碎g游蕩......”劉尋菡恍悟。
“這么說我死得蹊蹺?”
劉尋菡一臉疑問。
“應(yīng)該是被人下毒了!”
邵微看一眼她有些發(fā)黑的身體。
哦!不對!
......應(yīng)該是魂體。
“不可能!”劉尋菡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么激動干啥?”邵微淡定瞟她一眼。
“想我劉尋菡一生小心翼翼,怎么可能得罪人?”
劉尋菡百思不解。
“你不去惹麻煩不等于麻煩不來找你!”
邵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從座位上起身,伸展一下身子。
劉尋菡沉默。
“能給你下毒的應(yīng)該是你親近的人。因為只有親人你才沒有防備心。”
邵微抱著胳膊,踱步來到劉尋菡身邊。
“親人?我爸?我媽?輝輝?”
“輝輝是誰?”邵微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