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院離心被清香安排得繁忙不堪。
才練完琴,就要畫畫,剛畫完畫,得要學刺繡,剛學完刺繡,又得去下棋。
本以為刺繡就是象小時自己練功時那樣,找到布的一個一個的孔隙,以最快的速度精準的刺進去。哪知還要講究布局、比例、圖案,還要先描后繡!
(∧灬∧)
只有古書,清香看他背得還行,就直接跳過了。
幾日下來,吃又吃不飽,學還學那么多,且爹爹忙于朝中選妃安排,難見其一面,母上、秋姨、香姨要操持清心入宮選秀事宜,亦是少有時間交流。
清心呢,更是要到皇宮參加秀女的各項重重選拔,連個影兒都見不著,更別說過來陪離心閑話了。
先前還暗暗擔心清心會不會再犀利的跟自己爭寵,哪知,卻是多余的想法。
三位弟弟,亦是勤學練武,據說要參加十月份皇上親自舉辦的選將考試。
……
這連訴說苦衷的人都沒有了。
就見著那院離心日漸瘦削了下來。
那小臉兒越發的我見猶憐。身量亦是小了一圈。
小身板兒越發的是弱柳扶風了。
這天晚上,清香服侍了院離心睡下后,便吹滅了燈,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院離心躺在床上并沒睡著,見清香出去了,心道:這日子真沒法過了,原以為這將軍府,吃香的喝辣的,哪知道這些女人們都不怎么吃的!
食物在暗嘆自己的不得寵,卻不知,我的肚子在無奈的嘆息寵不到!
進將軍府前,理想的生活是這樣的:吃飽喝足后,可以自由自在的練功、曬太陽,睡大覺。哪知道,簡直是南轅北轍啊。
以前在天山上,覺得練功是世上最累的活了,沒想到,這將軍府的每時每刻,竟是比練功還累!
不行不行,今兒晚上,我得出去填飽肚子,不然,還不得被清香折騰的人樣兒都沒有了,順便再多買點干糧回來,藏在不惹眼的地方,慢慢吃。
再這樣下去,那人人聞之而后怕的殺手離生花,真的要夭折了!
主意打定,說走就走。
挑開床簾,院離心四下張望了一下,見外屋的清香他們的燈也熄了,估計睡著了。
要不?為了安全起見,再稍等一會兒,等他們再睡睡熟,然后再走。
于是,把床簾復又放下。悄悄的把枕頭放在了被子里。
等了片刻,聽四下非常安靜,便悄悄起身,穿好了衣服。
挑選外衣時,本來想著,扮個男裝會更方便些,但這個屋子里,除了女裝還是女裝,只好作罷。
想想,那天爹爹讓清心去挑選秀的衣服時,特地囑咐不許選紅紅綠綠的,所以,這些天,自已亦是只穿淺色的衣服,很少穿紅著綠。
但想想,為了萬一的被發現,不如穿一件異于平常的衣服,蒙一黑面巾,這樣,便是被發現了,憑自己的快身手,也只能瞧個大概,或有可能不會懷疑是自已。
想罷,便悄悄從衣柜里拿了一件大紅的衣服穿上,蒙上面巾,四下觀察了一下:無人!輕輕推開窗,躍了出去。
院離心一路飛奔,來到了大街上,只覺擺脫了桎梏的感覺十分舒暢!
想想,這十來天以來,天天被清香要求學這要求學那的,真是難受!
還有現在的吃飯,哪象吃飯,天天千篇一律:飯前要凈手,吃飯要小口,長輩先動手,再怎么想吃的東西,也要慢慢來,慢慢等。。。
食不言倒是師傅一直強調的,但師傅總認為,既是吃飯,當以人與食物的互動為主。每一個熱愛食物的人應該都是熱愛生命而又尊重他人的。
院離心深表贊同,一個對食物很虔敬的人就是愛護自已的身體,注重自已身體的感受,而一個注重自已身體感受的人,又怎么會不注重別人的感受呢?愛已方能愛人嘛。
以前跟師傅在天山上吃飯,都是自由而不限制的。
想吃啥?怎么吃?吃多少?亦是不需要多少規距的。
哪象現在?一點與食物交流的興致都沒有。
總擔心自已的吃相是不是不好,吃法是不是不對,剛剛那盤菜,長輩們都已吃過了嗎?
。。。。
最最關鍵的:吃不飽。
更更無奈的:吃不飽,天天的功課還被排得滿滿的。
以前自已練功時,天天搬沙袋,扛水桶都沒這么難受過!
現在想來,師傅真是天下最適合自已的長輩了!
哎,也許,院離心在心里琢磨著。
估計師傅當初以為我活不多久的,所以由著我的性子來,等到后來要立規距時,已成習慣了,再加上我又聽話,又努力,除了吃相差點,別的還好,也就不管了!
想到這兒,越發想念起師傅與那自由自在的天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