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心就覺得自己的心不斷的往下沉、沉、沉...
聽了鄭潤的吼叫,那候玉瑤的臉上淚珠還未曾干去,就見他一轉(zhuǎn)身一揮手:
“蕭剎聽令,這回,真的把這碗念情水給這位離妃灌下去。”
一道鬼魅的黑影從天而降。行動之快,常人不及。
離心暗道:這功夫看上去還不錯。
只見他迅速的拿起桌上裝滿念情水的白玉盞,慢慢向離心站立的方向走了過來。
“不要,母后,求求你...”
鄭潤痛楚而又無力的聲音。
“哈哈哈...記得小時候,你只在第一次我打你時,你說過求...
候玉瑤面目猙獰的走向鄭潤,那臉上的淚滴猶掛在雙頰,還未擦去。
“自那以后,無論我如何待你,都沒見你說過這個字了,今兒,倒是難得的開了先例,看來...”
候玉瑤轉(zhuǎn)過身,看向離心:“看來...母后這次又押對了人。”
她慢悠悠踱到離心的身邊:“妹妹,休要怪我,要怪只怪:誰讓你生得這般花容月貌而又飄逸出塵,連我家從不近女色的潤兒都放不下這紅塵之情。便是妹妹心中已鐘情他人,有孕在身,竟然還有人傻到無怨無悔...”
候玉瑤一邊說著,一邊暗暗觀察著離心的反應(yīng)。
離心聽了,并不發(fā)怒,也不傷悲,仰頭哈哈大笑:“姐姐,妹妹有一事不明:你們皓月國的家事,如何倒是牽連上了我這一烏托國之質(zhì)妃,難道就不怕...?”
離心故意拖長了尾音。
“哦,妹妹還有什么高見不成?難道不怕什么?難道這世上還有我候玉瑤不敢做的事么?只要我能利用的,是誰都不重要,你便是身死我國,我隨便謅出一個你不愿離開烏托,思念家鄉(xiāng),積郁成疾,不幸連我皓月國太醫(yī)都治不了的病,就完了。如果妹妹真得你國皇上之寵,還會把你送到我們這兒來?哼,花前月下還來不及呢。還什么難道不怕...今兒我就讓你看看,我候玉瑤是怕還是不怕...來人,灌!”
“慢著...”
離心提高了幾分的聲音:“姐姐你別忘了,即使你不怕我國的皇上,你也要三思一下:我還是那烏托大將軍的女兒。而我爹爹疼我之心,可是人盡皆知。你皓月久居江南,是富庶繁華,可別忘了,我們北方,可亦是糧草豐足,兵強馬壯,還驍勇善戰(zhàn)。事事都不輸皓月,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哈哈哈...所以,妹妹的意思:在你這么多能讓我不敢的理由前,我候玉瑤竟還膽敢不管不顧讓蕭剎灌你離妃念情水?妹妹,你...究竟還是太小,眼光太短。”
那候玉瑤笑得花枝亂顫:“等你藥性發(fā)作,我把你與潤兒關(guān)在這屋子里,你覺得,我還要給你們?yōu)跬袊碛蓡幔康綍r,我?guī)衔覀凁┰聡幕噬希€有一眾大臣過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你---烏托國的離妃,在我皓月國為質(zhì)妃的日子,竟然自侍花容月貌,耐不住寂寞,勾引我皓月國太子...”
聽了候玉瑤的話,離心的心里只覺得透涼透涼,這個候玉瑤,如此陰狠手辣,無中生有,真正是人人得而誅之。
你既如此無情,休怪我離心無義。
“灌...”
那候玉瑤毫不猶豫的對蕭剎命令道。
“不要,母后,不要,潤兒...潤兒...求你,求你了...母后,我愿...”鄭潤垂下頭,無力的喊道。
剛剛聽鄭潤與候玉瑤的對話,離心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里對那候月嫻的所作所為所說,亦是厭惡到極點。
離心怕鄭潤因顧全自己,說出娶那月嫻的話來,不待鄭潤再說下去,大步走向蕭剎,奪過他手上的那杯念情水。“咕嘟咕嘟”一下子喝了個干干凈凈。
那候玉瑤見了,倒是頗為驚訝,一抹意料之外于眼中一閃而過。
她原本心為:她會哭喊求饒,呼天喊地。沒想到這離妃,竟是如此的平靜與配合。甚至,她看出了她眼中望向鄭潤的渴求...
真是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賤貨。死有余辜。
心內(nèi)電轉(zhuǎn)處,不禁哈哈大笑:“妹妹果然通透,知曉胳膊扭不過大腿,不如做個快活的女鬼。”
鄭潤見了,兩行清淚決堤似的流了下來:“離妃,你...何苦這樣?最多,鄭潤答應(yīng)了母后就是。”
離心轉(zhuǎn)身,緩緩走到桌邊,把白玉盞輕輕的放到桌上。
然后,滿含笑意的向鄭潤走去。
“潤兒...潤兒...”
她喃喃低語,濃情蜜意。
皓腕輕抬,慢慢撫上他的雙頰。
這個自己尊敬的大哥,人后,竟是如此的不堪入目。心底的憐愛便亦象決了堤的水,無盡的往外涌著。
屋子里的其它人見了,以為他倆真的是一對野生的鴛鴦,紛紛搖頭嘆息。
那丫頭清碧,哼了一下,厭惡的道:“哎,這烏托的離妃看上去干干凈凈的,還以為是個心性傲的主兒,卻原來是這么個下賤的胚子,這大家都還站在這兒呢,我呸...”
那候玉瑤見了,得意的笑著:“離妃...妹妹,來生,你還得感謝我的成全,我且先到隔壁的房間坐會兒。讓你們多多纏綿一會兒。”
“蕭剎,把潤兒的繩子解了。”
“哧哧,兩把飛刀閃過,鄭潤身上的繩子應(yīng)聲而斷。
候玉瑤拿起笛子,湊到唇邊吹將起來,就見一條蟲子緩緩的從鄭潤的身子里爬了出來,鉆進了笛子里。
離心暗暗松了口氣,正擔心著這蟲蠱如何解呢。
脫離了捆綁的鄭潤一把抓住了離心:“離妃,你知不知道:這念情水沒有解藥,除了...除了...”
離心唇角一勾,頗似開心的笑道:“我的心中一直愛著潤兒,耐何一直沒有機會,而今,反正是要將死之人,不如,如你母后所說:做個心愿得成的快活女鬼,亦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鄭潤聽了,滴滴答答,那淚流得更歡了。
候玉瑤嬌笑道:“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多給你們一些時間,這一個時辰就留給你們。待完事之后...”
就見那候玉瑤對著鄭潤道:“如果這離妃的清白還不能讓你醒悟,還不知道:無論你多喜歡的東西,我都可以你讓有便有,讓你無便無。到時,如果你還不答應(yīng)讓嫻兒做太子妃的話,那么,你...會是什么樣的下場,你自己想。你要記住: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既然可以把你捧上太子之位,我亦可以把別人捧上,我怎么可能只留你一條后路?好自為之...”
說完,一拂袖:“蕭剎、清碧,我們走。”
“我呸...呸呸呸。”
清碧離開前,對著離心吐了幾口吐沫。
蕭剎則奸笑著,把門緩緩的帶上。
待聽到門外“咣當”一聲落了鎖。
離心忙把手指擋在嘴邊,對尚淚花閃閃的鄭潤做了一個禁聲的標志。
離心在心里道:一個時辰,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