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習習,涼意陣陣,彩旗飄揚,步下轎子的離心遠遠望去:偌大的城外圍獵場入口處,已是馬嘶聲聲,鳴叫陣陣,好多的王候公子們早已騎在馬上,整裝待發。
德公公在前面走著,把離心領到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觀摩棚邊。
一溜的椅子上已坐滿了皓月的臣子們,想必那些參與打獵的公子們的爹爹也是在這里面的。
坐在椅子上的侯玉瑤見離心來了,忙站了起來,指著自己身邊的空位子道:“離妃,過來坐,這是特地留給離妃的。”
離心見了,忙施了一禮:“多謝瑤皇后。”
看侯玉瑤坐下了,才慢慢的坐了下去。
目光在前面騎著馬兒的眾人身上一一略過。
只見鄭恩今兒依然穿了一身龍袍,腰間束了一根明皇的腰帶,腰帶上的玉石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溫潤的光,弓在手,箭在背,倒也是有別于平常頹廢的樣子,頗為英姿颯爽。
離心暗道:難怪自己的師傅與侯玉瑤對這個鄭恩心心念念的喜歡,年輕時,估計亦是豪氣滿懷,俊朗沉毅的男子。
離心感覺到,身邊的侯玉瑤望向那鄭恩的眸里,竟是一種復雜的神情,幾分的愛慕,幾分的嗔怨,還有幾分的恨...
愛恨情仇,竟是全占了。
離心收回眼光,繼續向鄭恩的旁邊看去...
鄭恩的左手邊是一身黑衣,上面用金絲繡著一條皎龍的大哥,背負青龍劍,雙手緊緊的牽著馬的韁繩,那馬的毛通紅通紅的,想必是一匹稀有的寶馬。
右手邊是一身白衣,白衣上繡著一朵開到艷處的牡丹,胯下騎著一匹白馬,手握青峰劍的鄭浩,那馬毛色純白,長身玉立,想來亦不是一般的馬。
鄭浩的左邊則是一身紅衣,面龐清秀,弓弩在手,箭筒在胸的一位俊逸男子,與那鄭潤鄭浩差不多的年紀,長相看上去與鄭潤鄭浩亦有一二分的相象,大約便是那鄭玨了。
再放眼望去,那參與的其它諸位公子王侯,皆意氣風發,成竹在胸的樣子,或許在心里,都認為,最后獲得獵物最多的勝者,是自己。
就聽一聲令下,眾人皆“駕”的一聲,卯足了勁兒向前方沖去...
前些天,離心跟清香說起這皓月的圍獵時,清香道:“這皓月的鄭恩真會選時間,要知道,如今秋至濃處,獵物們正是膘肥體壯的時候,看來,皇家的御桌上又要多許多的野味了,不知,會不會分一些給我們異國的人一些。”
離心聽了,取笑道:“你啊,看你平時謙恭有禮,辦事有禮有節,恪已律自的樣子,原來,對這野味亦是饞涎的。”
“那是,皇家圍獵,不就是為了這一年中的野味么?當然,亦是為了見證一下,誰獵物打得最多,那么誰便被默認為是國之武力修為第一人了。”
“還有這種說法?”
“當然,娘娘還不知道吧,不過娘娘猜猜,在我們烏托國的圍獵活動中,每次打得獵物最多的是誰?”
記得自己當時沉吟了一下,“這還要問?當然是我的爹爹了。”
說到爹爹兩個字時,心里瞬間便涌上了許多的溫暖來..
正要再往下思去,就聽那侯玉瑤轉過頭來,看向自已:“離妃,想什么呢?這臉上笑得這么沉迷。”
離心聽了,忙理好思緒,展了一個笑臉:“看到皓月的圍獵,想起我的爹爹了。”
“原來是這樣啊,也是,這院將軍謀略過人,勇猛威武,不只是在烏托,在我們皓月,亦是人人敬之仰之。”
“多謝瑤皇后贊賞,聽瑤皇后這樣一說,離心的心里更覺得有這樣一位爹爹,真是離心修來的福分呢。”
“其實,我前兒去離妃住的云苑時,跟離妃說過:今兒,您可以不用來的,要知道,這圍獵說得好聽是圍獵野生的兔子、狼、野豬什么的,有時,亦會有傷亡的事兒發生,到時,不要壞了離妃當初的興致才好。”
候玉瑤岔開了有關院朝中的話題,轉到了當前的圍獵上。
“無妨,無妨,說來不怕瑤皇后笑話,離心今兒才第一次見識這圍獵,心里的好奇大著呢?”
“那...看來離妃倒是真正的落后了,瑤兒可是每年的圍獵都會來圍觀的。對一些血腥都習以為常了...”
“血腥...?”
離心看向侯玉瑤,“圍獵的本身就是一場弱肉強食的行為,沒有血腥的爭奪,又何來優勝劣汰的自然生存法則?”
“哈哈哈...聽離妃的這話,看來,倒是瑤兒過分擔心了。”
正說著,就見幾位獵場守護人員,抬了不知哪位大臣家的公子過來了,擔架上的他,腿上鮮血直流,便有御醫見了,提著藥箱,急急的跑了過來。”
一邊,早有一位花白胡子的大臣奔了過來,顫微微的道:“宇兒,您沒事吧,早就叫你不用參加,你非得要來...”
那叫做宇兒的,聽了,伸手握住那花白胡子的手,道:“爹爹,宇兒沒事,宇兒福大命大,裝死才逃過了一劫,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離心凝眸望去:就見他一直喃喃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臉色是少見的慘白,不一會兒,頭一歪,竟是暈了過去。
不過腿部受了點傷,就怕成這樣?沒道理啊,難道?...
還沒開始圍獵,那些人便急不可耐的先開始行動了?
這個叫做宇兒的公子看情勢不對,裝死逃了回來?
“讓一讓,讓一讓,大事不好,軍機大臣家的公子亦受傷了,肋骨斷了...”
就聽前面一陣騷動,剛剛還坐在椅子上泰然自若的吳愿,“倏”一下站了起來,向人群說話的方向跑去...
不過一個時辰左右,陸陸續續有許多受了傷的公子們逃了回來。
但鄭姓的卻沒有發現一個。
要按照離心以往的性子,早就要前去察看了,無耐有那鄭恩的請求與大哥的吩咐,便是心內如會針氈,表面上離心還是保持著云淡風輕的樣子。
不過,一個時辰過了之后,倒是一直沒有傷員退回來。
離心也不作聲,在心里設想著無數個戰斗的場面,這都過去兩三個時辰了,說不定,那背水一戰,已分出勝負來了吧。
正沉思著,就聽場子前面的德公公叫道:“御醫,御醫,快來,快來,這馬背上馱著的,不是瑤皇后的影衛煞羅與暗靈嗎?怎么都不動了,快來看看,還有救么?”
侯玉瑤一聽,“騰”一聲,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匆匆向前面人涌的方向走去。
離心見了,忙亦跟了過去,想一瞧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