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我現在的精神頭特別好，先跟你交待點事。”

“奶奶，你別胡說。”

“徐徐，你乖，聽奶奶的。奶奶自己的身體，能感覺出來，就是你倆不說，奶奶也能猜出來。奶奶趁著現在跟你交代清楚了，也好放心。”

“奶奶！你沒事！”

“好孩子，聽奶奶說，好不好，奶奶說點話挺費力氣的。”

徐徐點點頭。

“乖孩子。”徐老太從她的床柜里拿出一個小箱子，“這是奶奶所有的積蓄，你拿著。前兩年，我就老是忘事。今年過了年之后，做飯稀里糊涂就燒了柴火垛。后來趁著清醒就把家里能賣的東西都賣了。這是鑰匙，你拿好。”

“奶奶！我不要，你什么不告訴我，我不是你孫女！”徐徐氣沖沖地把徐老太遞過來的箱子扔在一邊。

徐老太摸摸徐徐的頭，“好孩子，聽奶奶說完。嗯？”

徐徐不說話，也不應。

“奶奶把自己的東西都留給你。奶奶要走了，都是身外之物。你一個女孩子，以后需要錢傍身。我需要的東西，都放在柜子里，鞋是我自己衲的，務必讓他們給我換上。喪事就讓我那狼心狗肺的兒子去辦，他說什么你也別聽，上你的學，做你的事，別搭理他。”徐老太說完，擦擦徐徐沒有眼淚的臉頰。“不哭。”

徐徐抱著徐老太的腰不撒手。

“乖。你以后想做什么事，都放心大膽去做，奶奶不攔你。你要是喜歡……”

“奶奶！我不喜歡！”徐徐打斷了徐老太的話。

“好，不喜歡不喜歡。奶奶是說，我喜歡。徐徐啊……”徐老太停住，聲音顫抖，“奶奶真舍不得你。”

“奶奶，你不會有事的。”

“好徐徐，乖徐徐。你陪奶奶活這二十年，是奶奶賺了。和你姨奶奶比比，還是奶奶厲害，是吧？”

“奶奶……”

“嗯，徐徐叫的好聽。”徐老太攏住懷里的徐徐。

良久，徐老太推推徐徐，徐徐從徐老太懷里退開，“你去把你圖方哥哥叫來，奶奶跟他說點話。”

“奶奶！你跟他有什么好說的。”

“就是有話要說，快去吧。”

徐徐出門喊圖方，“奶奶叫你。”

圖方進門，徐徐坐在門檻上。今夜的星星真亮，他們聊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