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中毒與器官中毒有著本質的區別,精神中毒是人行為語言發生的病變,最為嚴重者則發生變態。器官中毒是人形體機能的病變。嚴重者可奪去人的生命,通常情況下,他不會危及別人的生命,而精神中毒的癥狀是對他人的攻擊。她的變態反應在對毫不認識人的攻擊。對于有的器官中毒來說,我們通??梢宰匪莶∫?,對癥下藥。而人們對于精神中毒的病因往往難以追究根源,因為導致她發病的原因往往是多方面的珠連炮似的精神刺激。
然而,由于生命的一次性,人們往往注重器官中毒的發病原因,將精神中毒看作是有時間這個長生不老的醫師來治療的微不足道的病癥。農人的厚道有時體現于奴性。這就更容易使精神中毒,引發器官中毒。好像誰家里發生了變故,誰就應該中次精神之毒似的。膽不可食用,是父母對孩子身體健康的關愛;拾物要昧,又是父母利己主義的表現。從中可以看到學校對兒童教育的功效。惡小而為之,事情雖不大,先發展后治理的思想上病夫的理念。人類就在破壞與創新中前進。
難得糊涂。世界產生于混沌,也在混沌中演變。男盜女娼,誰也不揭發誰,兩口子也是和和美美。水至清則無魚。如若吳琴就在這一潭泥水中翻滾打拼,一生又何不快樂呢。她對親人的付出與期望過高,親人對她又是負回饋,她的精神能不出問題嗎。她去城里,就是要確保自己是否真的作下孽了。
吳琴珍惜時間,第二天早早就回到了家里。君君問她父親情況如何,她說一切如故。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去父親那里。她更珍惜君君了。
“你一天干那么重的活,一定要注意身體。錢是什么?人掙錢還不是為了自己。太陽發光是為了證明自己燦爛,月亮發光是為了告訴地球有一個同生共滅的伴侶。要是地球破滅了,月亮還能存在嗎?所以,要提高你的營養供給。你的健康就是我的快樂;我的快樂便是你的幸福。這次我到城里專門買了這本營養書,你說你要是一直粗茶淡飯下去,能勞作幾年?而那時呢,咱們的孩子還沒有成就事業。咱們生下的孩子也不會健康。所以提高咱們的營養勢在必行。你看那些吃牛羊肉,喝奶茶的牧民多么強壯。為什么運動健將中成長中城里的要比成長在農村的多的多。還不是因為他們的營養供能應求?!?/p>
“咱們拿什么跟城里人相比?”
“拿咱們呀。我不管你單身時怎么作踐自己的身體,總之你找到自己的所愛了,就得為所愛的人負責,為自己的后代負責。每天早上兩個人半斤牛奶,這只有兩塊錢。中午二兩羊肉,也就四塊錢。晚上每人一個雞蛋,這還不到一塊五。一星期就花這么點錢,營養齊全了。在咱們的健康與后代的健康方面,保障好了。反過來,要是能我免疫力下降,體弱多病,那得花多少錢呢。孰輕孰重,自己掂量吧。”
“就怕母親不能理解。你別看她大方,要是天天如此改善伙食,她比誰都急?!?/p>
“她要是心疼你,就能理解你。當然,你以后要戒煙限酒,那樣母親才能心服口服。再說,她哪有本錢說咱倆,你看她將自己苛剝成啥樣了。肚子掐著,面無血色,說起話來弓著背滿面無魂的嘻哈。在巷子口都能聽見她只罵笑。她不吃,她是吃到高利息就滿足了?!?/p>
君君笑了,“你還有嘴巴不饒人的時候?!?/p>
“就是嘛,說她在吃方面大方,就知道下酒席,酒席能有啥營養。只要是火藥就往肚子里倒,胃口能經受住這么狂轟濫炸嗎?!?/p>
“總之你以后買菜的時候還是避開爸媽。”
“我為什么要躲躲閃閃的,心疼自己的男人還錯了。他們愛怎么想隨他去。好在與他們不住在一個院子里,不然咱倆的生活還得受他們的扼制。咱們這也是量入而出。再說,我看爸媽也不是那種踩兒媳婦腳后跟的公婆。”
“不在一個院子里住確實兩省了?!?/p>
琴瑟調和的一個月對他倆來說并不長,只嫌短,一個人一旦吃好喝足,無所事事就會心慌氣燥。懶惰是道德惡行之源。吳琴開始向家里召集牌友。他們的賭注很低,扣上一牌也就四塊錢。因此稱不上是賭博。純粹就是消遣日子,跟生活賭氣。只要張口有飯,吳琴的行徑引不起君君的不滿。加上幾個牌友三言兩語的鼓動加揶揄,君君認為吳琴也應該放松放松,畢竟她不是自己雇來兼生孩子的傭人。而那位掮客呢,唯獨對玩撲克打麻將最為敏感較真。她警告過那幾位不許與吳琴賭博,而人們就是要置若罔聞,“她那爛嘴誰不清楚?!?/p>
在吳琴家的牌桌上,一開始是比她年齡大不了多少的女同胞,后來來了男性。期間自然少不了君君的哥們。兩位再純潔的人只要往來密切了,都會引起農人的閑言碎語,不論是同性還是異性。吳琴的眉目傳情,頻送秋波,浪浪撩人心性的浪笑,意在釀起君君的醋勁。而那些個牛刀小試,一旦經由女人們的傳播,就會更加泛濫。君君不是好色之徒,非旦不,他還格外憐香惜玉。所以他容不得自己所愛之人與所娶之人是個爛污貨。他認定婦人在空穴來風,制造事端,更想看家丑。
奇妙的是吳琴的一些非分先刮到公婆耳中。待到君君得知時,少不了深受父母訓斥。這更增加了事情的可能性。受責使人血液沸騰,何況是來自妻子的恥辱。無名火起,“這并不是別人蓄謀已久的陰私。”他想到的是吳琴的后婚身份。訾議是人類的劣根性。因為人往往疏于以人為鑒。倒是好以人為樂。
“吳琴這些天在家里干什么?”母親的問話很僵硬。
“打麻將?!本X得沒必要隱瞞。憑著女人的神通廣大,憑著母親的跑爛鞋。
“她要求提高消化強度吸收標準我不反對。你快三十歲了,我們對你放心??墒牵墒?、、、誰讓她打麻將了?!蹦赣H叫道?!澳阃耸窃趺醋∵M黃家胡同的。還不是黃家那小子打麻將讓咱坐收漁利。別人說你媽跑爛鞋,磨嘴皮。村里還有哪個婦女像我賣得這么賤。我這都是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你們這兩慫。你就讓她打吧,先玩小的,再玩大的,最后連光景都玩進去。他們為什么讓她支腿。還不是盯住了咱這份光景。這光景不是賭桌上賺來的?!?/p>
“我這就讓吳琴別再攪和了,可也不能讓她無所事事呀?!?/p>
“榆木疙瘩。我不管。反正是你殺人你償命。你想賭你受窮。我答應給你的給你,就沒有我的事了。好話說到前頭,利害輕重你也看到了。玩完了,別怪我這當父母的無情無義。讓吳琴快生吧,生完了滾城里去?!边@么多年了,父母早就對在城里混的大兒子生疏了。一方面因為吳琴小兩口的嘴巴不勤快,一方面弟弟弟媳這些年的順風順水,又會討得母親心。他倆懂得以一雙鞋子換得母親一千塊錢。而君君呢,眼中還流露著對母親冷酷的憎惡。當父母的只指望在身邊的子女。君君又聽母親說道,“再說你就沒有聽到閑話?”
“怎么了?”
“怎么了,榆木疙瘩。我聽說她與男人嘻嘻哈哈?!?/p>
“難不成讓她見了男人哭哭啼啼,見了女人再笑。”
“我說的是與男人關系曖昧。當然,我理解在外面跑大的姑娘的意識。更不否認現在村里就有那么一些婦女愛放蕩舌頭。哈哈,我的榆木疙瘩,她們或許是造謠中傷。我可得告訴你,養尊處優的年輕人最容易犯戒。你可千萬別直接問吳琴,多長幾個心眼別人就怕你了?!?/p>
“不可能呀。好好的,到我們家打麻將的那幾位沒有一個是臟污貨。要說她跟哪個男人眉目傳情更是不可能。我對她很了解。再說我那幾個朋友也不是沾花惹草的人。肯定有人捕風捉影,見我的日子自在了就惡意中傷。人言可畏?!?/p>
“知道農村的可怕了吧。我早就說過,萬萬不可搶著露富。槍打出頭鳥。村子大了,什么貨色的婦人沒有。就有那么幾個心術不正者專門撿光景好的家庭胡亂沖撞,狠拉孟撕的。”
“過自己的日子,有那么無聊嗎?!?/p>
“看你還是不了解窮人。特別是頭發長見識短的急于富裕的窮婦人。你以為我一天到晚除了跑爛鞋,就不知道思考了。我也得思考呀,想方設法保住自己的血汗錢呀。這是什么?”
“洋蔥呀,或者叫蔥頭?!?/p>
“怎么了?”
“發芽了?!?/p>
“你就沒有啟發嗎?”
“、、、、、、、”
“榆木疙瘩。當蔥頭骨朵兒沒有發芽抽綠時,他是一個飽滿的個體?,F在條件成熟了,抽綠了,并且會一直長下去。你怎么辦?”
“我是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