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秋雨順著他受傷的手臂混著血流在手背上,滴落在地上。他緊緊地握住那把黑色的手槍,走出這個荒廢已久無人居住的老巷。
一雙白色的雨靴踩進有點腥紅的小水坑里,在電路老壞幽暗一閃一閃的路燈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躲在角落,注視他的背影遠去。
原本長發的他被剃了光頭,在幽暗的光線下怒目圓睜的表情,顯得十分可怖。
“沒想到吧小朋友,我出來了哈哈哈。”他看著前面打著雨傘的張寧,說著面目猙獰地笑了起來。
張寧緊緊握住雨傘的柄,看著他拿著明晃晃刀走了過來。
他并沒有走近張寧的身旁,用刀尖指了指她拎著的飯盒。“把飯放下,你就走吧。哎,單純的小朋友。”
張寧聽著他的話,面無表情放下了飯盒,頭也不回地走了。
光頭男甩了甩袋子上的雨水,跑到屋檐下打開飯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著遠處那幾盞路燈,他走出幾步仰頭張開嘴吞咽熱飯和雨水。
“你們都沒有認出我。”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頭頂,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又低著頭吃飯。原本想裝裝樣子,想嚇嚇他們的女兒,沒想到卻換來冷冰冰的表情。
二
紀曉律從小就是一個混混,雖然他是一個混混吧,他卻是個重情重義的混混。他無比的膜拜著年少的張亦程。
是有原因的,他和人打架,不僅沒打贏,還被打得半死倒在地上,是路過的張亦程救了他一命,所以一直在他身后馬首是瞻。
他知道張亦程是位三好學生,從不在他面前爆粗口和抽煙。因為他一句話,“能好好學習,考個好學校以后好好生活嗎?”他就試著改變了,改變的過程總是艱辛的。
直到他高中開學了,他身旁多一位金發碧眼的美女,他的暗戀生涯也就開始了。他記得那個女孩叫艾莉,她總跟在張亦程身后動不動就去拉他的手。張亦程跟他說過,她是他們家的一位病人。
張亦程滿臉不情愿不耐煩,不在學校范圍內也只能任由她拉著,用著外文和普通話問她,“你知不知道羞恥?”
那女孩說著普通話一天比一天口齒清晰了,對著他的問題總是笑著搖搖頭。漸漸張亦程也隨她去了,不再懟他了。
艾莉長得標致好看,幾次出了校門被校外的學生圍堵著。他去驅趕那些學生,自己總是一身傷出現在張亦程面前。
張亦程無語地看著他們面前兩位,在他旁邊樂得開花的楊思源笑得直不起腰來。
直到后來張亦程總和她一塊出校門,騎著自行車送她回去,自己也不用受傷了,只是每天放學等在他們校門口,偷偷看了一眼艾莉,就跑去打零工的地方了。
他永遠記得,他過生日第一次有蛋糕,是張亦程買來的,在用糖液寫的生日快樂下方還寫著好好學習,天天進步。
艾莉遞給他一個精美的禮盒,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后來還是她教他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