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老不打算理會蘇語晗，詢問的目光落在自家大兒子樓慕風身上，也斂了幾分怒意，“曜昀的傷勢如何？”

樓老太知道這個木訥兒子，向來直腸子，沒有什么彎道道，演技也不行，便搶先開了口，哽咽道：“醫生說，這……怕是好不了，都成植物人了，除非有奇跡發生……老頭子，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你想想要是曜昀出事了，哪家人受益最大？”

蘇語晗聽到“植物人”，忍不住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難道說，天帝視角重生系統給她送福利？她再也不用等到“那件事”爆發出來，然后被弄死？想想都覺得未來很美好呢！

而一旁的樓老則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長孫，老道地瞇起狐貍眸子，好似在思考這件事情的真實性，許久才微啟唇瓣，“這么不經撞？我們樓家可沒這么不經撞的種！”

樓老太太聞言，暗暗白眼，用手背假意擦了擦眼睛，哽咽著說：“老頭子啊，你這說的是什么胡話啊！欺負我們大房孤兒寡母是不是？哎呀，我怎么生得這么命苦呢！”

樓老撩了撩布滿皺紋的眼皮子，再次氣得吹胡子瞪眼，“我還沒死呢！怎么就孤兒寡母了！這事定然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要是那家人干的，我準饒不了他們。”

樓老豈會不知其中的小道道，聽不懂老太婆的暗示？這幾年來，他心偏向大房這邊，姨太太那邊不依不饒，屢屢跳腳刷存在感。可雖說那邊是被家里人設計娶下的，但總歸把人給娶了進來，孩子也生了，自然不好不聞不問。這夾心餅干的滋味，樓老覺得這輩子算是熬不到頭了。

不過，小打小鬧，唇槍舌戰可以，傷及樓家子孫，要人命，那可就觸碰到他的逆鱗了！當真以為他老到提不動大刀？

蘇語晗見樓老太太又傷心又氣憤，就將她偷偷拉到床頭處，壓低聲音說，“奶奶別難過。若是曜昀這輩子好不了，我就照顧他一輩子。過幾年，身子真的恢復不了，咱們就用醫學的手段，我給你們樓家生孩子，以報答奶奶對我的恩情。孩子生下來，我會立下一份口頭文件，不要樓家一分財產，不拿孩子一分錢。”

樓老太太心頭一暖，危難時見人品高低，反握住蘇語晗的手微微用力緊了緊，說道，“好孩子，奶奶沒看錯人。你放心，我們樓家的人，福大命大，死不了的。倒是你，這要是曜昀醒過來啊，你得多主動些，培養培養感情。”

“奶奶，我不會。”蘇語晗低著頭，看見樓曜昀的臉，嚇都嚇死，怎么主動？反正那件事爆發出來，他肯定是要弄死她的。每一世都是如此。

樓老太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蘇語晗一眼，豎起蘭花指，雙手掐腰，身子歪歪一斜，“你看著，你就這樣。哎呀，頭有點暈，說著你就往我這寶貝孫子懷里鉆，這事就成了。我跟你說，你姨奶奶這招百試不爽。”

樓老埋汰看了妻子一眼，沒個正形，這在小輩面前，說的都是什么胡話。可眼神觸及那小腰身，還別說，這老婆子這么多年，身材保養得可真好。

蘇語晗輕笑，“奶奶，我要是這樣做，樓曜昀能看著我摔地上咯。”

這點自知，蘇語晗還是有的。結婚兩年，別說沒有婚禮，連民政局登記都是秘書代他去的。除了新婚夜黑燈瞎火的……兩人再無交集。

樓老太太埋汰看了床上的長孫一眼，嫌棄得不得了，真是被豬油蒙了心，這么好又可愛的媳婦哪里找！這小子總有天有壞果子吃！

說話的功夫，床上的人忽然就撩開了眼皮子，一雙深邃如千年寒潭的眸子，狠戾瘆人。蘇語晗不經意對上，心里頭咯噔蹦跶了兩下，不好，要死咯！

現在出國還來得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