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可以被改變的。”皇甫皓突兀地想起大兒子皇甫文渧的話,看著眼前的皇甫睚暔愣了許久。
“睚暔,朕問你,如何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皇甫睚暔心里冷笑了一下。
“回父皇,官員清廉,外無強敵,內無奸臣,方可使百姓安居樂業!”
皇甫皓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你認為當今天下可算得上百姓安居樂業嗎?”
皇甫皓在位的這些年里,通過文武百官匯報的情況來看:除了有幾次天災人禍,其它時候,百姓都是生活富足,那幾次天災人禍,他也派了人去賑災。
“父皇,兒臣認為,當今天下百姓根本談不上安居樂業!”
“何來此話?”皇甫皓臉色微變,在他看來,天下百姓生活富足,而皇甫睚暔卻說天下百姓談不上安居樂業,在某種程度上,皇甫睚暔這是對他在位多年的一種質疑。
皇甫睚暔見皇甫皓臉色變了一絲,急忙低下頭,義憤填膺地說道:“父皇,這些年來,西域一直虎視眈眈,之前我們只是打退了他們,但也只是打退而已,現在是國家昌盛,兵馬充沛,可是二十年后呢?三十年后呢?誰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坤國的情況,坤國國力在變強,西域那邊也是一樣,有這樣一個隱患,百姓何來安居樂業一說?”
皇甫睚暔被自己的演技精湛到了,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如此關心天下安危,關心百姓生活。語氣如此悲壯,說到最后幾句的時候,幾乎成了哭腔。
皇甫皓被皇甫睚暔的這番言辭震撼到了,更被皇甫睚暔那語氣中深深的悲痛感震撼到了。
西域,這是坤國多少年來每一任皇帝的痛。基本上十幾年總要打一仗,雖然終歸是贏了,但損失的兵馬是復活不了的?;矢︷┰趯刮饔蜻@一方面做的是的確遠超前人,十三年前,他御駕親征,打得西域元氣大傷,主動求和,兩邊都答應二十年里不再開戰,可也只是答應二十年。當時皇甫皓不是沒想過一路打過去,面對著糧草,兵馬支援等問題,他只有放棄。那個時候坤國的兵力還沒有現在這么充沛,對西域深處的地形也不是很了解。十三年里,皇甫皓經常派使者前去西域,表面上是為了維持來往,表明自己希望雙方和平相處的意愿,實際上只是為了更加詳細地了解西域的情況。不過西域的那群人也不是傻子,讓使者看到的只是一鱗半爪,同時也派了幾次使者來坤國。
和皇甫睚暔說的一樣,坤國兵力在變強,西域也一樣,隱患一直都在。想到這里,皇甫皓冒出來些許冷汗。
“那你認為,西域的問題該如何解決?”
“兒臣認為,咱們應該主動開戰,如今坤國兵力充沛,從上次和西域開戰到現在不過十三年,應該趁西域還未完全恢復元氣,將其收入囊下,成為坤國的一塊土地!”
皇甫皓眉頭微皺,盯著自己的這個小兒子看了許久,想把這個小兒子的本來面目看出來,可惜,面對皇甫皓的目光,皇甫睚暔絲毫不懼,無比鎮定地面對著這箭一樣的目光。
“前面算是兩個問題了,現在問你第三個問題?!?/p>
“父皇請講!”
“江湖和朝堂是和關系?”
這第三個問題是皇甫皓臨時想的,前兩個是他之前就想好的,本來他以為,這不爭氣的小兒子能正兒八經地回答第一個就算不錯的了,沒想到兩個問題都讓他很滿意。
皇甫睚暔低下頭,一面思索一面在心里痛罵皇甫皓。
“朝堂在江湖之上,正如神捕門,終歸還是要聽命于朝廷!”這是皇甫睚暔千思萬想才想出來的回復,前面兩個問題,那人告訴了自己怎么回答,這第三個問題,全靠他自己思考怎么回答。
皇甫皓聽到這個答案,沉思了許久。
“行了,問題問完了,你裝得也怪累的,朕就先走了。”撂下一句話,皇甫皓揮袖離去。
皇甫皓走了,皇甫睚暔還愣在原地,什么意思,裝得也怪累的?看來自己這次回答得不夠好了。
“老東西,皇位遲早是我的!”皇甫睚暔癱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
三天前。
皇甫睚暔正躺在床上,懷里摟著新來的一位宮女。
“皇子殿下,丞相大人求見!”下人在門外通報道。
“丞相?好的,我知道了?!?/p>
那家伙找我干何事?皇甫睚暔心里疑問著,但他還是絲毫不猶豫地從床上起來了。
“快點起來給我更衣!”皇甫睚暔沖床上的宮女吼道。
宮女嚇得急忙準備去拿自己的衣服,意欲穿好自己的衣服再去幫皇甫睚暔更衣。
“誰叫你穿衣服了,這屋里有其他人嗎?”
聽著皇甫睚暔陰冷的聲音,宮女眼淚在眼眶里面打轉,皇甫睚暔在宮里臭了名。都知道他喜好玩那些新來的宮女,只是玩,不會說給個什么名分。
宮女顫抖著給皇甫睚暔穿著衣服,她自己的身上僅穿著肚兜。
“皇子……皇子殿下,更衣好了……”她給皇甫睚暔穿好衣著,皇甫睚暔依舊待在原地沒有動。
“我沒長眼睛不成?需要你來提醒?”
皇甫睚暔一耳光直接打到宮女臉上,隨后轉身離開,宮女眼淚嘩嘩地往下掉,站在那里瑟瑟發抖。
到了前殿,皇甫睚暔便看到陳婁靜坐在椅子上喝茶。
“參加皇子殿下!”陳婁不行任何禮節,就這么坐在那里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話。
“哦?丞相大人倒是官大位高,怎么?禮都不行?”
“皇子殿下不也一樣不給皇上行禮嗎?”
“父皇與我是父子關系,你和我可不是。”
陳婁淺笑,掃了周圍站著的幾個侍衛和宮女,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君臣若父子,你就不想當下官的君嗎?”
皇甫睚暔瞳孔一縮,疑惑地看著陳婁,陳婁則微笑地點了點頭。
“你們都退下吧!”皇甫睚暔立刻吩咐周圍的人離去。
這皇甫睚暔性格是暴戾,但不至于跟他二哥那樣傻。
“丞相大人,此話如何說?”皇甫睚暔坐了下來。
“皇上這段時間應該會考慮立太子的事情。”
“哦?那老家伙居然肯立太子了?”
“嗯,應該快了,這太子之位三皇子殿下你想要嗎?”
皇甫睚暔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但即刻后又黯淡了下去。
“老家伙一直看我不順眼,談何讓他立我為太子,估計他就是立二哥也不會立我的?!?/p>
“話不能這么說,三皇子殿下,機會是有的,關鍵在于你怎么把握。大皇子已是殘廢之人,你認為文武百官會同意一個殘廢之人繼承皇位嗎?二皇子自然不用說,實際上,有資格的只有你一人,只是皇上一直不愿意公開承認這一點而已?!标悐湫α诵?,接著說道:“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相信皇上能心甘情愿地立三皇子殿下為太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