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雜魚，我今天就是死，也要多帶走幾個！”陽奪過一個官兵手中的陌刀，宛如殺神降世，刀法平凡，但殺氣來人來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而不斷地斬殺著這群官兵的同時，他所受的傷也越來越嚴重，城門口滿是尸體，而越來越多的官兵正從城里往城門口趕。

陽一個失誤，再次被砍了一刀，這一刀直接把他拿刀的那條手砍斷，他急忙一個翻身，踢飛了那人。

袖口抹去嘴角的鮮血，陽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了。

“差不多了，現在應該趕不上了吧……”陽另一只手再次撿起一把刀，圍住他的官兵都沒再敢上前，已經死了快一百人了，他們心里難免會有些害怕。

“雜魚們！來啊，媽的，陳婁的一群狗，跟我玩，來一個我殺一個！”陽沒說一句話，就會有鮮血吐出。“我告訴你們，相殺我，不可能，我的命只歸我自己！”

刀身一轉，陽直接一刀插向自己。

陽看到了陰，這天天冷著一張臉兄長，居然對著自己笑了。

“弟，還不抓緊練功！”

“練啥呀，累死了。”

“你不練功，到時候打不過別人，丟了性命可別怪我。”

“這不有你嗎？你武功那么強，有你就夠了！”

往昔的對話，回蕩在耳邊……

刀尖入腹的那一刻，那痛楚讓陽表情都扭曲了，倒地，一群官兵見其倒地，都不敢上前。磨磨蹭蹭，最后有一個膽大的官兵走上前去，踢了陽一腳，沒有動靜，又踢了一腳，依舊沒動靜。

“死了！”兩個字，讓這群官兵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

安成元和陰驅趕著馬車一路跑，沒有趕停下，陰趕起馬車來，根本不顧及馬匹的感受，不斷地鞭打，只追求最快的速度。沒有走官道，出了京城，便直接挑了一條荒郊野徑，瘋了一般地趕路。直至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那馬一頭栽倒在地上，累死了，這才停下來。

安成元急忙把林詩瑤扶了出來，一路的顛簸，讓林詩瑤面色有些疲憊。把她扶下來之后，安成元和陰就看向馬車，一路上，那咚咚的聲音依舊斷斷續續，就是因為這個聲音，使得陽沒能跟他們一起出來，倒要看看，這里面是什么情況。

陰讓安成元往后稍了稍，內力匯聚，一掌拍去，砰得一聲，馬車四分五裂。一個人從馬車的夾層里滾了出來，還是個活人，一著地，便大口喘著氣。

安成元見到這人，臉色瞬間變了。

“你害死了我的弟弟，我今天非要用你償命！”陰抬手準備一掌拍過去，安成元卻急忙拉住了陰。

“殺不得。”安成元心里一樣是氣憤的，但理智告訴他，眼前此人殺不得。

那人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歇了一會兒后，一只手撐著地慢慢站起，他早已經習慣了這么站起來，一只手條一條腿，一樣能站起。

“參見大皇子殿下！”安成元行了一個禮，這話讓陰和林詩瑤一驚。

跟著陳婁的這幾年，陰很少隨著陳婁去拜訪朝廷里的一些人，所以沒有見過皇甫文渧，至于林詩瑤自然更沒有見過。

皇甫文渧在這里面躲了一天，很是不舒服，一路上顛簸，時不時他就會撞到木頭上，這才發出咚咚的聲音。

“安兄，你叫他什么？”陰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就是大殿下。”安成元肯定地點了點頭，雖然在朝廷里當官的時間不長，但是安成元還是見過皇甫文渧一兩次的。

“他真的是大殿下？”林詩瑤也有些不信，這件事情太過蹊蹺。

“他真的是大殿下。”

“別叫大殿下了，已經不是我們皇甫家的天下了，又從哪兒來大殿下一說。”皇甫文渧緩過了勁兒來，又坐到了地上，靠著那匹死馬。“剛剛這位兄弟似乎要對我動手，說說吧，怎么回事？”

“大殿下不覺得你應該先說說你為什么在馬車里面嗎？”陰對皇甫文渧依舊有著恨意。

皇甫文渧揉了揉額頭，讓自己舒服點。

“那我先說吧。”皇甫文渧完全放下了自己的身份，在那日之后，他完全就把自己當做了尋常百姓。“那日陳婁造反后，我僥幸沒有被他下令殺死，后來被他軟禁在了我二弟的偏殿。通過那些宮女侍衛的閑聊，我了解到了陳婁會在我父皇和二弟、三弟下葬的時候，把我也殺了。可是前天，有一個侍衛，跟我說要帶我離開，我沒見過那個侍衛，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宮中的人。我本來是不肯的，可誰知他把我打暈了過去。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在這里面了。”

林詩瑤和陰都有些不信，誰這么厲害，能假扮侍衛進入軟禁大皇子的地方，還把大皇子帶了出來，這一切做得沒人知道，還真有些讓人不相信。

“這番話讓我們如何相信？”陰冷聲道。

“他的話應該是真的，如今的局勢，沒有那么簡單。”安成元苦笑了笑。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林詩瑤問道，皇甫文渧也一臉好奇地看向安成元。

“倒也不是知道些什么，而是我碰到了一個怪人。”

“怪人？”陰皺著眉頭。

“嗯，很怪的人，洞悉了一切的人。今天早上……”安成元把那馬夫的事情講述了出來，順帶也把出城門的事情講給了皇甫文渧聽。一路上匆忙趕路，沒有時間說這件事，現在說出來，聽得陰都張大了嘴巴。

一陣沉默后，皇甫文渧開口了。

“沒想到因為我的緣故害死了你的兄弟，難怪你要動手殺我，唉，是我的錯，我這條命，你要是要，就拿去吧！”皇甫文渧閉上了眼睛。

陰緊握著拳頭，四個呼吸后，松開了拳頭。

“走吧，天黑了，這條路我以前走過，往前面再走一個時辰左右，有一家客棧。”

安成元沒有說話，背起了他娘親的尸體，跟上了陰，林詩瑤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皇甫文渧。

“你自己能走嗎？”林詩瑤問。

皇甫文渧睜開了眼睛，看著陰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拿個木棍我吧，我自己能行。”

林詩瑤找了根木頭，遞給了皇甫文渧。

皇甫文渧用那根木頭當做拐杖，站了起來，靠著木頭，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前走著。

陰為了照顧皇甫文渧，盡量放慢了腳步。陰走在最前面，安成元讓林詩瑤走在陰后面，他則是背著他娘親的尸體，走在林詩瑤后面。皇甫文渧艱難地走著，安成元走一段便回頭看看，害怕皇甫文渧堅持不住。

皇甫文渧不斷地喘著氣，盡可能讓自己跟上他們。

安成元看在眼里，越看越不是滋味，實在是忍不住了，對陰講道：“你把我娘背著吧，我背下大殿下。”

陰撇了撇嘴，說道：“我背他！”

陰不顧皇甫文渧反對，直接把他背了起來，幾人加快了腳步，往前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