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爭吵過后誰也沒有說服誰，兩位大佬只好氣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相互吹胡子瞪眼，想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一口，卻發現咖啡早就涼透了。
“你們終于結束啦。”布萊安娜仿佛看了一部精彩紛呈的魔影一般，等戲劇結束了還特地回味了一下。
“吉威爾就是在無理取鬧，真是不成體統。”安特爾叫來女仆倒了一杯新的咖啡，猛地喝了一口才氣吁吁地說，
“到底誰在無理取鬧還說不定呢。”吉威爾倒是沒有讓女仆更換，而是直接喝掉了冷卻的咖啡，末了還砸了咂嘴，似乎在感受那微微苦澀的涼意。
“你！”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艾德里安趕緊阻止：“好了好了，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們吵這么久。布萊安娜你也是，整天唯恐天下不亂呢？”
“我想，我們還是先關注一下正事比較好。”卡爾在一旁說道，他的聲音低沉，說話時總有些縹緲模糊的感覺，讓人確認不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個人偶里的靈魂確實本性不壞。”安特爾指尖敲著桌子，實際上在他看到二十四號為了救回那個被幻術魔法纏上的女仆不惜耗盡魔力擾亂幻術屏障的魔力環流時就知道她是善意的了。
“她應該不知道女仆身上有斯坦因家族的印記，幻術屏障吞下那個女仆之后并不會傷害她。”卡爾補充道。
“但是她畢竟是容納著未知靈魂魔導人偶，未知一向讓人彷徨……”安特爾沉吟著。
“但這不能讓我們忽略掉他的博學。”卡爾打斷道：“知道高階破魔魔法，說明她至少是三百年前的學者，甚至……”
指尖敲桌子的聲音停了下來，在場的長老都不是傻子，知道卡爾沒有說出來的是什么。
“吉拉是怎么制造出這個人偶的？”安特爾問。
“她說她通過使用融靈魔法聚集了在生死之河上游蕩的靈魂，然后附著在魔導人偶上，從而誕生了融靈魔導人偶。”吉威爾解釋道。
“等等，融靈魔法自發明以來從來沒有成功過，這是個瓜皮魔法吧？”
“所以吉拉她再也沒有成功過第二次。”吉威爾搖了搖頭：“實際上在這次成功之前她重復了四千多次，只有這一次成功了。”
指尖敲擊桌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安特爾思考著。
“如果……她真的是個英靈……”
“召喚英靈需要喚靈咒，可我們都知道喚靈咒早在幾百年前就失傳了。”吉威爾打斷道，他看上去有些急躁。
“可是誰敢說它不會流傳下來？”安特爾反問。
“那也不會被我的傻女兒得到！她也沒有資格召喚上古英靈，你我都清楚召喚英靈的條件有多苛刻！”
安特爾盯著吉威爾的臉想看出什么，然而他至始至終看到的都是莫名其妙的煩躁，似乎急著想要掩飾……或者反駁什么？
“吉威爾……”
你清楚這里的都是自己人。
安特爾沒能說完，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吉威爾，臉色淡然地轉頭：“進來。”
厚重的實木質大門被一只手輕松地推開了，來人是女仆長楠爾薇。
她站定向各位長老行了個禮：“各位長老貴安。”
“楠爾薇呀，快過來讓姐姐抱一抱！”布萊安娜啪啪地拍了拍身邊的皮質扶手，笑得眼睛都瞇成了月牙。
“布萊安娜大人您說笑了，主仆有別，不敢逾越。”楠爾薇搖了搖頭，完全沒有討好布萊安娜的意思，她抬眼望去，忽然看到了固定在水幕上的二十四號的影像。
這個人偶干了什么？竟然引起了長老們的注意……
“楠爾薇你太嚴肅啦！”布萊安娜氣鼓鼓地嚷嚷著，一副得不到自己喜歡的玩具的小女孩的樣子。
“楠爾薇。”艾德里安伸手摁住了想要跳起來的布萊安娜，推了推眼鏡問道：“你之前負責的是考核前的例行檢查吧？”
“是的，先前收到消息，有幾個不得志的支系受到蠱惑，謀合起來企圖通過這次選拔對長老們不利。我帶隊剿滅了他們的行動，關于這件事的行動報告我隨后會送到長老院。至于那針對幾個謀逆家族的相關行動，還需要各位大人的決策。”楠爾薇把目光從二十四號身上移開，站直身體，簡略地回答艾德里安的提問。
“做得很好。”艾德里安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做法。
楠爾薇嘴角微微揚起，長老們的肯定對于作為女仆長的她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回應了，短短的四個字就能讓她十分受用。
“那……對于這個女仆，你有什么看法？”艾德里安忽然指著水幕上的二十四號，問了個與之前完全無關的問題。
楠爾薇為之一愣，似乎沒跟上艾德里安跳脫的思維。她定了定神，說道：“這個女仆我特別關注過，她的名字叫二十四號，是吉威爾大人所在支系挑選出來參加選拔的女仆，通過掃描魔法我確認她的確是一個魔導人偶。”
“但是她并不像別的魔導人偶一樣沒有靈智，反而充滿了靈動，動作也十分流暢，完全看不出一點屬于魔導人偶的痕跡。”
“在剿滅叛黨女仆的過程中，她是支系女仆中為數不多的能夠真正保持冷靜的人，舉止也非常冷靜而合理，給人的感覺……像是曾經面臨過無數次此類事件一樣。”
“最后叛黨女仆的頭領劫持了她，企圖使用血祭瞬移術逃走……”
“劫持？”安特爾注意到了這段話中的華點：“那些低階魔法師在你的攻擊下應該沒人能全身而退吧？”
“是的，那個叛黨女仆企圖逃走時已經受了重傷。”
“那么那個女仆是怎么被劫持的？難道她實力很差嗎？”安特爾饒有興趣地問道，如果二十四號是個光有理論沒有實戰經驗的人，他就可以以此為理由讓她通過不了考核了。
就算她是個大學者，他還可以讓她成為家族里某個魔法塔的首席，魔法塔首席和女仆，明眼人都知道選哪個好。
“不。”楠爾薇搖了搖頭：“一開始我也以為她只是個沒有戰斗力的女仆，但后來我發現這只是她故意示弱而已，如果我的感覺沒錯，她懷里那個玩偶一樣的魔導人偶戰斗力至少相當于一個劍士。”
“她本身的實力恐怕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