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來這么晚,去干什么了?”五個人剛回到家,就被劈頭蓋臉的質問嚇住了。
“大姐姐,爹爹好像生氣了,該怎么辦?”褚染畫小聲地說道。
褚黛畫心下一橫,跪在地上說:“父親,今日都是我不好,本來想帶著妹妹們去成衣閣添套衣服,沒想到三妹妹突然身體不舒服,我們只好耽擱了一會兒。”
這話說的很漂亮,營造了自己關愛庶妹的賢德形象,又推脫了罪責,畢竟如果怪罪下來,褚黛畫是長女,自然少不了跪祠堂。
“三丫頭怎么了,可有請大夫?”褚丞相看到褚修畫蒼白的臉,也明白了,因而并沒有怪罪褚黛畫。
褚染畫沒想到顧相非但沒有怪罪褚黛畫,竟還主動關心褚修畫那個病秧子。“爹爹,三妹只不過是暈馬車而已,并無大礙。”
“是呀,相爺別生氣了,長茉這丫頭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說話的是魏如霜,相府的二夫人,褚染畫的生母。
“好了,今日之事就先不追究了,你們都退下吧!”褚丞相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父親,還有一事。”見四下無人,褚黛畫小心翼翼地問道,“前些時候我曾去昭恩寺上香,如今快過年了,我想去添點香火錢。”
“嗯,什么時候去?”
“三天后是個吉日。”
“好,你去吧!”
褚黛畫沒想到褚丞相會這么輕松地同意了,“多謝父親。”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三日后,風輕云淡。
“大姐姐,你上次答應我們,今天一起去找大師算命的。”正準備出門,褚染畫卻找來了。
褚黛畫猜到她故意跟著去的,眼下也不好拒絕她,只得笑著說道:“你要是想去,那便去吧!”
“大姐姐,還有我們呢!”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褚染畫還真是會給她難堪,“四妹妹五妹妹也來了,那再叫上三妹妹吧!”既來之則安之,還是把人湊齊了好說話。“綠透,去水云間把三小姐喊來。”
“是。”綠透輕輕退下了。
“大姐姐,聽姨娘說你今日是要去還愿嗎?”褚修畫拉著褚黛畫的袖子小聲地問道。
“不,我們是去算命的,可不能告訴父親喲。”褚黛畫警告地看了每一個人。
褚染畫嗤笑道:“三妹才知道啊!對了,我差點忘了,上次你做個馬車吐個不停,哪還有心思在意我們說的什么。”她就是瞧不起這等上不了臺面的庶女,如果不是褚黛畫,她才是相府唯一的嫡女。
看著褚修畫委屈的眼神,褚黛畫忍不住說道道:“三妹妹不要擔心,這次我們走著去就好了。”
褚修畫都快哭出來了,“謝謝大姐姐。”
“你我姐妹干嘛這么客氣。”褚黛畫不在意地說道。
褚眉畫不滿意地哼道:“沒見大姐你什么時候對我像這般。”
“四妹如果也這般體弱多病,我相信大姐姐定會這樣對你。”褚染畫不放過任何一個嘲諷如畫的機會。
“大家快別爭了,都是我不好。”褚修畫眼里充滿著水霧,似乎隨時能哭出來。
褚黛畫以前倒沒發現,她這個三妹妹原來也不是個好拿捏的。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怕是褚染畫也不能再說什么了吧?
“三妹,可別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褚染畫憤憤地說道。
“走吧!不然要讓大師久等了。”褚黛畫的話一出口,大家都安靜了。“還沒出門就吵成這樣,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么編排呢。逞口舌之快有意思嗎?”
很快五個人走到了昭恩寺前。可是見沒有什么傳說中的大師,褚眉畫忍不住問了:“大姐姐,哪里有什么大師呀。”
褚黛畫也不明白,“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大師說了,讓我在這里等他。”
“姑娘。”熟悉的聲音,褚黛畫一回頭便看到那日向自己討水喝的老道士,已經換了一套道服。“老衲法號無光,是這昭恩寺的神算。”
“原來是無光道長,道長可是久等了?”褚黛畫的聲音夾雜著絲絲敬意。
“來的剛剛好,快隨我進來吧!”見道長只要拉著自己進去,褚黛畫看了身后的眾人忙道,“道長,這些是我的妹妹們,讓她們一同進來吧!”最后一句話帶著請求的意味。
道長無奈地搖了搖頭,“也罷,這都是命啊!都進來吧!”
走到一張檀香幾案前,無光一掀道袍坐下了,他看著褚黛畫,目光中帶著三分審視,七分嘆息,“你們姐妹既然你最大,就從你開始吧!”
桌上擺著靈簽,褚黛畫雙手拿著竹筒用力晃了幾下。“嘩啦——”,一根竹簽掉到了地上,褚黛畫連忙撿起來,雙手遞給無光。“道長,幫我看看吧!”
“姑娘這根是上上簽,以后前途無量啊!”無光用眼神示意褚黛畫,讓她把褚染畫她們請出去。
褚黛畫立即會意,“妹妹們,你們先去添香火吧,順便幫我把我那份也添上。”
褚修畫笑著說:“好,待會兒我們再來,這么多人也吵到大師了。”
待她們都出去了,無光才開口道:“顧氏褚黛畫,你母親是十分尊貴的人啊,而你是天生的鳳命。但鳳凰只有浴火,才能重生;你只有苦盡,才會甘來。屆時天下無人不知顧氏女的名諱啊!真真假假,一切冥冥之中皆是定數。”
十里紅妝,盛世嫁禮,本以為那就是她看似幸福的一生,可事情總是充滿了未知數。“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多年后褚黛畫又回想起無光道長的話,只覺得果真是妙不可言啊!原來早就在一切的伊始,就已經有人用了十多年的時間,為她鋪好了一條康莊大道。
褚黛畫聽了這番言論一時愣愣的,無光道長卻突然站了起來,“門口好像有人。”
褚黛畫起身卻發現那抹身影已經跑遠了,不過那背影就是褚染畫不錯了。“道長,沒事的是我那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