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疑心陛下。”
顧中搖頭道:“只是元如,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見爹爹一臉嚴肅的樣子,元如也收起了笑臉。
“爹爹說的是,女兒會惜命的。”
顧中拍了拍元如的手,然后便看著元如問到:“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元如想了想道:“明早吧?我帶著薛免去就行了。”
顧中不解:“為何不帶杜蘅?”
“杜蘅是我的貼身女衛,只要杜蘅還在梅關,就不會有人懷疑我的去向。”
“那也應該把薛同也帶上,不然就兩個人,多危險啊!”
看到爹爹露出擔憂的神色,元如立馬就開口解釋。
“薛同留在這兒跟暗衛聯系,我就不用跟陛下說這事兒了。”
元如接著將自己的安排一一細說給爹爹聽。
“反正這兒離中京不遠,一來一回也就兩三日的時間。到時候只要找到小瑾,我們很快就能回來了。”
說到夏瑾,顧中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次中京生亂,只怕夏皇的處境不妙啊!”
對此,元如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自己無法阻止正在發生的事情,只能盡自己所能地去保護夏瑾。
“爹爹不必憂心這些,女兒倒是有些擔心您呢。”
顧中笑道:“我整日待在這顧宅里,有什么好擔心的?”
“話雖如此,只是女兒不在您身邊,您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顧中點了點元如的額頭。
“放心吧,等你回來的時候,咱們就可以一起回云城了。”
又和爹爹聊了好一會兒,元如才發覺時間已經很晚了。
“爹爹早些休息吧,女兒明早便不過來了,早些出發,也好早些回來。”
顧中跟著元如一起站了起來,看著元如轉身離開,顧中還是沒忍住叮囑的話。
“注意安全,一切小心。”
元如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笑著答道:“爹爹放心吧。”
顧中點頭:“嗯,去吧。”
回到秋菊院,元如便先后叫了杜蘅和薛同來,將這事兒交代給了二人。
元如著重叮囑她們掩飾自己的行蹤,讓她們一定要保護好爹爹。
杜蘅得知元如這次又不帶自己一起,心下郁悶,一晚上都在對著空氣喋喋不休。
次日天沒亮元如就帶著薛免離開了。
元如特意將自己和薛免化妝成了兩個長相普通的游俠,這樣既不惹人懷疑,還能免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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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國
中京
偌大的宮殿里齊刷刷地跪了一排武者,夏沛沉著臉坐在龍椅上。
沒想到皇姊這個女兒倒是厲害,自己都派了這么多人去找,居然還是沒能找到她。
“一群廢物!”
看著面前跪著的這些人,夏沛心中十分煩悶,這些人也真是沒用,這么多人都找不到夏瑾一個。
“行了,都下去吧。”
武者們都是從小就在安王府長大的,對夏沛多少也有些了解,聽她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準備處罰了,于是眾人都起身離開。
“陛下……”
聽到身旁女衛出聲,夏沛將目光轉向女衛。
“何事?”
“陛下的登基大典在即,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花這么多人力和精力去找太女。”
夏沛挑眉:“此話怎講?”
“依奴婢看,若是太女知道自己的雙親去世,定是要回中京的。”
這話倒是很有道理,夏沛摸著下巴開始思考。
夏瑾若是知道了皇姊和蘇凡的死訊,肯定是要回來的,說不定還會來找自己報仇呢。
想到這里,夏沛冷笑。
就怕你不來呢!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給你來辦,務必要給朕抓活的。”
自己還有問題要問夏瑾,可不能讓她就這么死了……
“陛下,太史令在殿外求見。”
太史令?
估計是算好了登基的良辰吉日來請自己定奪的。
夏沛點頭道:“請她進來。”
太史令一進殿就行了大禮——要知道這位安王為了坐上皇位,殺了不少反對她的臣子,自己可還沒活夠呢。
“陛下,臣等連夜推演,終于算出了最近的良辰吉時。”
雖然安王沒有先皇的傳位遺詔,但先皇突然駕崩,皇太女又遇刺身亡,整個夏國也找不出比安王更有資格做皇帝的人了。
先皇駕崩后不久,安王就在文武百官面前即位了,因此叫陛下也沒錯。
“嗯,說來聽聽。”
“三日后的辰時就是登基的吉時。”
辰時屬龍,正好說明自己是真龍天女。
不錯!
夏沛當下就采納了太史令的建議,接著就讓女衛去叫禮部的人來安排登基事宜。
被安王惦記的夏瑾此時正同江流和張納在城門口應付女兵的盤查。
看著這一大車的老老少少,女兵不以為意,大概又是哪個官兒的家眷吧。
女兵看向騎馬的朱然,估計這就是能說話的了,便朝著她伸手。
“路引。”
朱然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路引遞給女兵,里面還夾了幾張銀票。
女兵拿著路引左翻右看,待看到銀票時,連忙將銀票取出放進袖子里,然后才將路引還給了朱然。
“放行!”
丁伯揚起馬鞭。
“駕!”
見馬車緩緩向前,朱然心下也松了一口氣。
“慢著!”
一群身穿墨綠衣服的女人走上前來攔住了馬車,為首者冷冷地看了剛才放行的女兵一眼,女兵當即縮了縮脖子,一臉害怕的模樣。
看著面前這群腰間佩著彎刀的女人,朱然瞳孔一縮,努力維持著面上的笑容。
“車上的人都下來!你們,去好好檢查一下這輛馬車。”
為首指揮的女人身帶煞氣,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夏瑾聽到這個聲音,心里已經有了猜測,等下車見到綠衣服的女人之后,不由得楞了一下。
綠柳衛。
沒想到母皇一手創建的利刃竟成了安王的武器,更沒想到眼前這個由母皇一手提拔的女人會為安王賣命。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朱然是化了妝的,現在的她不論是樣貌還是氣質,都與之前天差地別,因此千葉并沒有認出朱然。
而夏瑾更是直接變了男裝,偽裝成了一個平凡的侍童。
眾人下車之后,綠柳衛將馬車里里外外都翻了個遍。
“大人,并無可疑之處。”
千葉的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等待的眾人,待看到張納之后,目光一滯。
“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張納沒想到千葉居然還能記得自己的樣子,畢竟當初在皇宮也只見過一兩面,而且那時候自己還只是一個小孩兒。
不過張納心理素質一流,畢竟是在敵國做過探子的人。
張納眼睛一轉,低頭做出一副羞澀的樣子。
一旁扮演侍童的夏瑾見子川這副模樣,便知他的打算,當下一臉正氣地看向千葉。
“還請這位大人自重,我家郎君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