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場鬧劇木槿和小安子都收了收心思，他們是來給小福子幫忙的，不是來扯后腿的。

慶衡苑的小五子的尸體放在最里面一排，今天剛送來的，送的來的時候血還沒凝固，蓋在尸體上的白布還滲出一些血跡，小福子掀開白布，露出小五子的臉上，一張平凡的娃娃臉，看樣子不過9，10歲的樣子，身量尚小，在狹窄的木板床上，不過占了三分之一的長度。

小五子的臉上有傷，好像是被什么利刃故意劃傷的，額頭一橫道，整個鼻梁有一道豎著的傷疤，臉上一橫道和鼻子上的交叉是一個完整的十字，仔細瞧的話下巴上面還有一橫道。

小福子把白布往下又扯了扯，小五子身上的宮裝已經面目全非，靛藍色的衣服被血跡浸透，因為是夏季，宮女太監們都穿的薄夏裝，現在小五子的衣服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劃傷露出胸口的一絲白肉。

小福子見怪不怪的把小五子的衣服褪了下來，小五子瘦弱的胸膛露了出來，皮膚還算白皙，利器劃傷的傷痕很多，已經快要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并且還被大部分血跡淹沒，遠瞧上去是一片血肉模糊。

木槿把臉努力的撇到后面，不想去看眼前的情景，可又忍不住好奇心偷偷的瞧上兩眼。

“小安子，你幫我去外面打盆水，那個毛巾進來。”

“好，好，好。”小安子連聲答應，這里面實在太恐怖了，他覺得自己今晚回去肯定做噩夢，現在小福子給自己分配了任務，哪怕是去偏房端盆水，這也能讓他喘口氣。

看著小安子狼狽而逃的樣子木槿覺得自己還算是個膽大的，其實，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懼，等真正的看到了那些事物，其實好像也沒什么好怕的。

木槿往前挪了幾步，小五子臉上的圖案總感覺很熟悉，應該是自己見過的圖案，一個大大的“Z”字形布滿了整個臉，只是中間這一道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只能等小安子把水打來，把臉上的血跡清洗干凈了才能看出來原本的樣子。

“兇手昨天有點匆忙。”小福子像是自言自語的說。

匆忙？木槿不知道小福子從哪里看出來的。

“哪里匆忙了？”

小福子看了一眼慢慢求知欲的木槿，繞過木架床到木槿的身邊，掀開木槿身后，小五子相鄰那個位置的白布。上面躺著一個宮女，可能是這個地方比較陰冷的關系，尸體腐爛的不算嚴重，只是五官已經看不清，眼眶嘴角都下塌的厲害，明明是一個9，10歲的姑娘，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個70，80歲的老太太。

白布掀開，一股刺鼻的味道沖過木槿的簡易口罩撲面而來。

“好難聞啊。”木槿現在慶幸中午因為苦夏吃的不多，不然現在肯定吐了出來。

“你看她臉上的符號。”

木槿隨著小福子的話看過去，這個福慶宮的小宮女臉上的符號和小五子的非常接近，不過是多了兩筆，一筆在右邊太陽穴的位置，一筆在左臉腮幫子的位置。

“這個臉上的符號，前面每具尸體上都有，只不過小五子的臉上少了兩筆，應該是昨晚慶衡苑有不少侍衛巡邏的關系，所以兇手慣有的儀式沒有完成，昨天他有些匆忙。”

確實，一個有著強烈的儀式感，還有這強迫癥的兇手昨天竟然有些小瑕疵，看來昨天的侍衛還有些作用的。

“只是這臉上的符號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福子，快，水來了。”

小安子急匆匆的趕來，把水盆放在地上，里面還泡著一個看不清楚顏色的毛巾。

“偏房只有這些東西，你湊合著用吧。”

小福子點點頭，拿起毛巾，把小五子臉上和身上的血跡擦干凈，現在木槿更加確信了，這個兇手肯定是有所圖謀，因為她好像知道了，小五子臉上那個沒畫完的圖案是什么了。

“你們知道卍字嗎？”

“什么萬？是萬字萬嗎？”小安子的話讓木槿覺得他好像把所有的力氣全都花在長臉上，腦子一點也沒有長。

“你說的是那個字？”小福子白了一眼小安子才緩緩開口。

從第一次見面小福子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宮女不簡單，他也曾調查過，至今也沒查出她的那些源源不斷的書是從哪里來的。

“就是這個卍字啊。”木槿用手指蘸了水，在木板空白的地方寫了出來。

“不認識。”

“不認識。”

小福子和小安子都紛紛搖頭表示沒有見過這樣的字。

“這個字是什么意思？”小福子疑惑的問道。

“這個字是一種符號，多出現在觀音佛的身上，也曾聽說，如果配上某種特殊的符咒，有扭轉乾坤，起死回生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