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地球,是崇尚金錢的世界。
莽荒大陸,是崇尚武力的世界。
這個世界上,修煉之人,分為三個等級。
戰士,戰將,戰神。
戰士,基本是以淬煉肉身為主,到了后期初步接觸到氣。
戰將,基本是以運氣為主,到了后期初步接觸到神力。
戰神,基本是以凝神為主,到了后期一念可以滄海變桑田,排山倒海。
當然,這三個是大等級,其中又分了小等級。朱重九不是很清楚,也就提了一下,沒細說。
只有戰將級的修士,才能做到凝氣成型。
戰將級的修士,在莽荒大陸不是高手,但是在血蟒鎮,那就絕對是絕頂的高手。
江飛戰王疤面時,喚出的生劍,朱重九誤認為他是戰將級修士。
尤其是如此年輕的戰將修士,不說絕無僅有,至少朱重九沒見過。
在他眼里,江飛絕對是一個大家族出來磨練的少年天才,一個前途不可估量的公子哥兒。
撇除家族勢力不說,就是這戰將級的修為,就不是一個小小血蟒鎮長的遭嫌棄的兒子,能把他怎么樣的主。
這個世界崇拜武力,朱重九更是仰慕高手。
江飛知道了原委,一把抓過銀刀幣,數出三枚銀刀幣“二枚刀幣是簽名費用,另外三枚拿走。”遞給朱重九三枚刀幣說道:“至于看我的氣劍,三枚銀刀幣不夠,少說也得一枚金幣。”
朱重九接過三枚刀幣,有些失落,不過手上黃皮紙簽上的炭黑字跡,令他臉上又重新舒展開來。
“我賺夠一枚金幣到哪里去找你?”朱重九對著遠去的江飛喊道。
“賺夠了再說!”江飛沒時間理這個崇拜別人的人,他要趕著去請醫生。
在地球,有了錢,逼格都高。
在莽荒,有了實力,錢就來得容易,來得快,最重要的是,能得到尊重。
昨天大概也是這個時候,下著雨,滿世界,冰冷冰冷的。
他在石牛村,要了一天的飯,遭人嫌隙不打緊,還差點被夏村長放狗咬人。天氣冷,雨水冰,赤著的雙腳,更是冰冷,渾身除了心窩子有點熱呼勁,全身冰得幾乎失去知覺。
最終阿婆的一碗餿米湯,不但暖了他的身,更暖了他的心。
今天一大早,被狼追,跟熊斗,九死一生,為得就是手心里緊握的這幾塊銀刀幣。
要是昨天,手里哪怕只有一塊銀刀幣,他也不至于去要飯。
而今天,光是一個簽名,就能輕松得到一只野豬,值五個銀刀幣,不過,他只要了兩個銀刀幣。
一個簽名,即便只有兩塊銀刀幣,在他看來,價格也是高得離譜。
當然,朱重九并不是真的傻。
這里的實力,相當于地球上的名氣。有了名氣好做生意,有了實力,好走天下。
江飛開始慢慢理解朱重九,他不是追星族,卻是慕名實力派。
昨天、今兒個,一比較,差別這么大的根本原因是……實力!即修煉帶來的戰斗力,就是拳頭比大小!
當他暗自在心中,再次堅定要變得強大的時候,醫館找到了。
陌生的醫館,熟悉的醫官。
一進醫館,清香的藥材味,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不排斥這藥香味。
“歡迎來到妙手醫館,有什么需要效……”醫館場面話,平時說得很溜,今天就是卡了殼。
為什么?
這個穿著破爛的小子,不就是石牛村江尚堂的大兒子——江飛么?餓得跟瘦竹桿似的。以前經常給他母親看病,很眼熟。
這位老醫官,一下記起了江飛。
江飛還沒有說話,這位老醫官卻說出了一堆話。
得知,母親氣血無故衰竭的怪病,光靠藥材的滋補,根本效果不大,除非有成精的血蟒膽,才能讓母親多活幾年。還有,這些年為了給母親調理,已經欠下這位老醫館近二塊金刀幣了,人家醫館小,二金刀幣已經是很大的一筆錢。醫官已經跟父親說清楚,不再賒賬,不然醫館開不下去了。于是這一兩個月,沒有給母親開過藥了。
父親越階挑戰魔獸,多半是為了母親,為了這個家。
為了這個家只有拼死一搏!
江飛突然感覺喉嚨里僵硬,默默付出的父親,承受的壓力,只有他自己清楚。
直接掏出二十幾塊銀刀幣后,這位老醫官的表情,才緩緩暖和了些,也熱情了些,更是正眼看了江飛一眼。
“你母親病情咋樣?”老醫官這才弱弱問了一句。
江飛一瞧他那樣,就知道是虛情假意,突然,他一伸手,勉強喚出生劍,一劍,刺穿了巖石的柜臺,平靜道:“我父母今天都不舒服,需要你老走一趟……至于欠下的錢,我一分不會少你的。”
朱重九告訴他,這個世界崇尚實力,實力比錢好使。
喚出生劍,一是震懾老醫官,不要虛情假意玩忽悠。二是給醫官心里打個底,這欠下的錢,他有實力還。
氣劍散去,唯有老醫官面前的刺洞,顯得真實,顯得觸目驚心。
老醫官臉皮抖了抖,眉毛擠了擠。
抖不是怕,而震撼。擠不是愁,而疑惑。
氣劍,那是戰將級修士的標志。
就近兩個月不見,他一個十一二歲的娃娃,怎么就成了戰將級的人物?
老醫官臉上,撥云見日,堆笑道:“要不,你稍等一會兒,容老兒我整整藥箱,這就去看看你父母,咋樣?”這個咋樣帶著濃濃的請求之意,醫官這會兒換了個人似的。
“不用了,我先去買點東西,你整理好先走,反正路也熟悉。”江飛走出醫官,丟下一句。
老醫官唯諾稱是。
……
老醫官的人品還是信得過的,不然也不可能讓父親賒那么多賬看病。
江飛留了二塊銀刀幣,他打算給自己買雙鞋子,給家里買幾床被子,給弟和妹買一身衣服,還買點吃食,如果錢夠的話,再幫母親買一件御寒的外套,給父親買件布胸鎧。
所有要買的都買了,錢也花光了。
他雙手夾著棉被,一邊一個大包,身上掛著鞋子褲子還有吃食。
看起來走路不方便,很累,實際上確實也累。但腳上穿了千層底的鞋子,腳下踏實,走起來很穩,很快,也很舒服。
他的心情很愉悅。
回到家,天色已經大黑。
遠遠的,就聞到了一股熬藥的藥香味。
醫官剛走,可能跟他走茬了道,也可能他被左右棉被包得結實,視野有限,沒有看到醫官。
阿婆還在忙,忙著按照醫官說的方法熬藥。
父母親和弟妹,阿婆都有喂熊肉湯給她們吃。弟妹的臉上,明顯有了紅色。母親的氣色,也好不少。父親的胸口被清洗了干凈,重新包了白紗布。聽說醫官給扎了針,不再說胡話,燒也退了下來,只是臉上出滿了冷汗。醫官說了,只要服下藥,明天就可醒來。
看著這些變好的情況,江飛不知道為什么又有了想哭的沖動。
不過,這次他沒有哭,只是感覺喉嚨有些不舒服,眼眶里有些濕潤,視線有些模糊而已。
因為他知道。
這個世界弱者沒有資格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