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喉嚨還有些發咸的厲青，一邊忍著嗓子的癢意，一邊撐著床看向一旁出神的嘟慧澤。
“你究竟練了什么邪門的武功？怎么會突然……”
嘟慧澤當然不能說是靈珠的功勞，雙手抱胸，裝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風輕云淡的開口說道：“上一次不過是做做樣子讓讓你而已。”
“誰想到你又來找我麻煩，一下沒控制住。”
配上嘟慧澤斜睨著看向躺在床上的厲青的神態，這話似乎顯得有幾分可信。
厲青張了張嘴，想說話，可似乎真的沒有其他的理由能解釋嘟慧澤突然之間擁有這么高強的武功的事實。
“你也不必想方設法趕我走，如果墨長歌真的死了，我當然不會留下。”
“你的意思是宮主還沒有……”厲青突然瞪大眼睛，開口問道。
“我哪里知道？可消息傳來，不過數十日，又怎么能確定人沒了？墨長歌是我的夫君，他還沒開口，你們有什么資格趕我走？一日沒拿到休書，就一日是一葉宮的主母，我還沒提出要掌管一葉宮，你們就已經擅自把一葉宮四分五裂了，到時候如果墨長歌回來，不知道你們是對不起我還是對不起他！總之我問心無愧。”
嘟慧澤雙手環胸靠在床邊，義正詞嚴的說道。
這一段話說的厲青默不作聲。她當然也覺得一葉宮突然之間三分天下極為不妥，一葉宮是墨長歌父親的心血，而他們基本上都是墨長歌的父母養大的，墨長歌不過失蹤十幾天，尸骨都沒有找到，一葉宮就變成這樣了……
可是，這件事情，厲青到底沒有決定的權利，她是飛葉堂的人，是明珠堂主手下的人，飛木堂都獨立出去了，她們也沒有得選擇……
誰都知道明珠和彩蝶相處不來，分崩離析，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再加上也不是完全沒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宮主還沒有死的話，等他回來，飛花堂還是會第一時間回歸一葉宮，只有飛木堂現在已經投靠了歸原宮。
所以，其實她們也沒有辦法，眼下已經注定了會是這樣的場景。
只是……
厲青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她以為對一葉宮沒有什么感情的嘟慧澤，居然在這個時候選擇留在一葉宮……
而且在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宮主已經身亡的時候，居然只有嘟慧澤這個屢次背叛宮主的人，覺得宮主還活著……
這樣的反差讓厲青覺得有些打臉……
厲青默不作聲，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對于嘟慧澤的話，似乎是默認了。
“你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嘟慧澤心里剛摸出點門路，急不可耐的想要去驗證。
沒等到厲青的回應，嘟慧澤便自顧自的轉過頭去出了門。
運轉內力，低頭看了眼掌心，果然有隱隱的青色光芒。
而嘟慧澤輕輕的一掌揮出，院子里的樹叢就像是突然被勁風吹動似的，猛然搖晃了幾下，有些脆弱的枝葉甚至落在了地上。
幾件事情拼湊在一起，嘟慧澤總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可是卻又無法清晰的串聯在一起。
不過……幾件事情之中，都離不開一個關鍵人物……
墨長歌……
嘟慧澤收回手，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葉宮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來，城里的人真會玩。
墨長歌這么玩，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她也不在乎了，她只想知道墨長歌現在究竟在哪，什么時候露面，而她的任務又究竟什么時候會成功？
嘟慧澤皺著眉頭，思來想去，好像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告訴她答案。
——
“叩叩。”
屋里傳來虛弱的聲音，“誰？”
“我。”
“夫人？”
“嗯。”
緊接著傳來緩慢的腳步聲，門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厲孟那張顯得有些蒼白的臉。
“夫人。”
嘟慧澤走進來，厲孟把門關上，兩人往屋里走去。走著走著，嘟慧澤忍不住動了動鼻子，聞著這屋里的味道，總覺得有些惡心。
“你這屋子里什么味道？”
厲孟無奈的開口說道，“大夫開了不少大補的藥方，姐姐非逼著我喝下。這屋里都是藥味，自然是不太好聞。”
“嗯。”嘟慧澤點點頭，在桌前坐下，厲孟就要給嘟慧澤倒水，卻被嘟慧澤擺了擺手制止。
“不必麻煩了，你也坐下吧。最近又新請的大夫？”這藥的氣味和之前的不太一樣，嘟慧澤聞得出來。
“剛不久，彩蝶堂主帶了個中原的大夫過來。”厲孟坐在嘟慧澤對面，微笑著說道。
“怎么說？”
厲孟無奈的搖了搖頭。
“嗯，舊疾可有再發作過？”嘟慧澤問。
厲孟道：“按時吃著藥，沒再發作過，還要多謝夫人您。”
“嗯。一葉宮如今這樣，你怎么看？”
“這樣的場面屬下當然也不愿看見，只是我們身為下屬，也無可奈何。”厲孟面色自如，開口說道。
這應該是一葉宮的人，一致的心聲吧？
嘟慧澤未作過多評論。
“夫人您呢？宮主出事了，您就沒有為您的將來做做打算嗎？如今一葉宮一分為三，您留在飛葉堂……”
厲孟沒說出口的話，嘟慧澤當然明白，她現在留在飛葉堂，靈珠她們也沒法把他趕走，因為按照道理宮主失蹤，就把宮主夫人逐出宮，確實說不過去，可長久留下來也不是個事兒。大家究竟是該依舊敬她畏她，還是應該忽視她呢？
“您就沒有想過要回歸原宮嗎？這次門派大演，歸原宮也有過來，剛好您可以……當然，這話我本不應該說，您是夫人，我不該勸您離開。但是，您對我有恩，何況宮主現在也已經……也無人阻擋，您此前也是幾次三番想要離開，何不趁著這個機會……”
厲孟很少會說這么多的話，而且是涉及到這樣敏感的問題。
嘟慧澤本來就覺得厲孟有些問題，現在更是覺得厲孟不太對勁。
厲孟不是那種會多管閑事的人，按照厲孟的性格，就算是感謝她，也最多是隱晦的提點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