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壘如同一條陰狠的毒蛇,當熊羆與屠夫殺的難解難分的時候,他只是沉默地等待時機。
如今所有刀劍意境俱已散去,趙壘的劍陡然刺出,直沖屠夫腰眼。
拋去所有的世俗身份,他也是一個劍法大家,一生修為都集中在那三尺長劍,這一劍蓄勢已久,刺出去威力非同小可。
屠夫腳步前后錯開,急忙閃躲,但腰間還是被切開一道恐怖的傷口,血肉開始外翻。
受了如此重創,屠夫反而氣勢再次暴漲,雙目爆出精光。
趙壘不給他留絲毫喘息時間,一桿三尺長劍泛著灰蒙蒙的光芒,陡然脫手而出,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激射到屠夫面前。
屠夫那寬闊的屠刀如同一面鐵板,只聽“嘭”的一聲,劍尖刺到刀面,被反震回一寸。
趙壘已經趕到,握住劍柄,渾身真元灌注劍中,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二人距離僅有一米,彼此眼中的兇悍展露無遺。
突然一陣痛苦襲來,長劍竟然穿透了屠刀的刀身,這樣一把上品法器竟然被毀了。
同時被毀掉的,是屠夫這許多年來溫養的心血,本命屠刀被毀,他已受了很重的內傷,可他豈是肯吃虧的人。
只見他手中闊刀一翻,左手掌悍然拍向劍身,同時右腳踹出。
千鈞一發之際,趙壘的本命長劍也斷成兩截,胸口被屠夫踹中,握著斷劍倒飛出去。
林棲突然沖出陣去,將屠夫拉回來,然后長槍在地上重重一頓。
“嗡”
一座五百米方圓的巨大迷陣憑空升起,洞真以下的修士頓時被陣法影響,眼前所見所聞變成了生平最害怕的東西。
迷陣籠罩的修士約莫有四百人,大部分在經過短暫的迷茫之后,警惕地觀察;少部分悍勇地對面前并不存在的敵人砍殺,更少數人干脆放下了法器跪地求饒。
正在這個時候,城門打開一半,一支百人小隊結成陣法,以極快的速度沖到了迷陣里面,寧寅便是其中一員。
寧寅是東城富商寧國權的私生子,自小受盡了各種白眼,后來母親因病去世之后,他就加入了林城的軍隊。
那日林棲提出說要打造一支種子部隊,他有幸被選上,經過半個多月非人的殘酷訓練后,這是他第一次走出那個訓練場。
他仍是林城軍人,但他的敵人不在是普通士兵,而是修士。
收到沖鋒的軍令之后,他條件反射般地起陣,與隊友一道沖出城門。
寧寅面對的第一個敵人狀若癲狂,對著面前的空氣瘋狂砍殺;他悄悄地摸了過去,要在他的招式間隙里,刺碎他的丹田。
正在他即將得手的時刻,一個地方的洞玄境突然御劍斜刺過來,眼看便要穿透他的身體,聚賢閣修士的支援到了,保住了他。
然后,他的長劍刺穿了那名瘋癲修士的丹田,收劍再次斜劈,砍掉了對方的頭顱。
前后不過十幾分鐘,迷陣內總數三百多的洞真境修士盡數死去,數十個洞玄修士親眼目睹,睚呲欲裂,卻被聚賢閣修士死死纏住無法援手。
寧寅打了個手勢,他們如同幽靈一般撤退,再次回到城門后待命。
“刺啦”
聯軍陣營中的陣法師終于發揮了作用,破掉了迷陣,戰爭迷霧撤退,濃重的血腥味散出,滿地都是頭顱!
“呀!”
一個悍勇的身影從天而降,竟是個金丹修士,如同一支鋒利的箭矢插在了林棲身前。
天罡殺陣再起,林棲破山槍斜砸出去,在陣法的加持下,槍意勃發,竟然將那修士砸了一個趔趄。
修士兵器是一把鐵扇,他右手一甩,七八道飛鏢帶出一道道殘影,鋒利的刀片切割空氣的聲音響起,竟然有漫天都是飛鏢的視覺錯誤。
林棲收回長槍,腰間猛然爆發一股巨力,“叮叮當當”一陣脆響過后,他的右臂被劃出一道血口。
正要提槍再戰,那修士嗖的一聲跳出戰圈。
“咚咚”的鼓聲響起,聯軍居然選擇了撤退。
此戰共斬殺地方修士四百余,兵馬將士兩千。自損將士二百余,修士十三人。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巨大的勝利!
城門緩緩打開,眾將士帶著傲氣回城。
當林城城門大開的時候,虞都的城門也打開了。
太子穿著一件金色的盔甲,宛如世間神明一般,走入了城內,接收虞侯國的一切事物。
沒錯,當夏國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虞侯在眾將士請戰的浪潮中,親自掛帥迎戰。
可這注定是一場以卵擊石的戰斗,夏國大軍三十萬,其中修士一萬!
一萬修士,足矣將虞侯國掀個底朝天。
所以,戰爭開始的快,結束的更快。
不足一個時辰,虞都的城門便被攻破,夏國大軍幾乎將虞都所有的街道圍了個水泄不通。
太子穿著一身金色戰甲,走進了虞侯公府。
虞侯三十歲從父親的手里接過虞侯國,到現在已經十二年。這十二年里,他奮戰了很多,可此時的國力較之當初有很大的削弱。到了此刻,他捫心自問,不覺得辜負了父親的信任。
他只是突然想起來上次跟夫人的對話,那時候還幻想著虞瓊能嫁給太子,他們也能與夏國結成親家,從此國力再上一個臺階。
誰又曾預料到,夏國烈焰軍團的第一刀,居然落在了虞侯國頭上。
“哈哈,不曾想我四十二歲,竟然還是如此天真!”虞侯冷笑一聲,然后陡然一陣雷鳴響起。
虞瓊伸手阻止,已經晚了。
她是當世天才之一,年紀輕輕已經金丹巔峰,過不了一年便會成為元嬰修士。可她擋不住一個洞神強者震斷自身經脈。
經脈一斷,虞侯的身體在一瞬間垮掉,他硬生生閉著嘴,沒讓那口血污染了這一身諸侯服。
他從衣服里取出幾張休書,遞給虞瓊,然后死死地盯著她。
虞瓊看著上面的文字,身上偽裝的冰冷瞬間被擊打的粉碎,她的父親為了某些東西放棄了生命,同時也讓她舍棄自己畢生堅持的東西。
她沒有哭,伸手接過了休書。
虞家的子嗣被虞侯下了禁制,無法動用真氣,他們被壓到前殿,跪在了太子面前。
太子提起刀,一刀一個,砍了一地頭顱。
虞瓊似乎沒有絲毫表情,把休書遞給了太子,說道:“希望你能遵守能諾,她們已經不再是虞家人,讓她們走?!?/p>
太子看著虞瓊的臉,用手捏著她的下巴,那張臉真的很精致。
“可以,但你不再是太子妃,而是……”
“王妃!”